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莫尋回答,話一出口頓時察覺有歧義,趕緊解釋,“老板不是已經打算雇傭我當保鏢么?這事我應了,月薪兩萬折算成物資也行。如果天災無可避免,你又知道那么多輪次的信息,我肯定選擇和你結盟。”
祁晴心中竊喜,這大佬好忽悠啊,工資或者物資都行,聽著要價高,實際上是想以身入股呢。
她又問:“四葉草想用非常手段盡快淘汰一半被選中者,也許能更快結束天災,你為什么不選她?”
莫尋回答:“我只是不想將自己的命交給別人選擇。天災中各憑本事生存下去,淘汰一批人,這種我能接受。四葉草那種替天行道的模式,在社會制度尚存的時代,就是草菅人命,是反社會的殺人犯。”
祁晴在夢里見識過失控的場面,進一步問:“災難持續不斷的情況下,以前的法律規則很可能就消亡了。那時候四葉草的人投機取巧,消滅一半的同類通關,你也不能接受么?”
莫尋堅定道:“至少現在國家還在,國法不容玷污。未來的災難,我更相信國家的實力。那人與我不是同路。”
至此,祁晴已經充分感覺到了莫尋身上的正氣,哪怕他此前行事做法超出了常規的手段,但關鍵時刻,他會選擇堅持正途。
這就足夠了。
盟友,并不需要彼此了解的特別透徹,但是三觀要基本一致。祁晴或許能理解四葉草的做法動機,卻不會主動茍同。
她很高興莫尋與她的立場更接近一些。
“接下來挑選二手車,還要靠你了。”祁晴還真不是客氣,她自己不懂車,家里那輛小轎車還是父親在世的時候給她挑選的,她一直開,也沒去關注別的車子。
還有個問題,開貨車需要B照,她自己是C1本暫時還開不了,這兩天就要抓緊去考試升一下駕照,時間有點不夠用呢。
“這個我也不專業,就先幫忙看看,車子有沒有過大傷隱患還是能看出一點的。”莫尋的確沒有這方面的專業證書,說的很謙虛,不過一般的車子還是能識得好壞的。
祁晴得寸進尺道:“那伱會開大貨車,有B照么?”
莫尋心里想,當初接受訓練的時候,所有的交通工具包括但不限于飛機坦克他都開過,正經大貨車開起來也沒什么問題,于是自信滿滿道:“我新辦了A照,應該能開大貨車。”
“哇,A照?那大公共也能開了?你以前究竟做什么的?”祁晴羨慕死了。
她那個C1照還是勤奮練了許久才考下來的,后來也是上下班經常開才練出來一些技術。不過讓她直接上手去開大貨車,她就算能應付升照考試,真正開車上路心里還是沒譜。
現在有莫尋這個老司機在,她是不是能省下那份精力了?
“除了買二手車,你還打算囤積什么東西?貨車買下來要改裝么?”既然打定主意跟著祁晴走,莫尋肯定要更細致了解一下車輛以及囤貨的需求。
貨車分成很多種類,他理解為了不讓旁人覬覦那么多物資,祁晴多半會買一輛箱式貨車。將來還要去偏遠的地方,走山路的話,車太大也不行。或許會選中型貨車,那么要加冷藏么?連續的災難,一輛車的物資能夠用么?物資肯定要選精華帶走,普通常規能在目的地周邊采購的東西,估計就要到了地方再買了。
“我想囤積一批常用藥,種子、無土栽培的設備,日化消耗品,以及一些有科技含量災難時代無法再生產的東西。”祁晴冷靜地回答。
關于要買什么,她針對夢中經歷的災難初步有了一些規劃。
“你買車的預算是多少?”莫尋問。
“控制在二十萬以內,看車的品質。我見過六七米長的那種搬家物流用的大貨車,駕駛座位那里稍微改裝過,有臥鋪能躺平睡一個人。那個車子大小就行,更大的去山區不太方便了。”祁晴在夢里見過那樣的貨車。
海嘯過后大片沿海城市被淹沒,氣溫不再炎熱,幸存者按照政府指引開始了向內陸大轉移。
用來運人運物的許多貨車都是那個樣子,正副駕駛位置上能坐人還能插電做飯,座位后就是一個單人臥鋪,臥鋪上方還可以放東西或者有一排掛衣服的地方。駕駛員兩班倒輪番開車,后面的車廂里也能改裝加上通風系統,除了裝物資,里面放上幾張床鋪也可以住人。
原本的基礎設施在前幾輪災難中損毀嚴重,鐵路無法使用的情況下,陸地運輸還要依賴貨車。嬌貴的房車不如皮實的大貨車,大貨車底盤高零件通配,大多數懂修理的都能應付。
等到了二手車的市場,店家見這一對俊男美女開著轎車來買車,還以為他們是想買二手豪車,一個勁推銷什么奔馳保時捷之類的,沒想到這兩個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女直接去了擺放貨車的場地挑。
貨車貨值低、利潤薄,店家就不親自招呼了,隨便安排了一個店員帶著逛逛。
祁晴看到這里停著各種貨車,以四米多那種小型廂貨為主。在城市里這個大小普通運貨就足夠用了,還有一輛房車看著也不錯,價格都不貴。她就有點動搖了,要不要弄一輛房車,將來逃難吃穿用住都在車上解決了。
不過轉念一想房車容量有限,而且很招眼,不如普通貨車。再者她這次提前準備,趕在極寒災難之前拉貨到選定的地方,應該優先考慮多裝點東西。她自己的空間就算能升級,也要十幾個人的感恩才湊得夠一輛大貨車的容積,那個可遇不可求,還是指望外觀樸素的貨車更低調實用。
正在此時,他們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與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爭執了起來。
其中的婦人哀求道:“大哥,您價格不能壓這么低,昨天明明談好的,我們才將車子開過來。您又突然變卦降了這么多,我們實在不能賣了。”
那人一把推開了婦人,嚷道:“那我不買了,你們這破車開了幾年了,還想當新車賣么?你們滿市場打聽一下,這種車子也就值六七萬。你們張嘴要價十萬塊,蒙外行呢。”
那婦人的丈夫明知道對方就是看他們急用錢才想壓價,他家這車只開了兩年維護的很好,還自己改裝了一些地方,賤賣就湊不夠手術費了。可是這兇惡男人霸著市場,不讓別人買,就只能賣他……他于是壓著怒火懇求道:“那大哥咱們各退一步,九萬成交,您立馬將車開走,我油都加滿的。”
“六萬,多一分不給。”那個兇惡的男人堅持道,“你們別跟我拉拉扯扯,我又不著急用車,價格不合適今天就不買了。”
“可是我們急用錢,說好了今天去交手術費的。您今天突然變卦,我們交不上錢……”
如果是平時,祁晴肯定不會湊熱鬧去圍觀,不過她凝神一看,這對夫婦是在她的夢里出現過的。他們身旁那輛紅色的廂式貨車,她也很眼熟。
既然是他們,祁晴肯定不能當沒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