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塞拉斯兄弟因為茍特所言,面色各異的時候,被露娜安置在山洞中的查爾斯,正盯著被露娜甩到他面前的一堆草和一只死兔子,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嗚!”眼看著查爾斯不動食物,露娜對著他呲了呲牙,喉嚨里發出了滿含威脅的低吼。
“呃……”查爾斯嘴角抽了抽,緩慢的探出了手去,忍著肩膀上傷口的疼痛,抓著那鮮血淋漓的死兔子,一臉糾結。
似乎看出了查爾斯的為難,露娜慢慢收斂了猙獰的表情,歪了歪頭,視線在地上的草和死兔子以及查爾斯之間,來回轉動,似乎全然不明白,明明對方很那么嫌棄那死兔子,為何不吃草……
定定了在死兔子和露娜之間看了片刻,查爾斯也不知怎么的,似乎莫名理解了露娜眼中不解的含義,嘴角一抽,認命的彈出了獸甲,開始給死兔子剝皮,開膛。
露娜則是在查爾斯有所動作后,好奇的蹲坐在了距離查爾斯不遠的地方圍觀了起來,一雙血紅的眸子,在越發昏暗的山洞里,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很是聚精會神。
“露娜,你吃過了么?”從沒了皮的兔子身上撕下一條生肉,查爾斯往露娜面前遞了遞,卻只換來了露娜微怔之后警惕的后退。
這不由的讓他有些失望,只勉強的吃了幾口生肉,就把剩下的兔子放在了一邊。
而看著查爾斯似乎吃飽了的露娜,雙眼里的紅光卻是大亮,小心的靠近了查爾斯,見對方沒有躲避,就一個猛撲過去,嗷嗚一口咬在了查爾斯的大腿上。
“嘶……”本就因為失血和接二連三增加的傷口臉色發白的查爾斯,被露娜這突如其來的一口咬下,臉色更白了幾分,卻是強忍著反擊的沖動,渾身緊繃的沒有動彈,任由露娜松開嘴后,貪婪的舔舐著從他新增的傷口里,流出的鮮血。
待得露娜意猶未盡的享用完了,才走去了洞口,趴臥了下來。
看著月光下,呼吸漸漸平穩的那一團滿身是血的身影,查爾斯不知道怔忡了多久,才忍著痛從隨身的袋子里摸出了止血藥,往大腿上新增的傷口上撒了下去。
可能是查爾斯的動作,也可能是藥的味道驚醒了露娜,但露娜似乎在看清了查爾斯并沒有跑,也沒有挪動后,就安心的再次閉上了眼眸。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過了三天,這三天里,查爾斯的身上,以每天八個血洞的速度,飛快的累積著傷口。
雖然讓他安心的是,露娜并沒有取他身上肉來吃的意思,但連著三天的新傷加舊傷以及失血,就算有著露娜每天叼回來的獵物喂養,還是讓查爾斯整個人飛快的消瘦了下去。
趁著露娜出去打獵的時間,塞繆爾和阿道夫,帶著茍特,又一次摸進了山洞。
“怎么樣?還堅持的住么?”看著越發蒼白消瘦的查爾斯,若說茍特一點兒不心疼這個在自己身邊跟了一年,忙前忙后的小家伙兒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露娜這過了三天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卻是讓他不敢貿然把查爾斯帶離。
若是激怒了本就沒有恢復理智的露娜,他怕后果更難想象。
“露娜對我其實挺好的。”想到露娜每天變著花樣弄回來的食物,查爾斯牽起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無奈的笑意。
“若是我,怕是離吃了他不遠了,再消耗下去,就沒肉了。”阿道夫細細打量了查爾斯幾眼,忽然開口。
“你不說話能死么?”塞繆爾一聽就不干了,兇狠的瞪向了阿道夫。
“我實話實說而已,若是你們真想用他成全露娜,我也沒意見。”阿道夫攤了攤手。
“你!”塞繆爾一把抓住了阿道夫的衣領。
“都給我消停點兒!”
茍特看著這兩天一進山洞準掐架的兩只,低喝了一聲,才看向了查爾斯問道,
“我讓你觀察的你可有留心?”
“露娜雖然在每次我說話的時候,都會呆愣一下,但時間很短,再多說,她也沒什么反應,我確定不了。”查爾斯想了想道。
茍特聞言一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查爾斯的身體狀況,見他只是因為失血,有些體弱,最開始被露娜咬傷的地方都已經愈合結痂,并沒有什么嚴重的問題,便重新拿出了一瓶止血用的藥粉以及一個小瓶子,塞進了查爾斯的手里,囑咐道:
“你再堅持一天,若露娜真如他所說一般,你就把這個瓶子里的東西對露娜潑過去,不管如何,你得活著,懂了么?”
“老師放心。”查爾斯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才看向塞繆爾催促道,“叔叔還是帶老師快走吧!露娜怕是快回來了。”
塞繆爾其實很想勸幾句,但看著查爾斯和茍特這樣,也知道,自己說什么都白搭,最終只能悶悶的應承了一聲,搶過了茍特手里消除他們身上氣味的藥粉,把茍特推給了阿道夫。
此時距離山洞不遠的下風口處,已經因為塞拉斯的駐扎,建起了帳篷,看著折返回來的三人,他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急切的問道:
“如何?”
“你兒子快讓你女兒養死了……”塞繆爾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大哥,話落,再[棉花糖小說www.mhtks.cn]也多留,轉身就走。
“塞繆爾!”看著轉身而去的弟弟,塞拉斯叫了一聲,可塞繆爾卻是連頭都沒回。
“他心里不痛快,讓他去吧!”
茍特看著走遠的塞繆爾嘆息了一聲,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然知道,比起從小就冷靜的有些過分的塞拉斯,塞繆爾雖然一直是讓人頭疼的存在,但一顆心其實要柔軟的多,這次看著一雙侄兒侄女這般,怕是他遠比塞拉斯這個親爹心里還煎熬。
“查爾斯失血過多,最多只能再等一天,再久,我也不放心。”茍特斟酌了一下說道。
“那露娜……”塞拉斯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下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也有薄厚之分,但打心眼兒里,他不愿意看到他們任何一人有事,可此時事情的發展似乎很難如他所愿了。
“我還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當不當說。”阿道夫在細細的打量了塞拉斯片刻后忽然開了口。
“你說。”茍特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阿道夫。
“杰克!”阿道夫卻是定定的看著塞拉斯。
“不行!!!”塞拉斯的眸色瞬間幽深,對上阿道夫的眼眸中,全是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