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東尼手心里躺著的那一顆皺巴巴足有安東尼半個小指長的,像葡萄干似的東西,露娜的瞳孔就是一縮。
這玩意兒被稱作紫漿果,聞起來味道雖然近似葡萄,但也僅僅是聞起來像。
它是一種長在半人高小灌木上的果子,一般生長在山上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是一種雜食和素食類獸人小幼崽很喜歡的零食,卻也是茍特早就特意給露娜講過的,不能吃的東西之一。
據說這果子雖然甜美多汁,但這東西對于食肉類獸人卻不算友好,每年都會由不少肉食類獸人幼崽因為誤食這種香甜的小果子而喪命。
“這紫漿果哪來的?”奧莉薇婭在見到果干的瞬間,臉色可謂是難看到了極點,一把就握住了安東尼的小手兒,手勁兒之大,讓安東尼的眉頭都忍不住蹙了起來。
“母親……”露娜忍不住低喚一聲。
“去讓人把所有幼崽集中起來,把王庭內的醫師都叫過來,挨個檢查!”奧莉薇婭看向緊張望著自己的女兒,扯出了一抹很是僵硬的笑容,對著身后的侍女吩咐到。
侍女也看到了紫漿果干,知道不是小事,應了一聲,就慌忙的跑開了。
塞拉斯望著慌慌張張跑走的侍女本能的蹙起了眉頭,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并沒有喝止。
今日是露娜和杰克的生日,聚在一起的全是狼族的幼崽,若其中任何一個幼崽在王庭出了事,他身為狼王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深吸一口氣,塞拉斯蹲下身握住了妻子的手,示意她松開后,才捏起安東尼掌心上的那一枚紫漿果干送到鼻子下聞了聞,隨即眸子就是一寒。
紫漿果干雖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論貧富貴賤很多獸人都喜歡吃,但這玩意兒因為對狼族有毒,卻是被禁止以任何形式出現在王庭內的,現在這紫漿果干不但出現在了王庭里,上面還占滿了山貓和猴子的味道。
最有意思的是,看這紫漿果干的大小,那可不是一般平民會買來哄幼崽的品種。
“溫妮撐破的衣服里有一個小袋子,這一顆果干是從袋子里掉出來的。我就撿了這一顆,那袋子就被幫忙抬溫妮的林克斯家侍者收走了。”
“那人還在么?”塞拉斯看向安東尼問道。
“在的。就是史蒂夫身邊那個矮個子的倉鼠獸人。”安東尼轉過頭去,把目光定在了一個長得圓乎乎的正在阻攔著史蒂夫離開的矮胖獸人身上。
塞拉斯直接對著自己身側的侍者招了招手,在低語了幾句后,侍者轉身而去。
這要放平時,知道貓養老鼠當侍者,露娜肯定是要吐槽一番的,但此時她也沒了這種心情,緊張的在幼崽堆里搜尋者杰克和薇拉的身影。
誰知道那袋子掉出來,是不是只落了一顆果干,杰克那小子又貪吃,好奇心還重,剛剛就在圍觀溫妮的那群人里。
還有薇拉,因為她被查爾斯拖走也被留在了那邊。
“麗雅,去把杰克和薇拉找回來。快去。”露娜焦急的對著站在一眾王后侍女后面的麗雅吩咐道。
麗雅也知道事情可大可小,紫漿果干每到秋季價格便宜又好吃,她和她家里的弟妹都喜歡,可自從來城堡工作后,那東西她就難得強硬的再沒讓家里人買過。
一來是她在城堡工作的薪水對于她家來講很重要,她也很珍惜這個工作的機會,再一個就是拋開單純的薪酬豐厚外,在與露娜和杰克的相處中,她也日漸的對兩位小殿下有了感情,不想因為這可有可無的零食而讓兩個小殿下受到傷害。
麗雅步履匆匆的離開后不久,茍特也被侍衛長親自接了來。
在與塞拉斯一番低語后,茍特看著不遠處的范寧和馬丁二人,面色也是不善。
但果干是從溫妮身上掉落的,上面有山貓和猴子的氣味兒很正常,這并不能算作實質的證據,就算要追究,也只能追究溫妮一個擅自帶了違禁品入王庭的罪名,作為侯爵之女,她最多也就是被勸退離開學校,送回自家地盤罷了。
“你的事情,最好過后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就算如此,茍特也沒忘記國王陛下說的,露娜給溫妮撒了效果驚人的貓藤粉一事。
“知道了,老師……”露娜用爪子把在茍特話落之后,想幫她辯解幾句的安東尼扒拉去一邊,老老實實的應道。
安東尼的好意她心領了,但辯解就不需要了。
雖然露娜直覺這次搞不好又歪打正著了,但看過剛剛無人理睬被抬走的溫妮后,她還是決定,以后這種禍害人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少做的為好。
一個是看著溫妮倒霉,她心里其實并沒有以為會有的痛快,二就是,在看到那紫漿果干后,她似乎明白溫妮為何會嫉妒她了。
雖說不是因此她就能輕易原諒溫妮做過的事,但她也坑了溫妮一把大的不是?
當著這么多人讓對方丟了丑,只要以后溫妮不再找事,露娜覺得,她至少還是可以把對方當做一個陌生人來對待的。
在茍特腳步匆匆的離開,先行去查看溫妮的情況的同時,王庭內當班的醫師也全都被帶了過來。
露娜在看到那些醫師匆匆而來的同時,就有意看向了對面的范寧和馬丁,范寧很明顯的是愣了一下,但卻在愣過之后,看向了馬丁。
至于他看向馬丁時候的面部表情,露娜這個角度就觀察不到了,不過撇開擋住了馬丁半邊臉的范寧,露娜卻是看到了馬丁忍不住握起的拳頭。
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若說之前她不知道心底里那種古怪的感覺是因為什么,可在茍特來了之后,她卻是想通了——范寧來的太快了。
說起來這事也是有些讓她自己哭笑不得的,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露娜自己其實都沒留意到,因為上次大白鴿子落入王庭和茍特離開打的那個時間差,最終導致她足足在屋子里關了曉兩個月后,對一些時間上的差異,她自己不知不覺間就敏感了起來。
要知道,她老師茍特現在可是住在她叔叔家的,那里距離王庭大門的直線距離撐死了也就兩千多米。
一來一回的時間加起來,就算粗暴的除以二。
試問,住的這么近的茍特要如何在來王庭的時間上,比不知住在哪里,但肯定沒塞繆爾家距離王庭近的范寧用的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