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扶,本宮自己坐起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上想白吃

第一百一十六章皇上想白吃一朵肆千嬌:2635

最新網址:77shuku

皇上被喂了個肚圓。

從小到大,沒吃過這么多稀奇古怪的飯菜。

飯畢,又到翻牌子的環節,恰遇關姑姑親自送了一份涼拌萵苣:“太后覺得這份涼拌萵苣不錯,讓奴婢送來給皇上您嘗嘗。”

涼拌萵苣上頭灑著白芝麻跟芝麻醬,還淋了一些白醋跟芝麻油。

一看就不是膳房的手藝。

又是被投喂的一天。

宮里的女人,像包貴人,肉眼可見胖了,皇上也覺得自己狂炫了幾天炫胖了,手腕竟比前幾日粗了一些,本來高高的眉骨,現在也沒有那么凌厲了,顯得柔和了不少。

“高讓,你說這些女人是不是去哪里學了廚藝,為何她們做的飯菜都這么好吃?”

“皇上您呆在太和宮里,恐怕還不知道,這些飯菜,并不是她們各宮里單做的,而是娘娘們買的。”

“買的?”

想來解釋不清,高讓決定帶皇上去一趟永福殿。

別的宮殿門可羅雀,永福殿車水馬龍。

內務府的嬤嬤又挑了不少菜蔬送去,另外還送了一些果子,滿滿的三筐子。

還有幾個宮女在殿內探頭探腦。

“我們主子想喝個椰子紅棗湯。”

“我們主子想吃塊玉米糕。”

很快,小廚房里的人把椰子紅棗湯端了出來,湯水并不是盛在碗里,而是把一個棕色的圓滾滾的椰子做成碗狀放在瓷盤上,椰子做碗,碗中有椰汁,有紅棗,聞著清甜爽利,淡而不寡。

玉米糕做的黃澄澄的,端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這股熱氣撲在臉上,整個人都帶著玉米的香甜。

這味道,有點兒熟悉。

是了,近日妃嬪們端的湯水點心,味道、外形的精致程度,跟這很像。

杜僅言跟史景在窗下數銀子。

開設小廚房以后,各宮里指派宮女來買,三三兩兩的算下來,不到半個月,除了本錢,上下打點的花銷,還盈余二十二兩半吊錢。

這活能干。

宮里的人有錢,也舍得花錢。就像這天杜僅言推出的椰子紅棗湯,號稱養氣血,喝了能皮膚好,紅潤有彈性,斷斷續續的,有三個宮的娘娘派人來買了。

窗外有個暗影,雪地里有一抹暗黃色。

史景盤著銀子小聲嘟囔:“去侍寢頂多掙個月俸,還沒開小廚房掙得多,看來開小廚房有前途。”

“噓——”

“嘆什么氣,是不是最近沒見著皇上?我也覺得似乎好久不見皇上了,剛才打個盹,還夢到皇上來永福殿了,真晦氣,還把我嚇醒了。”史景把窗戶支高些,探頭向外一瞅,好家伙皇上正束手站在雪地里,那抹暗黃色就是皇上的袍服,皇上身旁,矗立著高公公。

果然是皇上來了。

史景尷尬的腳趾頭能摳出二畝地。

皇上束手進了內殿,走了這么遠,他的鬢發上落了一層雪花,數九寒天,皇上的嘴唇凍得發白。

杜僅言趕緊將手里的暖爐遞到皇上手中。

皇上發白的骨結摩挲著暖爐,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杜僅言的臉。

小廚房里的香氣不時飄進來,杜僅言尷尬地摟著她的錢袋子。

“做起生意來了?”

杜僅言趕緊跪下:“皇上.”

“說說吧,怎么回事。”

杜僅言翻來覆去想著該怎么跟皇上解釋這件事。

要知道這后宮里的女人,哪怕是剛進宮的秀女,也是不愁吃喝的,娘娘主子們更是有不少工資補貼,逢年過節的太后皇上還有賞賜,安生度日是足夠的,便是趙答應那種不受寵的落灰妃嬪,也能積攢不少金銀首飾。

杜僅言是皇上的常在,如今謀劃著生意,這半個月以來,天天關心的是內務府送來的菜蔬新不新鮮,小廚房里的湯水火候是不是剛剛好,確實也冷落了皇上。

聽說別人都去給皇上送飯了,她也沒去。

說起來自先帝爺算起,從沒聽說后宮哪個女人倒賣湯水的。

雖陳國律法沒有規定這一條,但皇上怎么想的,杜僅言不清楚。

皇上的黑靴上還沾著雪,想來他是從太和宮走到永福殿的,這么遠一截子路,皇上冒雪前來,應該不是來表揚她會掙錢的吧?

瞧著皇上也沒有喜悅之色。

杜僅言心里有點兒慌。

濃郁的果香從小廚房里飄出來,接著是一股更濃郁的香味,這香味兒有點兒上頭,直往人鼻子里鉆。

高讓抱著拂塵吸了吸鼻子,皺皺眉頭。

皇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史景利索地關住窗子,拿帕子在臉前搖著:“這是什么味兒,怕不是馬桶沒倒干凈,永福殿這么大臭味你們可聞到了?”

高讓差點兒嘔出來:“史小主,各宮的清潔每日都沒落下的,當然不是馬桶未倒干凈了,只怕是別的什么味道。”

高讓關切地給皇上捧了碗茶,皇上打開茶蓋,只覺得鋪天蓋地一股臭味熏得他要掉眼淚,這莫名其妙的臭味把他整個人都包圍住了,這又甜又臭的味道可真是上頭,當這么多年皇帝聞所未聞,如今茶碗里都透著臭,這臭味真是腌入味了。

杜僅言小聲問史景:“你是不是動那個榴蓮了?”

“是不是那個滿身是尖尖的東西?我想著生吃有些寒涼,像烤紅薯一樣烤一烤,熱乎乎的應該好吃,聞著倒是甜的,怎么烤一烤這么臭嗎?”

史景去捧了烤榴蓮進殿,好家伙,臭得人窒息,趕緊小跑著去扔。

高讓拿著拂塵不停地在殿內驅味兒,窗子都打開,散了好一會兒,殿內勉強能坐人。

因為是試驗菜式,偶爾也有翻車的時候。

比如這個烤榴蓮,就當場翻車了。

“最近你起早貪黑忙什么呢?”皇上握住杜僅言的錢袋子,錢袋子就掛在杜僅言腰上,皇上輕易就捏住了她的大腿:“你是缺錢用了?”

杜僅言搖搖頭。

“既然不缺錢用,那是為何?難道是想利用美食誘惑朕?”

杜僅言又搖搖頭。

“給朕一個答案。”

杜僅言跪下去,盡量裝出可憐的樣子:“皇上,臣妾在后宮閑著也是閑著,做點事情,時間也好打發不是嗎?”

“閑著也是閑著,哪種閑?是不用伺候朕閑的嗎?”

杜僅言

“既然這么閑,晚上去伺候朕。”

杜僅言

杜僅言面露難色。

“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是臣妾不愿意,只是小廚房里還燉著湯水,梨水是梅貴人訂的,半吊錢我已經收下了,椰子山楂水是趙答應訂的,半吊錢昨兒都給了,皇后娘娘訂了一盅八喜丸子還沒做,皇后娘娘已經讓桂圓把一兩銀子送來了.”

皇上暗暗嘆氣:“你可真忙,比朕都日理萬機,你的那些飯菜也比朕重要。”

杜僅言也不敢多嘴。

殿內暖熱。

杜僅言一身雪色織銀茯苓花衫子,戴著一支翠玉步搖,耳環是一對銀鑲黃寶,或許是掙了銀子心情大好,人的氣色也好,眸子溫潤,嘴唇泛紅。

“都有什么菜式,拿過來給朕瞧瞧。”

在系統里買的兩本菜譜就派上了用場。

厚厚的兩本書捧到皇上面前,皇上翻了幾頁,顯得力不從心,好家伙,怪道最近宮里的飯菜好吃了,瞧瞧這兩本菜譜,編制的多么精細,有菜名,帶做法,每一本都比他典藏的字典還厚。

皇上對這兩本制作精美的書有些興趣。杜僅言又不能說是系統里買的,只得道:“是臣妾的祖上傳下來的。”

“那你爹可惜了,做朕的監察御史,竟未能去做個廚子,這兩本書,朕瞧著甚好,能否借朕看兩天,讓御膳房的那幫廚房也學一學。”

當然不能。

全靠這菜譜生意才能紅火,若是借給御膳房,憑借著御膳房那伙人的廚藝,永福殿的生意不是要黃?

這是要斷了杜僅言的財路啊。

斷人財路,如同挖人祖墳。

杜僅言福了一福:“不過是兩本普通的書,跟皇上那兩本什么霸道總裁的比起來還差很遠,臣妾對皇上那兩本書一直念念不忘,不知皇上能否賞光借給臣妾看兩天?”

又提那兩本書。

皇上的臉都紅到耳根,這個女人竟還記得那兩本書的事。

算了,不要她的菜譜了,只要她把嘴佐住,別提什么霸道總裁的書。

“他們都能點菜,朕能點不?”

“當然能,皇上您是一國之君,只要是永福殿有的菜品,您都可以點。”一看有生意,杜僅言又掛起了她那招牌式笑容。

“那行吧,晚上給朕送份枸杞豌豆尖,朕聽聞這豌豆尖的滋味不錯。”

“皇上真識貨,永福殿的豌豆尖又嫩又新鮮,加上枸杞火爆炒一下,滋味一絕。等晚上臣妾親自給皇上您送過去。”

這還差不多。

杜僅言卻將手一伸。

皇上明顯一愣。

“枸杞豌豆尖,半吊錢一份。”

“朕是皇上,你還收朕的錢?”

“皇上不會想賴臣妾的半吊錢吧?”杜僅言哭喪著臉:“臣妾做的都是小本買賣,油鹽醬醋哪一樣不要錢哪,皇上您富有天下,英明神武,定然不會白吃白喝的,對吧?”

皇上垂眸。

民間有俗話,一日夫妻百日恩。

皇上跟杜僅言這也算夫妻了,自己要吃個簡單的枸杞豌豆尖,杜僅言還要他先給錢?半吊錢我的天,皇上都沒聽說過這么少的錢,他手邊最小號的銀子也得個三五兩,半吊錢,笑話,難道還賴她的不成。

可皇上真沒有半吊錢。

“你晚上把枸杞豌豆尖送到太和宮去,朕給一吊錢。”

“不賒賬。”

“你……如此小氣的宮嬪,朕活這么大才見著。”

“不賒賬。”

皇上十分無奈,本以為憑借著夫妻情份,憑借著自己在宮里的地位,杜僅言還不得屁顛屁顛地流水線似的給他送吃的,不想她如此有骨氣,不但不白送,而且不賒賬,不但不賒賬,而且還想著辦法讓皇上掏錢:“臣妾知道,皇上出門是不帶銀子的,不過高公公伺候皇上,高公公一定隨身帶著銀子呢。”

“高讓——”皇上把壓力給到高讓。

高讓上下摸摸,一臉為難:“皇上,奴才出來的急,忘記帶銀子了。”

主仆二人都沒帶銀子。

尷尬。

一個陳國至高無上的皇帝,一個皇帝身邊的當紅大太監,兩個人加在一起湊不齊半吊錢。

傳出去得讓人笑話。

史景看賊似的看著這倆人,這倆人看著儀表堂堂威風凜凜,一個玉樹臨風皇袍加身,一個黑藍太監制服恭恭敬敬,但這不給錢還想要菜的死出,妥妥的耍流氓啊。

妃嬪買菜還得給錢呢。

永福殿的小廚房也不容易。

洗洗涮涮,買菜買肉,哪一樣不是花銷,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就知道冷不防皇上奔過來準沒好事。

史景忍不住伏在杜僅言耳旁小聲道:“我算看明白了,皇上他想白吃。”

“我也看明白了,皇上想白嫖枸杞豌豆尖。”

“堂堂皇帝摳搜的。”史景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半吊錢的便宜也想占。”

皇上的臉一下子緋紅,甚至連耳朵都是紅的:“史景,麻煩你說人壞話的時候,小聲一點。”

史景……

看來皇上是真沒帶錢。

急的面紅耳赤還掏不出銀子。

算了。

料想他也跑不了。

再說做生意也不能太小氣,拉個回頭客還是要的。

就是讓他白吃個枸杞豌豆尖也窮不了。

杜僅言帕子一擺,掏出老板娘的架勢:“您是皇上……”

后半句還沒說出來呢,皇上就不愿意了。

“不吃了。”皇上轉身就走。

高讓趕緊追了上去。

主仆二人沿著長長的甬道往太和宮去,出來的時候雪還不甚大,一片一片不過沾濕頭發,回去的時候雪埋了靴底,看看天色,愈暗愈低,黑云壓頂,那些黑云似乎要壓到宮殿上了,沉甸甸的,都是雪水。

風雪撲面,甬道上幾乎結出冰來,走在上頭,就有些濕滑。

高讓直接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緊繃的臉突然有了笑意:“蠢東西,還摔一跤。”

“回皇上,奴才并不是摔跤。”

“那你跪地上干什么,還不快起來。”

高讓嘿嘿一笑,從懷里套出一個繡大雁的荷包,皇上接過荷包,倒是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里頭少說有七八兩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帶在身上,高讓剛才卻哭窮。

“剛才在永福殿皇上問奴才是否帶了銀子,奴才說沒有,是欺君之罪。”高讓說著又要跪下去。

“起來吧,就咱們兩個,你跪給誰看。”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