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急,把錦襪落到了長樂宮,皇上又差高讓給取了回來。
皇上欣賞著馬賽克錦襪久久沒有入睡。
原來宮里還有這么銷魂的東西。
太監高讓拿拂塵給皇上掃掃燈影兒,又給皇上添了一盞燈在帳外:“皇上,天色不早了,該歇了。”
“高讓,你見過這么......有意思的東西沒有?”
“奴才......見過。”高讓臉一紅。
“你見過這么好看的東西,竟然不推薦給朕。”皇上翻來覆去把玩著襪子。
按宮規,皇上大婚會得些這樣的小玩意,當時皇上玩心大,看也沒看就給丟了。
皇后大婚也有這樣的壓箱底,可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萬萬沒有拿著這跟皇上共同鑒賞的道理。
加上太后對皇上管束的緊,經常去太和宮監督,但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太后頭一個不依的。
高讓雖為太監頭子,又是皇上的親信,可也不敢明目張膽給皇上灌輸這些。
所以皇上開竅就晚些。
初次見到這些東西,寶貝的什么似的,為了研究細節,晚上還熬斷了兩根蠟燭。
“貴妃手下真是人才輩出,蘇嬤嬤繡的這個,真是妙啊,沒想到她一個老婆子,還有這方面的特長。”
高讓苦著臉:“皇上,這說出去,終究不大好聽......皇上偷偷的吧。”
“就咱們倆,什么偷偷不偷偷的,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高愛卿,與朕一起欣賞。”
高讓紅著臉:“皇上,您忘了,奴才凈了身了,奴才是個太監。”
“太監怎么了,你是那里不行了,眼睛又沒瞎。”
高讓…….
皇上忙著欣賞襪子,皇后也沒閑著。
皇后本不喜歡開早會的。
奈何東西六宮迫切需要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今日的早會,怕是不好推遲了,妃嬪都是來景仁宮吃瓜的,以前來景仁宮請安,大伙都是略坐一坐就走了,這天不一樣,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皇后的婢女桂圓給大伙捧了茶,又在皇后耳朵邊小聲講了幾句。
“當真?”皇后揪著帕子。
“回娘娘,是真的。”
“可惜當時我不在現場。”皇后有些遺憾。
貴妃孟玉珠來了,帶進來一股香粉味兒。她梳著高髻,插著鳳簪,重重的化了妝,來遮蓋眼下的烏青。
低階些的妃嬪眼巴巴地望著皇后,心想皇后趕緊懟她,這個貴妃平時耀武揚威,仗著自己會跳舞魅惑皇上,這回終于抓到她長樂宮些許把柄,得趕緊利用起來,大伙也好落井下石,臺詞都想好了。
皇后懶洋洋打了個呵欠:“貴妃,你昨夜睡得好嗎?”
貴妃......
皇后只要一聊天,八成離不開睡覺。
到底不中用呀,怪不得太后提及這個侄女都要把手里的佛珠搓得冒火星子。
眾妃嬪急得皺眉,皇后娘娘,你倒是問些關鍵的呀,刨一刨蘇嬤嬤的底細,刨深一點兒,往蘇嬤嬤的祖墳上刨,連帶的貴妃孟玉珠也沒臉才行。
“昨夜有蚊子,鬧得我起來翻了半本佛經,瞌睡的很。”皇后娘娘又打了個呵欠。
“那皇后娘娘再去補一覺吧。”貴妃垂著眼,自己腦子里一團毛線,也沒心思應付皇后。
“貴妃沒帶來嗎?”
“帶什么?”
“畫本子啊。”
“什么畫本子?”孟玉珠臉一紅。
“聽說是蘇嬤嬤的畫本子,什么霸道總裁跟少爺……這是什么新畫本子吧?皇上都說好看。什么時候帶來,姐妹們共賞。”
貴妃起身福了一福:“長樂宮里還有事,臣妾先回了。”
一回長樂宮,孟玉珠便攆了蘇嬤嬤出宮。
蘇嬤嬤自知名聲壞了,以后算是沒法在宮里興風作浪,只得卷了包袱,灰溜溜離宮去了。
貴妃本來舍不得蘇嬤嬤這個狗腿子。
有蘇嬤嬤在,便能給歷屆的秀女點眼藥。
可如果留下蘇嬤嬤,以后這陳國后宮的女人們,便會給她點眼藥。
長樂宮折了一個蘇嬤嬤,杜僅言不但毫發無損,她爹六品監察御史杜仲竟還莫名其妙升了一級,要知道以前這個叫杜仲的焊到六品之位上,已經好些年了,現在竟然松動了。
“腰果,你去庫房里,找一個玉鐲,跟我到永福殿去。”貴妃蹙眉。
很快腰果捧了錦盒來,里頭的玉鐲,通身翠綠,價值不菲,還是當年她為皇上獻舞時,皇上賞賜的。
永福殿。
梨樹下有陰涼。
杜僅言跟史景在陰涼里下棋。
每贏史景一局,小電就積兩分,史景是個臭棋簍子,一會兒小電就積了20分了。
只輸不贏,史景不愿意下了。
可杜僅言總是纏著她,多掙一分是一分,最近又買物品又買法術,積分用的太快了。
“杜小主,我們娘娘有賞賜。”婢女腰果站在永福殿臺階上喊。
果然,貴妃親自把玉鐲戴到了杜僅言的手腕子上。
待貴妃遠去了,秀女們紛紛圍攏了上來。
“這鐲子水色真好,一看就是宮制,杜姐姐得貴妃賞賜,真是難得。”
“杜僅言,你爹剛升到五品,貴妃就來拉攏你了,我爹是一品,她也不賞我個什么。”史景嘟著個嘴:“不過我也不稀罕她的,我家好東西多了,這算什么。”
嬤嬤們始終不放心。
趙嬤嬤趁著給秀女們端茶的空兒,偷偷問杜僅言:“貴妃娘娘……只是賞賜了鐲子,沒有……什么別的吧?”
杜僅言搖搖頭。
“那就好,不過…….宮中的事,有時候不是表面那么簡單,小主還是小心為上。貴妃娘娘鮮少到永福殿來的。”趙嬤嬤憂心忡忡。
杜僅言也覺得沒這么簡單。
入夜。
長樂宮宮門緊閉。
腰果給銅盆里加了些冰,又拿蠶絲扇子緩緩地扇著,等到冰上升起一些煙霧,涼絲絲的,腰果才放下蠶絲扇子,給孟玉珠端去西瓜。
孟玉珠吃了兩牙兒西瓜,涼絲絲的煙霧籠罩著她,別提多舒服了:“東西放好了嗎?”腰果忙道:“去的時候就跟玉鐲一塊兒放在錦盒里,奴婢趁著娘娘跟杜小主說話的空當,偷偷把東西藏好了。”
“很好。回頭本宮去景仁宮叫上皇后及眾妃嬪,大伙也一塊兒做個見證。”
月牙兒升到永福殿的屋脊上,又漸漸沉了下去。
杜僅言在永福殿的臺階下轉了一圈又一圈。
史景洗了腳,本打算睡覺的,見杜僅言滿院子溜達,趿鞋跟了上去:“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