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二哈

第120章 祖孫倆

安東尼聞言慌忙的抬手擦嘴,卻什么也沒擦著,知道自己上當了的他,不禁瞪了露娜一眼。

“笨蛋!”露娜卻半點不在意被安東尼瞪著,笑嘻嘻的丟下兩個字,就跑進了書房,一點兒都不認生的跳上沙發,挨著茍特坐了下來。

“欺負安東尼有意思?”茍特抬手戳了戳露娜的腦袋,嚴肅道。

“我哪欺負他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太多。自己家里,用的著這樣么?”露娜話雖然是咕噥著說的,可聲音半點不小,讓跟著她走進書房的安東尼,聽了個清清楚楚。

露娜雖知道,可能經歷了昨天那一場歇斯底里后,安東尼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這座宅子里都很拘謹。

但她更知道,從老侯爵讓弗萊明去那個遙遠的小鎮調查過安東尼母親的事情后,這個小男孩兒就真的除了這棟大宅和流浪外,別無其他選擇了。

“來,小家伙兒,別站著。”老侯爵溫和的對著安東尼招了招手。

可安東尼卻沒動,依舊站在三人面前。

露娜看著老侯爵面上閃現的黯然,對比第一次在城堡的接風宴上,見到這個說話聲如洪鐘的矍鑠老人,心下就是一嘆,她打量了一下寬大的沙發,直接站起身來,從茍特的背后,鉆到了老侯爵的身邊,撒著嬌靠上去說道:

“奧斯本爺爺偏心,我想挨著您坐呢!老師心疼他,讓他挨著老師去坐好了。”

“好好。露娜挨著我坐。”老侯爵聞言順勢用力摟了摟露娜,笑呵呵的應道。

安東尼抬頭看了一眼露娜,到底抿著唇,遲疑了一下,走到了茍特身邊坐了下來。

只是看他那只坐了個沙發邊緣的坐姿,露娜都替他累的慌,但卻也知道,對于此時的安東尼來講,已經是極限了。

“我再心疼你,你能把城堡的屋頂都掀了!”

茍特哼哼了一聲,才轉頭看向安東,接著說道,

“把自己關了三天,也哭了,也鬧了,現在說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是我送入拉斐爾家的,那你是走還是留?總得當著我的面,給老侯爵一個交代。”

露娜完全沒想到她家老師會這么直接,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了安東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小男孩兒緊握的雙拳。

“若是可以,我想留下。”安東尼垂著頭,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

“為什么?”茍特望著安東尼的眼眸微微瞇起。

“我想給母親報仇!”安東尼豁然抬頭,與茍特四目相對。

同時也讓茍特看清了他眼底陡然暴漲的仇恨。

“拉斐爾家不是你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幼崽,用來復仇的工具。你懂么?”茍特沉聲問道。

“我,明白……”安東尼咬牙說道。

“你看……?”茍特轉頭看向老侯爵。

“成為拉斐爾家的人,此生忠誠于拉斐爾家,我便幫你報仇。”老侯爵斂去了笑容,默了半餉后說道。

緊挨著他的露娜,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她身邊的老人的手臂,一直在顫抖著。

“我要自己報仇!”安東尼豁然起身,小小的身體在高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在顫抖著。

“你自己?憑什么?就憑你在流浪時學來的那幾下子野路子?要知道你那個小鎮的鎮長,可是從試煉森林回來的。他雖不是個好人,可這些年卻沒人能取代的了他!哪怕是冬季,他都警醒得很呢!”

老侯爵看著安東尼的眸子里不禁劃過一絲輕蔑之色,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想從我拉斐爾家學本事親手報仇?卻又不愿意付出代價?年輕人,這世上可沒這么便宜的事情。”

安東尼聞言身體晃了晃,露娜卻是看著這針鋒相對的祖孫倆,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您的條件……”安東尼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默了默有些頹然的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成為我拉斐爾家忠誠的一員。”老侯爵雙手緊握,一瞬不瞬的盯著瘦弱的男孩兒重復道。

“那我母親呢?”安東尼低喃道。

“你母親只是你母親,她雖生下了你,但背負著污點的她與拉斐爾家無關,這點不能退讓。這關乎著拉斐爾家所有人的顏面。”老侯爵堅定的說道。

露娜聞言忍不住蹙眉看向茍特,她理智上雖知道老侯爵做下這樣的決定,是與整個大環境脫不開關系的,哪怕她是公主,也無法輕易改變人們慣有的思維方式,可這事兒還是讓她打心眼兒里有些膈應。

安東尼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我想把母親的尸骨葬在,葬在父親身邊,還想把婆婆接來。”

“可以。不過若想把你母親葬在你父親身邊,需要等你報仇以后。”老侯爵沉吟了片刻,到底做出了些許退讓,說道。

“謝謝祖父。”

隨著安東尼機械的吐出這四個字來,露娜能明顯感覺到,身旁老侯爵也是松了口氣的。

“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安東尼,好好跟你祖父學習,他的本事,可是在戰場上練就的。露娜,該回去了。”茍特笑吟吟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安東尼瘦削的肩膀,囑咐了兩句后,對露娜招了招手。

“先回你哪。”獸車上,茍特靠坐在舒適的座椅上,閉著眼睛揉了揉眉心,對著塞繆爾說道。

獸車一路搖搖晃晃,向著塞繆爾家駛去,本就沒睡好的露娜懶洋洋的趴在座椅上,被車子搖晃的昏昏欲睡。

“看明白什么沒有?”

茍特忽然發問,讓露娜本能的支棱起耳朵,轉頭看去,在確認了被提問的就是自己后,她想了想答道:

“奧斯本爺爺,其實也沒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心狠,嗯,他應該真的只是想讓安東尼留下來。”

“哦?那是你不知道他做過的事情……”塞繆爾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家侄女,接著說道,“我跟你說,他在卡薩城的時候,手下除非必要,可是從來不留俘虜的。我敢說論起心狠他絕對是全國最狠的。”

這是兩回事吧?

露娜看著自家明顯想嚇唬她的親叔,嘴角微抽。

戰場上的事她是不懂啦,但最基本的一些常識,在她禁足的日子里,她家老師可沒少給她猛灌。

鑒于人魚的領地在海里,他們作為陸地獸人,哪怕是打下來也白搭,那不把對方殺怕了,不敢來了,豈不是三不五時的就要打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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