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起,跟隨露娜出來的侍衛開始每天安排值夜,不再只是與羽國的兵士輪值。
白日里露娜也不再窩在車內,而是把獸車騰了出來,給夜間值夜的侍衛用作休息,等夜晚再入內睡覺。
雖然起初卡羅爾不太贊同,但為了讓自己這邊的侍衛保存體力,露娜又堅持,他便也在奧爾托斯的勸說下妥協了。
這樣的緊繃下,其他的倒是還好,就是上廁所麻煩了一些,圖萬不愧是被霍華德訓練出來的,自從意識到羽國的兵士可能會給自己此行造成進一步的阻礙后,他就盡忠職守的跟在了露娜身后。
露娜在[3Q中文www.3qxs.xyz]地上跑,他跟在身后。
露娜在天上飛,他的坐騎雖然追不上阿里,卻也緊緊墜著。
露娜吃飯他就坐在旁邊。
露娜睡覺,他就抱著鋪蓋直接睡在車門外。
就連露娜上廁所,他也毫不避諱的跟著。
這也直接導致了露娜放水的頻率直線下降,從原本的一天三四次,固定成了現在的兩次,早一次起床直接用獸型奔出去,回來再穿衣,晚一次,化作獸型放完水回來就直接就睡了。
可哪怕是獸型,被個大男人盯著自己放水嗯嗯,露娜的內心也是無比崩潰的,而不幸中的大幸,或許只有她那可觀的膀胱存儲量,以及因為缺水,水喝的少了。
露娜這一行使團雖然因為沒有給予藥物的關系,讓羽國的兵士死了一個,但因為之前打的基礎還在,雖然現在明顯是兩極分化,自顧自的狀態,但羽國的那些兵士們,對他們也還算客氣。
使團又是自成一體,衣食住行全都無需假手他人,雖然因為地面不熟悉,有些緊張過度,卻也還好。
謝爾索那三人卻是因為那個小兵的死,以及之前一路的作死,徹底倒了霉。
不過幾天的功夫,之前還耀武揚威,梗梗著個脖子的烏雞,就在自家兵士再也無所顧忌的摧殘之下瘦脫了型,甚至因為烏突柔有意的放任不管,就連每日的吃食和水,都成了問題。
對此露娜等人全都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卻是不肯就讓謝爾索就這般死去的,雖然不會明著給予謝爾索三人食水,卻也偶爾會把剔的沒什么肉的骨頭落下個一兩根,讓那三人能“撿到”。
再加上跟著謝爾索的兩個羽國兵士本就是奉命保護謝爾索,謝爾索死了,他們倆也落不著好,他們時不時的會在碰到枯草的時候,采集一些深埋在巖石縫隙里,還存著少許水分的草根,倒是讓謝爾索勉勉強強靠著這撿來的骨頭和草根茍延殘喘著。
不過他們的掙扎求存,卻也讓露娜身邊的那兩個牛獸人兄弟,以及使團里的幾名草食性獸人侍從比較郁悶,這風蝕脊本就荒涼,那難得的草根原本是他們這些人除去啃草餅之外的唯一調劑,這下卻是也吃不著了。
露娜看著他們郁悶了兩日后,才讓洛克在眾人都睡下后把自己隊伍里的草食性獸人召集了起來,然后從自己獸車里,取出了一個玻璃瓶來。
瓶子里是發好的豆芽,而且因為長時間一直被儲存在火盆下方,溫度得宜,已經不只是豆芽了,有些生命里旺盛的豆子已經長出了絲絲縷縷因為缺少陽光而瘦弱纖細的黃色豆蔓。
這是露娜在出發的那天早晨,用自己的洗臉水發的,當時其實只是琢磨著有備無患,畢竟隊伍里不是全吃肉的。
這幾個瓶子又是露娜出發前,蘇西以防她水土不服,盛放王庭內泥土用的,個頭小不說,盛水露娜也嫌不衛生,便干脆留了一手。
原本她只是覺得一點洗臉水,幾十顆豆子就算浪費了,也無所謂,卻不曾想如今還真用上了。
瓶子里的豆芽其實自他們走入瑞查山脈后就再沒添過水了,本就沒有泥土的滋養,如今已經有些發蔫枯萎了,但哪怕是這樣已經開始枯萎的豆芽,也比那些只存了少量水分的草根強的多了。
幾名草食性獸人侍從,看到瓶子的剎那明顯有些呆怔,許久還是跟著露娜的牛獸人兄弟,抖著唇瓣,看向了露娜,嘴巴開開合合卻是發不出聲來。
“條件有限我只弄了三瓶,咱們大概還有半個多月才能走出這里,你們想天天吃是不可能了,聊勝于無吧!”
露娜把小小的玻璃瓶塞給了牛獸人兄弟里年長的那一人,又摸出了一枚彈珠給他用來敲碎瓶子,就轉身回去了。
次日眾人再上路的時候,卡羅爾明顯發現自己隊伍里的草食性獸人侍從一個個的異常精神,一改之前的萎靡。
雖然前一晚眾人都睡下后,他迷迷糊糊間聽到了洛克把那幾人叫走,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好奇催動坐騎湊近洛克詢問。
洛克雖然是露娜的人,但在隊伍里也就是充當著保鏢的角色,忽然被卡羅爾拉住聊天什么的,讓他這個本就話不多的人,一時間有些怔愣。
還是索普反應快,簡單的把前一晚的事情跟卡羅爾說了一遍,才把這個周身都透著壓迫感的家伙弄走。
“不氣了?”看著卡羅爾離開,洛克才看向索普。
“氣有用么?”索普恨恨的磨了磨牙道。
露娜帶上他,并沒瞞著他想讓他在必要的時候出賣色相的事情,索普雖然滿心不愿,但露娜給出的條件卻是相當誘人。
再加上人在矮檐下,在報仇加上生存的威逼利誘下,他到底還是妥協了。
只是妥協歸妥協,但要說真的就無怨無悔,特別理智的,徹底排除負面情緒的對待這件事,他卻是也做不到的。
所以這一路,他很多時候都是冷眼旁觀,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索普心下那點兒本就不多的怨氣,不見了,特別是在步入羽國境內之后,看著羽國的兵士,對比著自己這一行人。
雖然露娜大多數時候都窩在車里不出來,但索普卻是漸漸的再也怨怪不起來露娜的黑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