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泊聽見簡桑榆聲音清清淡淡的道,“我一直覺得音樂應該是有靈魂的,而我,早已經把這種靈魂丟了,我覺得我應該是再也彈不出以前那種音樂,也唱不出以前心里的那種感情。”
紀千泊真的很意外簡桑榆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
“你覺得音樂的靈魂是什么?”紀千泊問。
“是純粹,而不是夾雜著很多連自己都羞于啟齒的目的。”簡桑榆輕輕的轉動著手里的杯子,聲音仿佛有些空洞,“音樂也應該是高尚的,可我,早已經在很早的以前,將應該有的這些純粹,熱情,拋之腦后了。”
“我努力,我竭盡所能的去演繹,一開始,真的是因為我純粹熱愛它,可后來,卻不是了。”簡桑榆說到這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安安靜靜的坐在那沒有再開口。
“你讓我很意外。”紀千泊的神色上也如他所說,很意外。
“我也很意外。”小了老師搖搖頭,“你還這么年輕,好像卻提早陷入了那些和音樂打交道半輩子的老前輩會陷入的困境,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對音樂只有熱情,還是那種肆意妄為的熱情,就像你那首半童謠,開心了,什么歌都可以改變,按照自己所喜歡的來改動。”
“你就像是在一個枯井里抬著頭往外看怎么也掙扎不出來的人一樣,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里面了。”紀千泊輕輕一笑,“我認同你說的音樂應該有熱情,有純粹,但是卻不認同你說的那種熱情和純粹,還有一點你也說錯了,高尚?這個世界上,其實很少有東西能匹配的上這個詞語,包括音樂也一樣。”
“其實真正純粹的,是你。”小了老師感慨了聲,“你這性子在這個圈子里,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不好。”
“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化的好與不好。”紀千泊接下了小了老師的話,然后和簡桑榆道:“音樂的純粹,也不體現在于所謂的高尚上,我們每個人做任何事情,有目的性,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就像今天我和你坐在這里聊天,我的目的是認識你,也是想試圖勸說你一樣的。”
簡桑榆輕輕搖頭,小小聲應了句,“不一樣。”
“我從事音樂,除了喜愛,也有目的性。”紀千泊拿自己給簡桑榆當做舉例,“那些說我淡泊明志的,其實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有些可笑,我從事音樂,除了我喜愛,還因為音樂能給我帶來金錢收入,能給我帶來名譽上的榮耀,我做我喜歡的音樂,還順便讓自己名利雙收,我不覺的我辱沒了我的音樂。”
簡桑榆有些驚愕的看著紀千泊,她得承認,坐下這里,聽紀千泊和她說了這么多,好像,她開始重新認識紀千泊這個人。
以前,所有人說起紀千泊的人,都說他音樂很純粹,因為他的內心沒有太多的利益和目的性,他的音樂,由心而生,都在表達,在傳述著屬于他個人的情感和風格。
而現在,紀千泊本人卻坐在她面前,認真的告訴她,那些報道,就連他自己看著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