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偷偷放慢步子，打算將聽墻角工作進行到底。同齡人中，他很少見范思睿會乖乖聽誰的話，包括從和范思睿玩到大的周媛媛，范思睿更多喜歡欺負對方。

能把范思睿管住的女人，值得深挖，不是為探究這點，他不會答應來團隊。來團隊會占用他的休息時間，只能把黃子迪老師給他的加強訓練擠在休息時間里。

他走到門口，用門擋住身子，留了條縫。

功夫不負有心人，聽到楊雨冉盛滿疲憊的質問。

“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尹天照的回答更是耐人尋味：“雨冉討厭我？”

不知道美女經紀人聽完什么感受，方凱聽到尹天照低啞的聲音都覺得哥們傷得挺深。

暗戀絕對沒跑，至于是否雙向暗戀，因為某種原因沒法公開在一起，有待進一步偷聽了。

情節好帶感啊……

把右邊耳朵繼續貼在縫隙，左邊耳朵猛地被人擰了把。

對方早料到他會喊，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完后松開擰他耳朵的手，輕輕將門拉上。

“你打算作死啊？”

范思睿死死箍住方凱手腕，帶他離開404附近的危險區域。

方凱完全不以為意，沒有一點危機感，追查真相的興趣加深。步子不穩的跟在范思睿后面，用自認為很能調動男人占有欲的言語挖苦對方。

“范小爺，尹天照絕逼喜歡你的美女經紀人啊。你好肚量啊，居然敢留他兩獨處，我得給范叔說說，讓他安排你家廚子近期多給你炒點綠葉子菜。”

范思睿拽著方凱進入電梯，瞟眼已經在其中的某個員工，隨即給方凱甩去個警告眼神，意思有外人在，管住自己嘴。

方凱則回以理解的眨眼，一副他會傷心之人面子的體貼樣。

范思睿忍著沒發作，等電梯抵達九樓訓練室，狠狠給方凱屁股踢了兩腳。之后的訓練中，范思睿格外關照方凱，方凱稍稍有點沒沒跟上節奏，立馬會收到隊長大大的犀利訓斥。

404辦公室內，壓抑程度不次于體型訓練室。

望著尹天照滿目稀碎的痛苦，楊雨冉語塞半晌，微微道聲：“學長，抱歉，讓我獨處會兒吧。”

“嗯。”

尹天照沉聲答應。

望著男人盛滿失落的背影漸行漸遠，楊雨冉有種說不出的心塞。

捫心自問，她討厭尹天照嗎？

不討厭啊，甚至很感謝尹天照。

研一那年需要在某知名雜志發布兩篇論文，才能拿到進入優秀導師小組的資格。雜志通知她論文通過首批審核，但發布需要交每篇5000多美刀，三篇總共快2萬美刀。

白燕沒進門前，兩萬美刀對于楊雨冉屬于毛毛雨，楊父每月深怕她在國外過得低人一等，生活費給得非常充足。

可研一那會，她的生活費早降到遠沒有普通家庭留學生多了。她對李爍動過真心，很怕李爍把她看扁了，沒有提拮據的事。

趁假期回國，她在康涅狄格州接了兩份打工，輔導中文私課和快餐店服務員。國外的服務員拿的是時薪，白天能賺200美刀左右，加上晚上私課的錢，辛苦整天收益400左右，尚算可觀。

假期結束，她掙了一萬五，湊上生活剛好夠。

可等她去交錢時，雜志社通知她超時了，名額分給別人了。

整日整日的起早摸黑，她沒有感覺到心酸難受，然而雜志社的通知卻好似緊抓的最后一根稻草斷裂。

進不去優秀團隊，她就算成功升到研二并讀完，無異于混日子拿個空頭文憑。

把自己關在屋里拒絕掉所有社交，是周媛媛反復打電話幫她樹立起面對問題的勇敢。

“雨冉，我幫你問了，那家雜志公司有中國人參股，是尹家呢。尹家的少爺父母早早出車禍去世了，尹老太爺非常疼自己唯一的孫子。他孫子也在康涅狄格州讀書呢，不過不是斯坦福，是耶魯大學。我要到他微信和電話了，我申請他沒通過，你試試吧。”

“好的。”

楊雨冉抱著最后的希望添加尹天照微信，等了三天沒有任何回應。

距離提交申請資格的最后截止日期只剩不到一周，楊雨冉頂著被罵神經病的風險，給尹天照撥通電話。

尹天照接通后的語氣很冷漠：“喂？請講。”

沒有問她是誰，直接讓她切入主題說事。比較強硬的態度展現出兩點，這人長時間居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其次反感時間被沒意義的事情占據。

楊雨冉不敢墨跡，簡言意駭的表述出自身訴求。

生怕對方先掛斷電話般，將事情原委表述清楚，最后一口氣說出自己努力的極致。

“我不是來找您走后門，我只是希望得到一次公平對待。我見您微信是QQ號，我把我的論文發到您QQ郵箱里，煩請您抽空看看。如果您覺得我的論文具備發布您家公司主辦雜志的資格，還望您把機會還給我。謝謝您，不打擾您時間了。”

楊雨冉說罷匆匆掛斷電話，手放在突突直跳的胸口前，腦子亂極了。

瞎想了整宿沒睡好，早上拿起手機看到無任何回信。一邊懊惱自己昨天沒有禮貌，起碼等人家答復個什么再掛電話啊，一邊苦悶的勸自己接受事實。

就在申報名額的截止日子，她的電話炸了。導師助理先來電話通知她得到進組資格，隨后上次毫無人情味的編輯主動打電話，對她贊不絕口，并為自己找出理由，解釋之前是手下想掙外快弄出烏龍，以后不會有類似事情發生了。

楊雨冉突然變成幸運寵兒，她沒有過度沾沾自喜，給尹天照編輯了條50多字的感謝信息。

別看字數少，全是她刪刪減減好多遍的精華，多了怕唐突到人家，上次先行掛斷電話已經非常沒有禮貌了。

抱著收不到回信的心理建設，重新投入學業的忙碌中。

不曾想半個月后收到尹天照的回信：通過你這件事，我揪出了公司里的蛀蟲，我們收獲雙贏局面而已，所以不用客氣，更不用有心理負擔。為了公正性，我讓雜志紐約總部的社會學編輯重審了你的論文，他給與很高的評價，你的實力配得上該有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