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男繼續,“安保那邊的老高死了,先是出紅斑,然后紅斑加深,變紫變黑,聽說整個過程也就三天,老高死的時候也是這么渾身黑紫黑紫的,我有點擔心吶!”
“嗯?”小黑一愣,臉色變了變,“老高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昨天半夜沒的。這尸體除非尸檢,就我們也測不出輻射不輻射的,我心里不安生。”
“這……”小黑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離著口袋遠了點,臉色變幻了幾秒,交代道,“這種黑紫飼料,都扔到1號養殖器里去,這兩天你仔細觀察觀察,若是肉蟲出現死亡,怕是真的有什么高輻射,我們趕緊通知上面,跑路,保命要緊。若是小白蟲沒什么事,應該沒什么問題,不用太擔心。我待會兒找耀哥打聽打聽,附近幾個垃圾坑周邊的人有沒有出現這個情況。”
“小黑哥,有消息務必給小弟分享一下,我也好早做打算吶!”
“知道了,去稱4千克肉蟲出來給我,我就不進去了。”
“好嘞!小黑哥您稍等片刻。”
小黑又退開了幾步,離著車間大門遠遠的,背過身,瘦小的長發男露出很是不情不愿的表情,拎起口袋走進了‘工廠車間’。
車間,一個偌大的場地,內里擺放著一個個大型的、幾十立方的玻璃容器,透明的玻璃內壁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黑色白色的蟲子。
黑色蟲子體型更大,像是蟑螂,長著一身甲殼,而白色的則是顯得胖嘟嘟,肉鼓鼓的,小小的頭部后邊,拖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腹部大軀體。
而透過密集的蟲群,隱約可以看到,玻璃容器的下方,枯草、殘木中,骸骨累累,全是白骨。
有人骨,也有動物骨頭。
還可以看到,被圍得密不透風的一個個隆起的小丘,咔嚓咔嚓的咀嚼聲,讓人毛骨悚然。
這里是肉蟲生產工廠,黑色的是成蟲,而白色的幼蟲,便是棚戶區大部分人的主要食物,被稱作小白蟲。
長發男熟門熟路的走到標著1號的玻璃大容器前,就著一截大吸管一樣凸出在容器前的投食口,把袋子里的小尸體扔了進去,然后關閉,那么一啟動,小尸體就被送進了容器里。
一落入容器,黑色和白色的蟲子聞風而動,蜂擁而至的涌了過來,幾乎在3秒間,小尸體就被裹上了一層蟲子大衣。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愈發響亮了起來。
扔完了飼料,長發男很是晦氣的拎著口袋,從一個個大玻璃容器前走過,來到廠區最靠里的位置。
那里,一條加工生產線一般的流水臺上,鋪滿了黑色、白色蟲子,顯然是已經死亡了,蟲子們一動不動的隨著運輸帶往前。
數十米長的運輸帶,十幾個面黃肌瘦的男人站在傳輸帶兩側,手腳麻利的把運輸帶上黑色成蟲挑揀出來,扔在腳邊的飼料桶里。
這些黑色成蟲,渾身上下全是甲殼,沒有幾絲肉末,他們人類無法食用,只能進行一道粉碎工藝,然后作為飼料投喂給幼蟲。
被留下來的白色幼蟲經過傳輸帶的運輸,最后落進了傳輸帶末端,擺放在地面上的大桶里。
挑揀工們挑揀分類,時不時的,就抓那么幾只白色蟲子扔進嘴里,雖然因為味道不好而皺緊了眉,亦是全部吞咽了下去。
對于挑揀工們的偷吃,長發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接順著運輸臺,走到了末端,來到裝有小白蟲的大桶前。
拿了計量勺子,長發男開始舀了起來。
“啊!”一聲吃痛的驚呼突然傳來。
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的長發男不滿的抬起了頭,喊了句,“誰啊,怎么回事?!”
“抱歉,抱歉。我的錯,我的錯。”痛呼的挑揀工忙不迭道歉,低頭那么一瞧,就看到痛處來源。
不合身的褲子,太短,以至于他的腳踝及小腿,裸露在外一大截,一低頭,就能看到一只大黑蟲趴在他腳踝上。
挑揀工彎下腰,抓住了它,“這只老黑蟲比較強悍,沒死呢,從桶里爬出來了,咬了我一口。”
解釋了一句,挑揀工捏著大黑蟲,手一抬,表情憤憤的把它砸到了地上,一腳踩上去,碾了個稀巴爛。
“都注意點,別這么一驚一乍的。”長發男呵斥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挑揀工連連保證。
4千克,不多不少,裝了足夠的小白蟲后,長發男拎著口袋,向外走出去。
路過一號容器的時候,長發男不自覺的站定,多瞧了幾眼。
沒發現有什么異常,長發男提著的心稍稍緩了緩,然后繼續往外,出了車間便是一臉諂媚,“小黑哥,裝好了,您看看。”
“嗯。”
“小黑哥,有什么消息,記得知會我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揮了揮手,小黑拎上袋子,轉身離開。wap.
回到房間前,小黑站在房門外,身子側過去,貼著房門那么聽了聽。
還有動靜。
小黑很自覺的在外面等著。
差不多十多分鐘后,又聽了聽,沒聲音了,估摸著也差不多結束了,這才敲了敲門,在門外喊道,“耀哥,我回來了。”
“進來吧!”
聞言,小黑推門進去。
耀哥胖胖的臉上,紅光滿面的,標準的心情不錯。
阿蘭縮在一邊的角落里,緊緊捂著自己的衣服,在小黑進來后,趕忙走了過去,目光直落在口袋上。
“4千克,拿好了。”
“謝,謝謝。”阿蘭接過,打開袋子口,就看到了內里全是白白的小白蟲。
直接伸手進去抓了一把,阿蘭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幾乎不帶咬嚼的就咽了下去。
兩三天沒怎么吃了,她已經餓得不行了,外加上剛才被折騰了一番,再不吃點,怕是沒力氣回去了。
小黑目光有點鄙夷,耀哥面色如常的笑呵呵道,“阿蘭啊,下次若是賣飼料,還可以找我,畢竟大家老熟人了。”
阿蘭面色一僵,眼里閃過悲憤,最終懦懦的應了句,“謝,謝謝耀哥。那我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