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我給你把謝時偷出來了第三百三十六章我給你把謝時偷出來了←→:最新網址:mayiwxw
這么多年過去,謝雨也從以前的那個小孩兒長成了一個青澀少年,眉目不再吊兒郎當,多了穩重。
云瑯從卿酒酒懷里離開,眼眶依舊是紅的,但是眼淚都滲入了卿酒酒的衣衫中。
“怎么回事?”
這件事本就要報給她,沈默擰眉:“抓到一個活口,經逼問,供出了皇帝。”
江北織?
莫拜像是早就想到會這樣:“他果然還是動手了。”
死了季時宴不夠,害怕云瑯會作為季家后代回去接季時宴的權,所以要趕盡殺絕?
卿酒酒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看起來年紀很小,做事說話都要看季時宴臉色的小皇帝,竟然已經逼到這個地步!
云瑯抬起臉看卿酒酒:“娘親,爹爹的死,跟他有關系嗎?”
有嗎?
卿酒酒也想問,如果說沒有,那季時宴也不必兵行險招至此。
那些被解救的大周人質,也是因為季時宴攪亂當時的情景,才給了大周士兵可乘之機。
大周的朝廷本就橫亙著各種矛盾,牽一發動全身。
可要說有,其實季時宴的死,與自己的干系更大。
說到底,季時宴不還是為了護她離開,猜最終沒有躲過的么?
怪誰?
莫拜卻先一步開口:“世子,您是承安王唯一的兒子,他最后的夙愿是大周占據五洲主位,世代繁盛,您愿意為了這繁盛出一份力么?”
這話要說難懂,卻是也太難懂了。
可要讓一個成年人理解,又太容易。
沈默與謝雨對視一眼,都震驚地望向莫拜。
云瑯仰頭看莫拜:“你想讓我當皇帝?”
這話要是傳在別的任何人耳朵里,都是大逆不道的謀逆。
可是云瑯說出來時,眼中卻帶了一絲冷。
卿酒酒也此時才發現,他與季時宴其實長得真的太像了,云瑯不笑時,活脫脫就是在謀略江山的季時宴。
她剛拒絕過莫拜,因為她覺得云瑯不需要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
一個江山壓在肩上,那太沉重了。
她說要給云瑯自由的人生,要讓他自己選,可若是云瑯的選擇就是去攀那個位子呢?
不是說她害怕,而是——她從來不知道她兒子會有這樣的想法。
莫拜顯然也叫云瑯的直接問的一愣:“是的話呢?”
“爹爹對我沒有這樣的期許,娘親也沒有,”云瑯垂眸,皺著他酷似卿酒酒的眉眼:“我一路走來,看到很多過得艱苦的百姓,如果我能讓他們過得好一點,是不是就算是個好皇帝了?”
卿酒酒問他:“你當了皇帝的話,會覺得自己權柄太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不會,我想讓百姓過得好一點。”
至于怎么才能讓他們過得好一點,云瑯還沒有想法,他才八歲,好像很多都要學。
“我可以陪著世子,”莫拜蹲下來,顯得有些激動:“你如果能以百姓為己任,那莫拜就替你守住江山。”
他會讓云瑯上位得理所當然,會為他掃清前路。
季時宴的舊部這么多,他們總盼著季時宴能取代江北織,但是季時宴不愿意。
如果云瑯愿意,他身后就會有許多季時宴舊部的追隨。
包括莫拜。
他已經徹底懂了季時宴要他來一趟西北的目的,他搪塞自己,說會放手讓他去南疆,是耆老將軍的屬意。
其實根本不止是這樣的,是季時宴的相信,讓他一步步走到現在。
他給他機會歷練,讓他成長,是因為知道莫拜到最后也只會終于大周江山。
既然是這樣,莫拜又為什么不能回以同樣的信任呢?
云瑯想了想,好像思考的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后他點頭:“那好吧。”
太過風輕云淡了,可因為他是季時宴的兒子,所以又顯得很鄭重。
他知道當皇帝會有很多責任,可是他又不覺得怕。
應完了他才想起卿酒酒似的,看向她:“娘親,可以嗎?”
卿酒酒早就說了,他的人生是自由的,所以云瑯做的決定,她不想插手改變他的想法。
只是那樣一個位子,高處不勝寒,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不會后悔。
但是人不去經歷,就永遠不知道路要怎么走。
江北織派人追殺,早就存了要將他們滅口的心,如果云瑯不上位,未來的歲月也未必安穩。
于是卿酒酒摸了摸云瑯的頭:“做你想做的吧。”
估計季時宴也希望他兒子做自己想做的。
莫拜找人正裝回朝的事,預計還會在西北呆上幾天。
雖然說是讓云瑯做他想做的,但是事情之初,卿酒酒不可能放手他一個人回去。
她到最后還是得回一趟燕京。
趁著這個空檔,她去看了一回孟九安。
孟九安被關押在上陽邊城的牢獄里。
進去的時候,她看見那個原本一身驕傲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帶著亮,但在看清她的時候,又迅速地滅了下去。
就像在等什么人,沒有等到,失望了似的。
卿酒酒在門口站定,邊城的牢獄不大,說話都有回聲:“他不會來了。”
其實真的很想殺了孟九安。
如果不是因為他,謝時最后的結局一定不會是這樣。
帶著赴死的決心,為了這么一個人,不值得。
可是看清孟九安的形容,她又釋懷了,覺得比起死,或許他這樣活著更痛苦。
聽見卿酒酒說話,孟九安干裂的唇上下碰了碰:“你們報復我,他只是睡著了而已。”
“擇一個吉日,他的骨灰會撒進琴江,這一生他被仇恨所累,過得并不痛快,所以我想讓他最后肆意一回。”
人死如燈滅,卿酒酒說起謝時的時候已經可以平靜了。
他們這一群人,每個人都有故事,被傷過,傷過人,到最后死的死,傷的傷,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其實不知道到底誰贏了。
孟九安一點點別過臉,他指尖握著那個枯黃的手環,不再看卿酒酒的臉。
“你走吧,我輸了。”
卿酒酒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抬腳離開。
她走后不久,又有人來。
是已經加冕了的孟長安。
孟長安顯然經常來,異常輕車熟路地在關押孟九安的老方外席地而坐。
他沒有皇帝的架子,也不在乎袍擺弄臟。
過去的二十多年,他們一直是針鋒相對的,兄弟當的像仇人。
直到現在,才像是有當兄弟的樣子。
孟長安從的懷里掏出個青花瓷瓶,瓶子不大,他從縫里遞進去:“哥,我給你把謝時偷出來了。”最新網址:mayiwxw←→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