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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道高大冷峻的背影離開,直到大門關上。
房間里陷入了一片安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她知道,自己剛剛都經歷了什么。
我們分手。
不像是她提出來那次,后面還帶了個吧,說明他已經做了決定。
只是他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怎么能那樣的毫不猶豫。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絕情起來比女人狠多了,也難怪有人說,女人說分手,一萬次都分不干凈,可男人如果說分的話,那可能永遠都不會回頭了。
林宛白跌坐在沙發上,緊緊捂住了胸口。
一種像是血液里滲出來的心絞痛,很短暫,但是真的很劇烈。
如果說外婆的突然離世,帶給她不小的毀滅的話,那么霍長淵給了她重重的一擊,從他離開去美國的那一秒起,她趴在床上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里滿是甜甜的不舍,幾乎每天都在盼著他回來。
尤其這幾天里,想他,是支撐她下去的唯一動力。
可是他終于回來了,卻不要她了。
怪不得了別人,是她當初鼓足了所有的勇氣,自己厚著臉皮主動去找他復合的。
林宛白看著桌子上被人丟下的銀戒。
她低頭將自己的也摘下來,戴的時間久了,上面都有了一圈痕跡。
看著那對純銀的戒指,她笑的又苦澀又諷刺,這樣的普通和廉價,的確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就像是他說的,覺得沒意思,不想再繼續和霍父對著干,不想再失去霍氏總裁的位置,也不想再和她繼續玩感情游戲……
不怪他,真的不怪,她尊重他的選擇。
只是,林宛白控制不了自己想起之前從林家吃飯回來后,很悵然的和她說了自己和林父之間,當時他攬著她的肩膀,吻在她的眉間:“你有我了。”
沉靜的嗓音還清晰散在耳邊,卻已經恍如隔世。
這一次,她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林宛白臉埋在雙手里,液體從縫隙間一滴滴墜落。
淚如雨下。
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
生活就是這樣,哪怕發生什么驚天大事,還是要照常繼續。
得知了她家里有人去世,主管并未多為難,對她的曠工的三天當做了請的病假,還安慰了她兩句,林宛白道了謝,回到辦公桌上重新投入工作。
傍晚的時候,她接到了桑曉瑜的電話,對方的背景音竟然是在醫院里。
下了班,林宛白便攔了輛出租車過去了。
私立醫院,是秦思年所在的那家,她笑了笑,并不意外,只是很快又皺眉,因為霍父也住在這家醫院里。
進了住院部,林宛白乘坐電梯到達了外科樓層,以為會是在普通病房,等在護士臺詢問過后來到高級病房時,她微微驚訝。
桑曉瑜穿著病號服仰躺在病床上,沒有太病歪歪的,氣色不錯,嘴里正叼著根吸管,旁邊有杯奶茶。
聽到推門聲,她手忙腳亂的將吸管從嘴里拽出來,并拉開抽屜,將奶茶一并丟進去,翻個身背對著,像是正在熟睡,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看起來熟練的很像慣犯。
林宛白看著全程表演,莞爾的走過去,從側面戳了戳,“小魚?”
“哎呀,小白,是你啊!”桑曉瑜一聽到她聲音,立即轉回來,夸張的拍著胸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
“是誰啊?”林宛白眨眼。
“沒誰啦!”桑曉瑜有些臉紅。
“是秦醫生吧?”林宛白瞬間就猜到了。
“就是那只禽獸!”桑曉瑜氣呼呼的,只是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臉上表情有多么的嬌羞,“我住院都好幾天了,天天給我喝小米粥,拜托,我都快喝吐了!我想吃炸雞和薯條,他說是垃圾食品,不讓碰!這杯奶茶還是我賄賂了兒科的一個小男孩幫我買回來的,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秦醫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是病人!”林宛白坐在旁邊椅子上,擔心問,“小魚,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會住院?”
桑曉瑜坐起來,動作刻意的緩慢,沖她展顏一笑,“安啦!我就是前些天動了個闌尾炎的手術,結果知道了你外婆的事情,趕過去時抻到了刀口,發炎了,引起了發燒!不過現在已經沒什么大事,醫生給重新縫合了,等著刀口愈合了以后,我就能出院了,重新活蹦亂跳的!”
“都怪我不好,害你擔心了。”林宛白很是內疚。
“說什么呢!咱們倆誰跟誰,再說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外婆不老給咱倆做牛肉醬吃么,我也該去送她的!”桑曉瑜嘟嚷到最后,聲音也低下來,看著她比自己這個病人還差的氣色,嘆了口氣,“小白,你現在還好嗎?”
“我還好……”林宛白牽了牽嘴角。
“外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但生老病死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不要太沉浸在悲傷中啊!”
“我會的。”
桑曉瑜放心的點頭,又問了句,“我聽禽獸說,霍總已經回來啦?”
“嗯……”林宛白蜷起手指。
“還好,你還有霍總!”桑曉瑜聞言露出微笑。
“……”林宛白垂下眼睛,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了。
從病房里出來,林宛白原路乘坐電梯離開,不想要在這里多待,害怕會碰到不愿意碰到的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剛要走出住院大樓時,門口停進來一輛加長的商務車,司機恭敬的將車門打開,走下來一抹高挑又有氣質的倩影。
穿著平底鞋,白色的長款羊絨大衣,下面露出兩條纖細的小腿。
陸婧雪下來后沒有立即走,而是回身,緊接著,從車里面又下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仍舊是那身常見的黑色手工西裝,剪裁得體,勾勒著他寬厚的肩膀以及兩條大長腿。
手里夾著根煙,扔在地上用皮鞋捻滅的同時,白色的煙霧從他的薄唇里吐出。
一黑一白,形成了很惹眼的風景。
林宛白雙腳像是生了根,挪動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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