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巴里,面無表情的默默注視著三人的方向,他們的話他聽得分明,也知道,或許除了露娜的三個侍從外,也只有他還堅信著露娜還活著。
畢竟是那樣一個,仿若事事都難不倒的小雌性啊,讓他如何能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情況下放棄?
心,抽疼……
眼中,是一片片飄落的雪花,落地無痕,讓他仿若又回到了那一年,無望的期盼著不再是一個人。
露娜,你可知,我在等你,等你回來完成你走前的承諾,哪怕你又覺得我不好了,不想給我機會了,也回來告訴我好不好?
別躲了,出來吧……
讓我帶你回家……
疼,好似沒有盡頭一般,卻不再無跡可尋,腦袋疼,身體疼,甚至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灼燒著,眼皮重若千鈞,想睜卻是怎么也睜不開。
“嗯……”露娜艱難的動了動指尖。
忽然,感覺到有什么冰涼涼的東西,毫不溫柔的撬開了自己唇,露娜本能的緊咬牙關,下一刻,卻是在肚子上狠狠挨了一下,伴隨著痛呼,還是張開了嘴巴。
味道難言的液體,被灌入了口中,露娜抗拒著,想要吐出來,可下一刻卻發現那撬開自己嘴巴的玩意兒并沒有離開,而是倔強的把自己的嘴巴堵了個嚴實。
露娜就這么閉著眼與不明物體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那東西好似失去了耐性,用力往露娜的喉嚨里探了探。
露娜能感覺到有一絲液體被逼入,隨著液體順著喉嚨流淌進體內似乎那一絲絲燒灼的疼,也在減少。
就在露娜意外的發現那不知名液體的作用,遲疑著想要妥協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鼻孔里忽然被插進了一對塞子呼吸受阻的瞬間,來不及細想,卡在喉嚨里的液體,卻是已經不由自主的灌了下去。
“咳——呼哧,呼哧……咳咳咳……”
露娜瞬間漲紅了臉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揮開了堵住自己口鼻的玩意兒伏在地上猛咳著,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理順了雜亂的呼吸,卻依舊因為那嗆入氣管兒里的不知名液體時不時的咳上幾下。
咳著咳著喘著喘著露娜倏的,抬起頭來,大睜著眼睛,打量起了四周。
她所在的環境,對她來說并不算是全然陌生,這一處,她已經不知像個監控器似的,默默看了多少次,只是這一次,入目的一切卻不再如同影像里面一般嶄新,處處透著破敗的陳舊,也更加的真是。
忽然,有什么東西在肩膀上戳了戳,露娜原本就算不上放松的神經倏然繃緊,腦中再次襲來了熟悉的眩暈,她卻努力控制著自己不敢倒下,慢慢有如鏡頭慢放般的轉過了頭去。
也不知道是怕入目的畫面嚇著自己,還是怕自己會嚇到那戳她的“東西”。
足足過去了好幾秒,露娜才在看清那戳動自己肩頭東西的剎那,心下稍松,面上卻是覆滿了難言的復雜。
想象中的外星人形生物并沒有出現,卻也好不到哪去,特別是那根正圈著一瓶粉紫色液體往自己面前送的紫色藤蔓上,還掛著一些可疑的液體,再聯想到剛剛插在自己嘴里的東西……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露娜還是忍不住想把自己腦子里跳出的畫面打上馬賽克……
“給我的?”沉默了片刻,露娜看著那藤蔓堅持不懈的把盛滿粉紫色液體的細管狀小瓶往自己手里塞,到底還是接了。
藤蔓頓了頓,不知戳了哪里,忽然在露娜的面前就出現了一片紫色的光幕。
最初,光幕上顯現的全都是以螺旋狀排列的螺旋符號,就在露娜一臉懵逼的看著那些在她眼里只是開口的位置不同,大小不一,毫無意義的螺旋形符號時,光幕上的符號忽然化作點點細碎的光,消散了開來。
等再凝聚起來的時候,卻是變成了露娜已經多年不見簡體字,一行行的。
只是不等露娜細看,藤蔓就揮舞著自己的小尖尖,在光幕上飛快的點弄了幾下,快的露娜都來不及看清它戳了哪里。
很快布滿文字的光幕,變成了空白,藤蔓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似乎很不熟練的,帶著幾分遲疑的用自己的小尖尖在空白處一筆一劃的落下了一個“吃”字。
露娜盯著那藍盈盈的吃字,徹底傻在了當場。
藤蔓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動,不由得又在“吃”字下面,寫下了一個“快”字。
“這是什么?過期了吧……”
露娜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那光幕,又看了看手上透明管狀小瓶里的液體,弱弱道。
她實在是有些下不去嘴,剛剛意識不清醒也就罷了,這會兒,她是真的不敢亂吃啊!
不說這來自外星的東西到底是個什么成分,就從她之前在那些畫面中得到的訊息來看,這艘生物艦,很明顯已經是墜毀在這里幾百年了,幾百年前的液體?誰敢吃?
就算是那外星科技已經不知道發達到了什么程度,防腐劑也不是萬能的啊!
似乎是見露娜不肯吃,藤蔓急了。
四周圍一陣窸窸窣窣之后,幾條粗細不一泛著同樣金屬色澤的暗紫色藤蔓把露娜圍了起來,根本不給露娜躲閃的機會,就飛速纏上了她的四肢。
然后露娜面前的藤蔓就撿起了被掉落在地的管狀小瓶,也不知道動了哪里,瓶子上的封口被打開,熟悉的古怪氣味兒竄入露娜的鼻腔,下一刻,那細管,就被藤蔓粗暴的塞進了露娜的嘴里。
露娜兩眼圓瞪,卻是不得不在遲疑了一瞬后,皺著臉,認命的把罐子里的液體囫圇吞下,至于吐出來,露娜不是沒想過,但誰知道這里還有多少幾百年前的存貨?
見露娜還算配合,藤蔓似乎是滿意了,很快松開了對她的鉗制,甚至還探出那靈活的小尖尖,在露娜的腦袋上拍了拍。
露娜一臉嗶了狗的表情,但奈何,她如今整個人都處在這紫色藤蔓形成的艦體內,只能默默咽下一口心頭老血,不再理會那根始終在她身邊晃來晃去的藤蔓,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
她記得在被藤蔓襲擊之前,她是保持著獸型的,可此時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換回了人形。
身上還是她在碰上那幾個傭兵時穿的那件有些肥大得被剪短了的睡衣,只是更破爛了,說是衣不遮體,也不為過,都快爛成碎布了,還粘滿了泥土和血漬,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