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燕認識這位女客人。
對方是莊沁潼的助理,之前霍爾曼太太比稿時,她有見過面,似乎聽到莊沁潼稱呼對方小童。
郝燕彎身先將糖糖扶起來,確定她沒事后,連忙也看向對方,畢竟是小孩子莽撞在先,很是歉意的開口,“不好意思,沒有受傷吧?”
糖糖也非常自覺的道歉,“對不起阿姨,我剛剛沒看路!”
助理小童見小蘿莉懂事的和自己說對不起,心中反倒過意不去了,而且也只是被輕輕撞了下沒有大礙,忙笑著搖頭表示,“沒關系,我沒事,只是一點小事!”
糖糖伸出小手道,“阿姨,你的東西都掉出來了!”
助理小童低頭,這才發現手提包的拉鏈沒有拉嚴,被撞到地上后,里面裝放著的設計圖全都散落了出來。
零零散散的鋪在樓梯上。
郝燕視線也望過去,全部都是設計的草圖手稿,圖上沒有署名。
不過,看起來倒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每張圖上的設計都是不同風格,郝燕眉尾微動,覺得有些驚訝。
看著已經俯身下去的女客人,她也下意識的幫忙,“抱歉,我幫你撿……”
誰知,她剛有動作,手還未碰觸到設計圖上時,助理小童臉上卻出現驚慌的表情,反應很大的出聲,“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助理小童幾乎是迅速的,將散落在臺階上的設計圖全都撿起往手提包里塞,動作慌亂。
隨即便匆忙的上樓了。
郝燕望著對方的背影,若有所思,逐漸有個大膽的想法。
夜色靜謐。
郝燕放下手里的童話故事書,躺在床上的糖糖已經睡著了,臉蛋紅撲撲的,微張著小嘴,可愛極了。
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聽到玄關處傳來腳步聲,便從床上輕手輕腳的下來,把門板輕輕關上后,尾隨著腳步去了主臥。
秦淮年高大的身影已經進了更衣室。
他脫掉了西裝外套,正在動手解著領帶。
忙碌了一整天,落地鏡映出他英俊的臉部輪廓,低垂著的眉眼似畫般出眾,不過上面有著疲憊的影子,在鏡子里看到走過來的郝燕時,鏡片后的眸光變暖。
郝燕走過去,主動接替了他的動作,微墊著腳。
秦淮年微微昂起下巴,享受著被她伺候,等到她將領帶和襯衫幫忙脫下后,抓起她的手,送到薄唇邊吻了又吻。
郝燕臉頰微紅。
秦淮年問,“今晚帶糖糖去莊家,都做什么了?”
郝燕如實回答說,“莊老先生很喜歡糖糖,送給了她件小禮物,吃完飯和老師聊了會兒服裝設計上的事情,我們就回來了!”
秦淮年聞言點頭,“嗯!”
他這樣問實際上是關心她有沒有在莊家過的不愉快,不過,這次的做客莊清則私下里有和他保證過,不會讓她們母女受到任何委屈,所以才暗中幫腔了幾句。郝燕眼睛微垂,想到臨走時在莊家遇到的那位女助理,她伸手輕輕抱住了秦淮年精壯的腰身,嘴角微翹,諂媚又討好的語氣湊到她耳邊,“秦淮年,你能幫我一件事情么?
秦淮年勾唇道,“好!”
她說的話,他想都不用想就答應。
秦淮年稍稍俯身,手臂穿過她的腿彎,輕巧的將她像羽毛一樣抱起,然后眸色灼熱的大步奔著外面的那張大床。
步履中,封住了她的嘴唇。
他準備要先拿一些報酬。
周五傍晚,郝燕下班后,陪同秦淮年出席了一個宴會。
其實這并不是商業的宴會,私人的小型宴會,沒有硬性要求一定需要女伴,很多人都是獨自前來的,但秦淮年還是讓她一起。
用他的話說,有她陪在身邊,就沒有那些鶯鶯燕燕過來騷擾自己。
郝燕聽得莞爾又甜蜜。
宴會是在一個私人別墅里舉行的。
郝燕挽著秦淮年的手臂進到了宴會廳里,雖然是小型的私人宴會,但布置的依舊很奢華,滿眼的衣香鬢影,觸光交錯。
只要是宴會,到處都是寒暄。
郝燕陪在秦淮年身邊,在他和人攀談時,安靜的站在一旁,等沒人的時候,兩人會說笑幾句。
人群中,有位老者的身影很顯眼。
和別人西裝筆挺的華麗服裝不同,穿了一身太極服,舉手投足間又透著股文人的氣息。
郝燕看到后,不由驚訝的出聲,“秦淮年,我沒有看錯吧,那不是書畫家呂騁呂老嗎?”
秦淮年聞言望過去。
“嗯!”他點點頭,神色里也有些意外,很是熟稔不過的語氣慵懶道,“沒想到,呂老也來了!”
秦淮年被人叫走去交際后,郝燕看到呂騁一人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長桌前,想了想,不由提著裙擺走過去。
她主動上前打招呼,“呂老您好!”
呂騁聽后側轉過身子,看著面前神色態度都很謙卑的年輕女人,有些疑惑,“你是?”郝燕笑了下,認真的說,“我叫郝燕,是一名服裝設計師,一直沒有機會當面感謝您,曾經的時裝周上,很感激您愿意幫秦淮年的忙,將自己的書畫作品以授權的形式給我
,尤其是那副名貴的‘十里桃花圖’……”
時裝周的事情,她對呂老非常的感激,現在能有機會宴會上遇到,她覺得有必要和對方道謝。
誰知她還沒說完,呂騁就黑下臉沒好氣道,“哼,哪里是我愿意,那都是秦淮年這個小兔崽子自己搶走的,他根本就是個土匪強盜!”
似乎一說起這件事情來,他還很憤慨。
聽到她開口的前半句的介紹,呂騁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郝燕呆了:“……”
她一直以為秦淮年是靠著舊交情去拜托的呂老,最終征求到了對方的同意,沒想到竟然是生生給搶奪來的……
郝燕默默抬手拂開額角的黑線。
秦淮年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響起,“說我什么壞話呢?”
呂騁斜斜的瞥向他,冷哼的譏誚道,“你自己干過什么缺德事,自己還不清楚?”
秦淮年眉眼慵懶,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郝燕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