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大夫說中了自己的病情,姜夫人瞬間覺得自己渾身冰冷,猶如掉入冰窟之中。
姜夫人神情怔怔的望著老大夫,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足足一年,她竟是毫無察覺。
在姜府的時候,每個月都會有府醫為她請平安脈,為何之前府醫每次都說她的身體甚是康健,并無大礙,府醫就沒有察覺到她中了毒?
到底是府醫的醫術不精,無法察覺出來,還是說,府醫早就知道了她的情況,卻不敢跟她說明白?
那給她下毒的人究竟會是誰?
秋蘭和秋容皆是目光擔憂的望著自家夫人。
晨露將這個消息記下,待她回去后,就告知主子。
客房里就只剩下老大夫的嘆氣聲,“夫人,老夫說得可對?”
姜夫人回過神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夫人的臉色更加蒼白,她輕咳著道:“大夫,我所中的毒……要如何才能清除?能不能解?”
老大夫遲疑的點了點頭:“能解是能解,不過就是有些麻煩。”
“這毒素潛伏在夫人的體內潛伏得太久了,早就有損夫人的五臟六腑,若想徹底的將毒素清除,還需很長一段時間調養才行。”
頓了頓,老大夫又接著道:“這樣吧,老夫先開三日的藥,夫人先喝著藥,三日后老夫再過來一趟,看看夫人的情況。”
“好,多謝大夫。”
就這么一小會兒,姜夫人就感到很疲憊,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望向站在一旁的秋蘭,道:“秋蘭,你隨大夫一起下山抓藥。”
“是,夫人。”
秋蘭應了一聲,又對著老大夫道:“大夫,這邊請。”
老大夫點了點頭,拎起藥箱往門外走去。
秋蘭也快步跟了上去。
見狀,晨露便對著榻上的姜夫人道:“夫人,我也該回去伺候我家主子了。”
“好。”
姜夫人給秋容使了個眼色。
秋容瞬間會意。
秋容從衣袖里掏出一個香囊,里面裝著的是銀子,她遞給晨露,“晨露姑娘,這是我家夫人給的賞,還請晨露姑娘收下。”
晨露笑著婉拒了:“不必了,我不過是按照我家主子的吩咐辦事罷了,而且,也不是我下山將大夫請來,實在是不能收下夫人的賞。”
秋容并未說話,而是看向自家夫人。
得到夫人的示意,秋容才將香囊收了起來。
姜夫人道:“既然你不肯收,那我也就不勉強了,待我的病情有所好轉,我定會親自過去跟你家主子道謝的。”
原本姜夫人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在常安寺待五日,如今看來,為了徹底清除她體內的毒素,她只能在常安寺多待一段時日。
之后她再回姜府徹查此事,究竟是誰想置她于死地!
“好的,夫人。”
晨露應道,轉身出了房門。
晨露回到自家主子所在的那間客房,正好碰到老大夫從主子的房間里出來。
不過秋蘭并不在這。
晨露道:“大夫慢走。”
老大夫頷首。
待見不到老大夫的背影后,晨露才進了房間。
“晨露見過主子。”
陸小小放下手中的佛經,抬眸望向晨露道:“辛苦晨露走一趟了,先坐下再說。”
雖然方才老大夫已經過來跟陸小小說過江寧巡撫的夫人的病情,但陸小小還是想聽晨露再說一遍。
“主子,奴婢站著說就好。”
和主子相處的這些日子,晨露心知自家主子似乎有些不太在乎尊卑,但她們這些做婢女的,不能不在乎。
見晨露堅持,陸小小便不再說什么。
晨露道:“主子,大夫說,那位夫人在一年前就中了慢性毒,可潛伏期長,直到最近才開始慢慢發作……”
雖然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這般關注那位夫人,不過晨露還是認真的將自己聽到的,見到的都說了出來:“當時那位夫人一聽到,她的臉色都白了。”
“不過大夫說了,那位夫人所中的毒能解,就是要慢慢調養一段時日。”
“大夫先讓那位夫人吃三日的湯藥,待三日后,大夫再上山為那位夫人診脈。”
“還有,那位夫人也說了,待她的病情有所好轉,就會親自前來感謝主子……”
“這么說來,那位夫人應該是要在常安寺待上一段時日。”
陸小小在心里琢磨著,要不,她這幾日也待在常安寺?
行,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陸小小當即對著晨露和白芷宣布:“那我們也在常安寺里多待幾日。”
晨露:“……”
白芷:“……”
出來的時候,她們根本就沒想到主子會來常安寺,更沒有想到主子一時心血來潮,就決定在常安寺里待幾日。
可她們此時什么都沒有準備。
晨露:“主子,此次外出,奴婢并未將衣物帶來,所以……”
“不如就讓奴婢下山一趟?”
若晨露不提,陸小小還沒能想起這事,衣物這種貼身的東西,還是得她親自回去帶過來才行。
那豈不是又要她下山上山?
一想到這,陸小小頓時就覺得腿軟,渾身酸疼,不想再走一步。
為了不讓自己受累,陸小小暫時選擇擺爛:“罷了,還是等夫君過來再商議此事。”
聞言,晨露和白芷紛紛松了口氣。
若主子非要堅持,那她們還真的不知要找什么借口了。
謝熙和孟淮君是在一個時辰后才來的。
他們二人過來的時候,陸小小正抱著佛經睡得沉。
見著殿下,晨露本是想著去將主子喊起來,卻被殿下先攔下了,“不必吵醒她,你可知你家主子為何讓我們過來?”
晨露和白芷相視一眼,白芷的想法較為活絡,見著自家主子這般在意那位夫人的情況,白芷便猜測:“回主子的話,興許是為了住在另一間客房里的那位夫人。”
“夫人?”
孟淮君瞬間反應過來:“白芷姑娘,那位夫人可是姜夫人?”
白芷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或許晨露……”
說著,白芷望向晨露,晨露亦是搖頭:“那位夫人不曾有透露過她的身份。”
“就連她身邊的婢女,也不曾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