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的人是鄭初雨,她此時正氣惱著一張臉,神色間盡是憤怒,以至于那嬌俏的五官都顯得有些猙獰了,看起來特別的讓人注目。
“雪姐,真是恨死我了!”鄭初雨跺著腳,眼睛更紅了。
陸婧雪心中疑惑,從包里假性的掏出了手絹,遞給了她勸慰,“你別哭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還不是那個林宛白!”鄭初雨咬牙切齒的。
“林宛白?”陸婧雪驚訝的問。
她再次看了眼別墅,收回視線時在院內聽著的路虎上停留了兩秒,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就有看到那輛白色路虎,知道霍長淵和林宛白也一定在。
“對,就是她!”鄭初雨恨聲道,每個字都恨恨的,“我跟她這輩子簡直勢不兩立!她自己沒用,下樓時不注意的被下人撞到跌倒了,沒保護好孩子,孩子掉了,可這關我什么事啊!她竟然又跑去找外公告狀,賴我指使下人做的,這也太過分了,那個下人自己都說了是不小心,沒被任何人指使,可她卻一口咬定和我有關!”
“上次老鼠藥的事情我就是被冤枉的,但我也忍了,最近一段時間我甚至都沒有去破壞她跟長淵哥,沒想到她竟然蹬鼻子上臉,讓我背黑鍋,真是氣死我了!”
鄭初雨說到最后,似乎真的是一腔委屈無處安放,眼淚又流出來不少,被她抬手用袖子給擦掉。
陸婧雪聞言倒是很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倒是也不難理解。
之前老鼠藥的事情雖然鄭初雨沒有證據為自己辯白,哪怕回國的陸學芳曾氣沖沖的跑到家里和阮正梅給女兒爭辯,但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認為鄭初雨搗的鬼,這次的事情一出,當天鄭初雨也在,林宛白理所當然會把矛頭懷疑到她身上。
忍住心中的笑意,陸婧雪繼續安撫,“好了別氣了,你跟外公好好解釋清楚,他老人家應該會相信你的!”
“要是相信我就不恨成這樣了,外公給我好一頓罵,明顯是相信了她的話也認為可能是我做的!”鄭初雨憤然的說道,又抬手抹了兩把眼淚,然后紅著的眼睛望向她,“雪姐,你幫我怎么樣?”
“幫你什么?”陸婧雪不解。
“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林宛白卻認為我把她的孩子弄掉了,孰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我干脆就落實這個罪名,上次的瀉藥簡直太小兒科了,我這次找人弄來了藥,讓她吃了以后這輩子都別想再懷孩子了!之前的那個下人已經被我給買通了,外公吩咐人在廚房特意給她熬了補湯,到時我就讓下人把藥放進去!”
鄭初雨從兜里掏出了個白色的小藥包,“所以雪姐,我想讓你等會兒幫我把藥拿給那個下人,不然廚房人多眼雜,我怕到時被人發現抓到把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沾手,你就幫我把東西轉交給下人,說是我給她的,她就明白怎么做了!”
陸婧雪并沒有伸手接,更沒有輕易答允什么,而是故意問,“小雨,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你可想清楚了,你一定要這么做?”
“當然一定要!”鄭初雨語氣堅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然后話鋒忽然一轉,“雪姐,雖然上次下藥的事情我沒有證據,但我知道,其實就是你偷偷把瀉藥換成的老鼠藥,想要讓林宛白吃下去,因為那天的事情我就只告訴你了,你在我面前也不用不承認!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怪你,我現在一心只記恨林宛白,她把流掉孩子的賬竟然算到了我頭上,我真氣死了,恨不得上次就該給她下砒霜!”
陸婧雪見她目光里都是憤恨,一心真的要讓林宛白付出代價,不由放下了心里的防備,再加上這事最后跟自己也扯不上什么干系,柔聲的拉攏說,“小雨,之前的事情的確是讓你吃苦了,雪姐跟你道歉!跟你說心里話,我對她的恨其實一點都不比你少,她不但搶了我的未婚夫,又搶了我的父親,現在還弄得爸要跟媽離婚,我們整個家都不得安寧!所以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雪姐!”鄭初雨欣喜的說,想了想,又忙說,“還有,若是到時事發了,我怕外公又會怪到我身上,你可得幫我說話替我辯白!”
陸婧雪聞言,更是不疑有她的點頭,“放心吧!”
餐廳里,飯菜已經陸續都擺滿了,空氣中飄揚著飯香味。
陸老爺子被攙扶坐在主位上,陸學林和陸學芳兄妹兩人左右各一邊,林宛白和霍長淵挨著陸學林一排做,鄭初雨是最后磨蹭著進來的,明顯垂著頭不太受人好臉,還是陸婧雪主動上前拉著她進來,陸學芳也訕笑的不停跟陸老爺子說了半天的好話。
餐廳里的氛圍,卻顯得很壓抑。
有下人端著托盤從廚房里走出來,上面放著一個青花瓷的碗。
陸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咳了聲,又嘆了口氣的打破僵持,“宛白,孩子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感到很遺憾,你也別太想不開了,你現在身子骨最需的時候,我吩咐廚房讓人熬了補湯,你多喝兩碗好好補一補氣血!”
“謝謝爺爺……”林宛白牽了牽嘴角低聲,面上卻很難展露笑顏的模樣。
一旁的霍長淵將大手伸過去,眉間也是蹙起深深的褶皺。
在那位下人走出來時,陸婧雪和鄭初雨的視線都雙雙的凝在端著的碗上,然后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再雙雙垂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是陸婧雪沒有看到的是,鄭初雨在低頭時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下人的腳步越來越近,將湯碗放到林宛白面前后,卻遲遲沒有離開,而是躊躇間“噗通”一聲,突然面向陸老爺子雙膝跪地,一副且驚且懼的驚慌表情,顫抖著聲音。
“老爺子,這補湯里被放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