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波醫生這些時日的工作量很大，并沒有時間關注那些細節，進門看到莫尋似乎在穿衣服，趕緊阻攔道：“你等會兒再穿，我先檢查一下。”

于是莫尋乖乖將穿了一半的上衣又脫掉了。祁晴暗搓搓拿了一張紙巾出來備用，她覺得再看可能自己會流鼻血了。

隋波手法嫻熟地檢查了莫尋的骨骼和臟器，測試體溫，而后摘了眼鏡湊到近處盯著莫尋的身體前后看了足有五分鐘，這才又戴上了眼鏡開始在手持平板上錄入檢查結果。

祁晴狐疑地看著醫生的檢查方法，關切道：“都不用其他設備么？他真的好了么？”

隋波不耐煩道：“哪好了！多處內臟組織還有淤血，背部骨骼裂痕也很明顯，就算他有自愈力，也不是那么快就能長好的。我先給他開點止疼片和安神的藥，免得他疼的睡不著。”

祁晴當然心疼莫尋明明傷沒好那么痛還裝輕松，同時也不免驚愕道：“醫生你，你不會是透視異能吧？”

隋波點點頭，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繼續奮筆疾書。

祁晴又傻乎乎問：“既然是透視，還讓病人脫衣服做什么？”

“衣物和其他無機物都會影響我的透視效果。”隋波解釋了一句，又嚴肅叮囑道，“伱是負責看著這個病人的對吧？那一定看好了，平時只能右側臥，別壓到后背。另外最近都不能再抽他的血，不能讓他有太多動作。”

莫尋早知道隋波的厲害，原本想蒙混過關哄騙祁晴幫忙造假報告的，現在已經是錯失良機了。他只好問道：“隋醫生，什么叫太多的動作？”

隋波一板一眼解釋道：“就是除了睡覺吃飯上廁所以外的動作都盡量別做，每天躺滿16個小時以上靜養。哦，對了你們這間房離衛生間比較遠，一會兒讓人給他送個尿壺過來。”

莫尋耳朵尖都紅了，爭辯道：“上廁所我還是可以自己去的，我腿沒斷。”

隋波一拍腦袋道：“差點忘了，你腿上還有兩個彈孔，快脫了衣服，我看看。”

祁晴看著莫尋將那單薄的病服褲子系好，大飽眼福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原來彈孔還有印，你居然騙人說都長好了。”

莫尋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紅暈，借由言語掩飾羞臊，試圖解釋：“那大概是關于長好的標準你我存在一些理解上的差異。你也聽到了，表皮組織尚在恢復中，不影響走路，都不用再上藥包扎。”

祁晴較真道：“你內臟那些傷和骨頭沒長好的事情，你怎么不如實告訴我。”

莫尋的聲音里透出更多的心虛：“我又不是醫生，我哪里知道是不是真好了。”

祁晴盯著他質問：“編，繼續編，據我所知異能提升，應該是五感加強，莫非你覺不到痛？”

“嗯，稍微覺得有那么一點。”莫尋終于還是承認了，如同認識到錯誤的大狗狗，眼神里滿是懇求主人原諒的神色，“你別生氣了。”

祁晴當然知道莫尋的痛覺標準和正常人不同，繼續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沒用，她于是放緩了語氣，柔聲道：“你繼續遵醫囑好好躺著，我就不生氣了。”

莫尋只好又躺回了床上，顯然不可能真的閉眼睡覺，于是開啟了聊天模式：“小晴，你的預知力是不是變強了？”

“嗯，算是吧。”祁晴思考著那些提前了幾秒出現的未來畫面，準確率很高，最起碼能讓她趨吉避兇。還有副本中，她的夢境里居然也能嵌套使用出預知，這讓她也無法理解了。

“那你告訴我，上級派來的治愈力者是否能安全到達？徐可強是否終于被治好了？”

祁晴搖頭：“我能感知的事情大多是與自己的安危有關。雖然也見到過徐伯父子團員的場面，那大概是我與徐伯還算熟悉。對陌生人我可沒有什么預知感應。”

母親也說過，她們這種預知能力基本不會牽扯到陌生人，祖上擔任“巫”這種職位能預知王朝的安危，那也是因為巫與王朝的當權者有密切關系，極為熟悉，才會看到熟人相關的未來吉兇。不過這些家族隱秘，祁晴以前只當是長輩們講的故事，從來不曾深思過。

莫尋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之前誘敵深入的計劃，上級評估過危險度，提前將救治工作也安排了。即使我們有了充分準備，仍會有人受傷甚至犧牲。你如果繼續跟在我身邊，參與到后續的行動中，也會有這樣的危險。在副本里，防護罩破裂的時候，我真的很怕，怕你會……”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祁晴打斷了他的話。

莫尋試探道：“你可以申請立刻回到1號防空洞，只做普通的志愿者。”

祁晴問：“那樣，我以后就不會知道你真實的消息了，是吧？”

莫尋沒有給明確的答案，只說：“上級派給我的任務基本都是涉密的，就算我還能再見到你，也不可能再談那些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祁晴沒有猶豫，已經有了決斷，冷靜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我的異能很特殊，除了系統給的，我還有與生俱來的預知能力。在認識你之前，我記事起就會做預知夢，天災的夢境極為清晰，不過準確度并不高。但是最近我已經能在清醒的時候看到未來即將發生的畫面。我覺得隨著我的身體素質提升，我的預知能力也增強了。”

莫尋仿佛已經料到祁晴會這樣講，抿了抿嘴唇，講出了實話：“這也是上級最終批準，能讓你以顧問身份參與到行動中的關鍵理由。”

“你是說，他們早就知道我的預知能力？”這次換成了祁晴驚訝，“而且，聽起來并不是你告訴他們的，對吧？”

莫尋點點頭，壓低聲音回答道：“是的，早于我對上級提起你之前，國家的一個研究所就已經對你還有杜阿姨，以及你的母系親屬都有一定的了解。關于你們母系傳承的預知能力，他們比你告訴我的，或者說比你自己知道的還多還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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