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捉兇

第212章 殿前分析

裴延簡短的一個字,卻震得殿上許多人心頭顫栗。

什么叫有證據證明太子不是兇手?

裴延卻沒有再解釋,和以往一樣,他請示了圣上,稍后,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寧宴從側殿走了出來。

有人看到寧宴,就開始忍不住揉眉心。

有人看到寧宴就忍不住開始心生期待,自從寧宴來了京城,京城都變得熱鬧了,只要她查案,就有人讓大家期待的地方。

“咳,”寧宴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上前行禮道,“圣上,榮慶王被害一案,確實不是太子殿下所為。”

大家都等著她接著說。

寧宴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案子,“那日我接到通知,趕到皇廟,所見的場景十分可怖。”

“我辦案這么久,經手的案子不下數百件,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兇手剝被害人頭皮的。”

“我一直想不通,兇手為什么要多此一舉這么做呢?”她說著一頓,忽然提到,“直到有人告訴我珍婕妤。”

殿上的人并沒有多驚訝,因為在這之前,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珍婕妤。

寧宴頓了頓,繼續往下說,“在座各位大人,可有人知道珍婕妤?”

一陣沉默后,有年老的官員的道:“三十多年前的事嗎,略有耳聞。但因是后宮的事,我們知道的只是只言片語,細節不知道。”

寧宴頷首,“那多嘴問一句,在場可有人見過珍婕妤?”

所有人都搖頭。

三十五年的時間跨度,活著的官員不一定在京城,在京城的官員不一定見過珍婕妤。

總之滿朝文武,都沒有人見過。

寧宴又問圣上,“您可曾見過?”

圣上頷首,“她進宮時,當時朕十四歲,已有記憶。”

圣上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珍婕妤時的驚艷。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再沒有那種感覺。

倒不是對珍婕妤有非分之想,只是純粹地欣賞美人。

而他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之一,就是欣賞美人。

“后宮可還有人見過她?”

圣上不清楚,但好辦,他立刻讓蔡大官去后宮篩查盤問,過了一會兒,找了三個年歲很大的內侍來。

這三個人都見過。

“我這里有一幅畫像。”寧宴給包括圣上在內的,四位見過珍婕妤的人看,“她可是長這樣?”

四個人都過了一遍,一致點頭,說這就是珍婕妤。

在他們確認之后,寧宴忽又拿出一幅畫像來,“啊,剛才拿錯了,這才是珍婕妤的畫像。”

四個人都是一愣,再次看新送來的畫像。

兩張畫像里的女人很像,只是一個眼睛小些,一個眼睛大些,一個鼻頭尖些,一個鼻頭鈍一些,除此以外并沒有區別。

“這、”圣上猶豫起來,“不好辨了。”

另外三位內侍也是老態龍鐘地搖著頭,“時間太久了,只能記個大概,這么細節的區分對比,奴婢們分不出了。”

寧宴笑的意味深長,她將其中一幅眼睛小些的給圣上看,“您有沒有覺得,這幅畫像和太子殿下的眉眼,有幾分相像?”

圣上恍然大悟,這張就是他先前看到的那張。

“那這兩張,到底哪一張是真的珍婕妤?”圣上問她。

因為大家就是通過這張畫像,才推斷太子是珍婕妤和榮慶王的孩子。

“是這張,”寧宴將另一張給圣上,“而這張小眼睛的畫像,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臨摹一幅假的并對其進行了針對性的修改后,重新放進去的。”

圣上頓時氣紅了眼睛,大殿上也傳來駭然之聲。

“寧捕頭,你說大眼睛的畫像是真的,又有什么證據呢?”有官員問她。

“當然有,因為這幅畫像是在宗人府里找到的。宗人府里,還另存了一張。不但如此,民間有位畫師手中,也存有一張,那是他當年在宮中當畫師,給珍婕妤畫像后,偷偷藏匿的一張。”

她將四張畫像都拿出來,依次鋪開在地上。

其中三張像一些,另一張眼睛明顯小了一圈。

“那也不能證明真假吧?”常山王冷不丁嗤了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做假?”

寧宴猛然轉頭盯著常山王,“你可以找人驗紙,做舊的和真的舊可不一樣。”

“退一步講,如果幾幅畫像真假都不足以讓人信服,那么,這些畫像就都棄了吧。”她說著,將所有畫像丟在一邊,沖著常山王挑眉,“至于太子像不像珍婕妤,誰知道呢?我就認為,這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常山王眼睛瞇了瞇,最終忍了,含笑道:“寧捕頭混淆視聽,攪渾水的能耐,令人佩服。”

“彼此彼此。”

常山王忍了,沒再說話。

“像不像珍婕妤這事兒,真假難斷,臣覺得應該先放一放,圣上您認為呢?”寧宴問道。

圣上心情好了一些,微微點頭。

“但是。”常山王主動站了出來。他本來不想出頭的,但臨門一腳的事,他如果不推一把,事情很可能就要功虧一簣了。

他不能眼見謀算失敗,再讓太子重頭來,讓裴延和寧宴出風頭。

“但是,這并不表示,太子殿下對榮慶王沒有殺機。”他指了指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那幅畫像,“假設這幅畫像早年就出錯了,那么太子看到的也會是這幅畫像,他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不論事情真假,他都動了殺機。”

常山王的反駁還是有道理的。

不管過程對錯,但結果就是太子很可能因為假的畫像,而猜測他自己的身世,最后殺榮親王滅口。

寧宴揚眉,“常山王說的有幾分道理,那殺機的事,我們暫時放一放,等梳理完案件,再回頭看,說不定殺機就不用再爭辯了呢。”

“是嗎?寧捕頭的能力,果然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