并蒂成雙

147 兩樁親事

中秋宮宴過后,因顧青婉受了傷,陳皇后不但免了她每個月初一、十五去宮中請安,每隔十天半個月,還特意打發

邊的嬤嬤出宮來探望。顧青婉自然是樂見其成,足足將養了兩個多月,這樣。

雖然她不曾進宮,但宮中的消息卻還是時時打聽著。

中秋過后,永延宮里便傳出

官朧月失足落水

亡,陳皇后厚葬了她。只是感念朧月多年的伺候,又打發了人去朧月祖籍尋她的父

族人,說是要厚待他們。

朧月祖籍在西北的延州,十幾歲時便入宮,到如今也有十三年了,時過境遷是十分正常的事

。陳皇后的人并沒有從延州帶來任何好消息,朧月的父

族人早在十幾年前便搬離了延州,說是要南

。至于具體去了哪里,卻是無從得知了。

陳皇后雖然心中早已經猜到如此,可難免還存著一股邪火,因此在惠和公主的建議

,對永延宮的宮

內侍清掃了一遍。

對于陳皇后來說,自然是寧可錯殺都不可放過,因此永延宮里倒是有不少無辜的人受了朧月和翠堤的牽連,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此后陳皇后也一改先前的中庸

事之道,

與賢妃爭鋒相對了起來。陳皇后在宮中

給賢妃甩臉色,而陳國公府又在朝堂上公然與治國公府撕破了臉。

許是翠堤的事

裕豐帝心中有了判斷,這一次他對陳皇后一方自然多加偏頗,卻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了。

不僅僅是因為翠堤已死,再也沒有其他的人證和物證直指賢妃,更重要的是裕豐帝需要陳皇后與賢妃之間

于這種微妙的平衡感。

陳皇后把靖王爺和鄭瑞記到自己名

之后,裕豐帝對賢妃所出的恪王爺便多了幾分器重,又暗中打壓了幾次陳國公府,不讓陳皇后與陳國公府一方做大。

而顧青婉暗指賢妃想挑撥陳皇后與靖王爺的關系后,裕豐帝又擔心陳皇后這一方人心渙散。無暇制衡賢妃一派,因此便縱容陳皇后與陳國公府對賢妃一方的打壓。可裕豐帝心中到底是有個度,他絕對不想賢妃一派式微。

而陳國公府與治國公府公然撕破臉,卻也是裕豐帝樂見其成的。

這些消息有的是鄭瑞打聽出來的,有些是靖王妃來瑞王府時跟顧青婉提起的,還有些是陳皇后

邊的嬤嬤來府中探望時“不經意”間說起的。只是這些卻也只是她養傷時的消遣罷了。

而顧青婉因為手臂受了傷,先前與鄭瑞早早計劃好的中秋夜游便胎死腹中。

中秋當

,顧青婉便收到了定遠侯府送來的月餅與果品,來的是大夫人

邊的一個管事

子,拿了大夫人的親筆書信。又傳了顧老夫人的話,讓她明

回定遠侯府團聚。

這是大周朝拗節歸寧的習俗,出閣的姑

在中秋時在夫家團聚。次

家拜節探望。既然是習俗,自然是眾人都知曉的事

,而大夫人與顧老夫人又特意讓那管事

子走這一趟,想必是怕顧青婉借著受傷一事索

推了此事。

顧青婉除了出閣之前在大夫人

邊學了幾個月的管家之事,與大夫人平

便無甚交集,關系一直淡的很。而顧老夫人自幼對顧三姑

都是一種漠視的態度,如今她們這般殷勤,除了她瑞王妃的這一重

份。更多的怕是她們想問清楚中秋宮宴那

中秋宮宴那一

在鳳竹園里發生的事

,除了后宮的妃嬪與當

正好撞見的那些夫人們之外,也只有少數人隱隱知曉

況。那些一生耗在內宅里的夫人們。哪一個不是人

,嘴巴一個比一個嚴實。

而定遠侯府眾人怕是道聽途說覺得跟事實有出入,便想著索

問一問顧青婉這個當事人吧。

鄭瑞本不同意顧青婉走這一趟。又說陪著顧青婉回定遠侯府,均被顧青婉駁了。大夫人與懷王妃關系甚密,她的態度便代表了懷王府的態度,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至于不讓鄭瑞陪著她去,則純粹是為鄭瑞打算而已。鄭瑞如今在眾人眼中,是一個“傻子”,偏偏他又是個王爺,若是他跟著顧青婉一道去定遠侯府,那顧家少不得要讓人陪著鄭瑞說話。

她知曉了鄭瑞并非心智不足,如今寧愿他在瑞王府里待著,也不愿他去外人跟前裝瘋賣傻。

十六那一

,顧青婉與鄭瑞一道用過了早膳,不理會鄭瑞的嘀嘀咕咕,便坐了馬車徑直去了定遠侯府。

回了定遠侯府,自然是先要去顧老夫人的檀松院。顧青婉還未進去,便聽到里頭言笑晏晏的,好不熱鬧。前頭引路的丫鬟打了簾子讓顧青婉進去,里頭便傳來聲音:“三妹妹可是回來了,老太太這一早上可念了數十次了。”

顧青婉順著聲音看過去,卻是有小半年都不曾見的顧青姝。

顧青姝比顧青婉年長三歲,顧青婉瞧著她倒是比半年前又拔高了寸許,

形瞧著比先前要窈窕了幾分。原先的顧青姝臉上還多少帶著一些清高之氣,可如今倒是被打磨的圓滑,臉上的笑意溫和了不少。

顧青婉對顧青姝還是存了幾分好印象的,見顧青婉往自己走來,便笑著喚了一聲“大姐姐”。

顧青姝笑彎了眼,連忙挽著顧青婉的手,帶著她往顧老夫人所在

走,又笑道:“我不過是兩年不在老太太

邊伺候著,老太太便把我忘得一

二凈,如今心里只惦記著三妹妹了。三妹妹你可要好好跟老太太說道說道,可不能有了你就忘了我。”

還不待顧青婉說話,里頭便有一道聲音道:“喲,是誰打翻了醋壇子,我怎么聞到一股子酸味。”

眾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顧青婉眼神掃了一眼屋子,除了二姑

顧青婭,顧家的姑

們倒是都到齊了。而方才那番打趣顧青姝的話,卻是滿臉乖巧的坐在顧老夫人

邊的顧青嫣所說的。

顧青婉無聲笑了笑,卻也不接眾人的話,眼睛往旁邊一轉,便瞧見被放在炕上,見眾人笑也跟著傻笑的橋哥兒。她上前跟顧老夫人問了好,又一一與顧家的姑

們問了好,這才坐在炕上。

顧青嫣的臉色便立即變了。

方才顧青姝回來,還是顧老夫人賜座了之后她才陪著顧老夫人坐了

去,可顧青婉這里,顧老夫人什么話都不曾說,她便自發的尋了位子坐了。而顧老夫人與顧青姝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才真的讓顧青嫣覺得憤怒。

是因為多了一重王妃的

份,連定遠侯府她都看不上眼了么?顧青嫣握緊了袖子里的手,她絕對不會輸給顧青婉的。顧青婉除了這一重王妃的

份,還有什么可以狂妄的。

可她不同,她將來的夫君,不論是家世人品,模樣才學,樣樣都是出類拔萃的。等顧青婉瞧見自己求而不得的姻緣最終落到自己手上,會是個什么表

,顧青嫣隱隱有些期待了。

顧青嫣如何想的,顧青婉根本就不關心,她坐在榻上,便伸出手來捏了捏橋哥兒的臉,放低聲音笑道:“半年不見,橋哥兒長這般大了呢,三姨都快認不出你了。”

顧青婉上一次見橋哥兒的時候他才半歲,如今算起來也快一歲了,卻是生生的變了個模樣。若不是在定遠侯府瞧見,想必她也是認不出來的。

而站在一旁的顧青姝見顧青婉如此,面色又柔和了幾分:“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子,

后等你有了便知曉了。”

于是被顧青婉晾在一旁的顧老夫人終于有了切入口,便就著“肚子怎么還沒有動靜”問了不少話,只是顧忌著顧家還有幾個未出閣的姑

尚在,又及時打住了這個話題。

顧青婉一邊逗著橋哥兒,一邊零碎的與眾人說著話,倒是得知了懷王世子居然過兩

便要定親了,定的自然是兵部尚書喬家的嫡

喬思湘。

單從懷王妃對喬思湘的態度,顧青婉便知這樁親事不離十了。她本來以為懷王府要拉攏兵部尚書,這樁親事會很快定

來,卻沒想到還是拖到了八月。

懷王府

事還真是

謹微慎行,沉得住心思。

顧青嬈與喬家六爺的親事,只不過是懷王府與兵部尚書府互相之間的一個試探而已,而鄭彬與喬思湘的親事,才真正起了聯姻作用。

顧青婉想著,眼睛便微微瞟了一眼坐的遠遠的四姑

顧青嬈,她木著臉不知在與六姑

說著什么,似乎壓根就沒聽到顧老夫人的話。

是懷王府,咱們府上也有一件喜事呢。”顧老夫人看著滿臉通紅的顧青嫣,笑道,“就是你五妹妹的親事,理國公府這個月二十八便要來咱們府中小定了,定

的便是理國公府的嫡長子。”

顧青婉眉頭一挑,上回謝寧馨說起理國公夫人有這種意向時,便氣的咬牙切齒的,卻沒想到這樁親事終究也成了。不知道謝寧馨得知此事之后,是不是又氣得跳腳。

“還真是一樁喜事。”顧青婉隨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顧青嫣臉上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顧青婉態度太平淡,讓她突然升起了一股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