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瘋批王爺丟亂葬崗,他卻變我舔狗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越來越好玩兒

彭楊隨張三來了看押室。

他們到之前,看押室昏暗的光里,隱約傳來人聲。

只是看守的兄弟聽不太清。

他想去查探,發現下午扔過來的那個大高個還蜷縮在陰影里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死了。

而他隔壁那個宋旬,正蹲在他的看押室旁邊,透過幾根鐵桿子看著他。

似乎手里還拿了個尖尖的東西。

“......斗了這么多年,你也該去死了。”

看守以為自己錯聽了,可是走近,宋旬已經發現了腳步聲,閑閑地轉過身來。

環境幽深昏暗,原本應該看不清表情,可是看守就像是能看見宋旬嘴角的笑意。

帶著冷漠嗜血的殺意,涼涼的,叫人心驚。

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感覺自己莫名其妙,于是拎著棍棒上前,將宋旬的手敲打了一下:“干什么呢?”

宋旬手中的東西應聲掉地,是一片飯碗上的碎瓷。

尖尖的一端正對著地上人事不知的季時宴。

“你有病?你還想在這兒殺人?”

看守破口大罵,又慶幸自己聽到聲響來看了一眼,不然寨主夫人的表哥要是死了,那還得了。

宋旬被打了也沒有反應,重新坐在地上,抬頭仰望著看守:“開個玩笑,兄弟怎么當真呢?”

這時候外頭廊子里又響起了腳步聲。

看守聽聲音就知道是彭楊,急忙警告般看了宋旬一眼,出去迎。

“大哥,您怎么過來了?”

彭楊氣勢洶洶,踢開門,略過宋旬,看向季時宴:“將人給老子拎起來!”

看守哪敢耽誤,急忙打開門拎起人,又讓同伴拿了冷水過來,一把沖昏迷不醒的人潑了過去!

冬天的涼水,冷的刺人。

即便人昏迷著人事不知,也下意識一哆嗦。

彭楊拽著季時宴的頭發,他矮上許多,需要仰著頭,伸手使勁拍著他的臉:“醒醒!”

那一棍子敲得太實在,正中季時宴傷了還沒好的后腦勺。

所以即便意識恢復,腦子里帶來的深重的壓迫也令他一下醒不過來。

可是頭發被人抓住,頭皮越發生疼。

一張破紙在他面前晃了晃,彭楊又拍在他臉上:“我說,這是什么?”

眼睛看不清東西,腦子里有很多事情在往外冒。

太多碎片了。

一幕一幕的。

有一個小孩在一個富麗堂皇的王府里,被罰跪在院子里外。

數九寒天,他凍得發著哆嗦,可過往的下人都對他視而不見。

畫面一轉,他又窩在柴房逼仄狹小的空間里,他餓了頭眼昏花,窗子外突然有人扔饅頭進來。

那個小孩漸漸長大了,長成了眉目凌厲冰冷的大人。

他手段殘忍,逼得那個時常對他施虐打罵的女人,活生生在他面前上吊自盡。

那合不攏的眼,和窒息時伸長的舌頭,定格成難看的畫面。

他在繼續往前走,帶了兵,立了功,封了爵。

再過一幕,他穿著大紅喜服,冷眼瞧著面前嬌羞不已的女人。

那雙含情眼分明漂亮的很,可是他看在眼里只有厭惡。

后來那雙眼睛又變了,不再是嬌羞和滿含愛意。

變得厭惡他,每一眼都想逃離。

那么好看的一雙眸,他在里頭再也看不見癡情。

他的一生中似乎少有好日子,總是孤身一人。

后來,王府那個冷清了二十幾年的海棠苑多了個人。

那顆不開花的海棠也開了花。

下雪的時候,那個眸色漂亮的女人懷里抱著個與他少時長得一模一樣的娃娃,坐在廊下看雪。

她笑起來的模樣太好看了,令人移不開眼。

讓人想把一切都給她。

可是畫面破碎,又變成了一幕全黑。

燒焦的房梁,燒焦的海棠樹,燒焦的身體。

明明很輕,他卻抱不住,手不停地發著抖。

一幕一幕。

太多了。

開心的時候屈指可數,可難過卻占據了很大的一塊。

心口似乎漏了一個洞。

他茫然地喚出那句:“酒酒——”

“酒酒?酒酒也是你喊的!?”彭楊又是一個糖炒栗子過去:“給我醒過來!”

再三吵嚷下,季時宴睜開了眼睛。

跟自己下午攥在手里的那張紙來了個面對面接觸。

他閃了一下眸,誰也沒發現那眸里一點光亮唰過。

彭楊覺得這傻子或許是真的要被他們打死了,放手都站不住的樣子。

他一手將人推給手下,手一招:“給我帶出來。”

“彭哥。”突然一道聲音橫叉進來:“那我呢?”

彭楊就跟才想起這里還有個人似的,面向宋旬,哈哈一笑:“喲,這不是宋兄嗎?”

自從發現山下不對勁之后,宋旬就被他關在這里。

“彭哥還要關我多久?”

彭楊走到他的看押室前,蹲下身,跟宋旬面對面:“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在我面前搞小動作?”

“比如呢?哪種動作?”

彭楊看著還要嘴硬的人,不介意戳穿他:“你的兄弟,漫天在找乞丐,是想要賺那十萬金吧?”

宋旬面色一僵。

見他聽懂自己的意思了,彭楊伸手拍拍他的肩:“年輕人,愛錢是好事,可惹我頭上了,還想我能放過你?你那些兄弟,死的可真可惜。”

他說完,也不管宋旬什么表情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

“彭哥,”宋旬喊住他。

彭楊背著身,腳步一頓。

“你覺得消息傳出去沒有?”

這話問的可謂張狂又不怕死。

宋旬想來是溫和謙遜的,少有如此攻擊的時候。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他挑釁似的。

彭楊果然是個激不得的人,回身狠狠踹了一下門:“要是今日寨子里出了事,你覺得你有命活著下山!?”

宋旬渾不在意似的,哈哈一笑。

笑的有些滲.人。

看押室太暗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不清。

“把他也帶出來,不是想死么?老子讓他死個痛快的!”

說完,首先拎著季時宴就走。

因此沒看見背后宋旬眼里閃過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