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

第435引 大王鳳凰

“小山,坐到我這兒來。*隨*夢*小*說w.suimeng.lā”王泮林真怕某人秘密還沒說完,就被蜻螭干掉。

節南深吸一口氣,長吐一口氣,沒真得坐過去。她知道,王泮林提醒她冷靜呢。

“我爹可有說那幅畫是從哪里來的?”這才是關鍵究竟誰是兇手。

年顏看王泮林的視線調回來,看向節南,嘴角似乎翹了翹,像笑,又不像笑,“你明知”聲音突沉,“那畫,是你爹帶人劫殺了趙縣令,搶的。”

節南閉了閉眼,再睜開,卻閃耀明輝,“可我爹是聽人指使。就像師父一樣,不得不為之。那人才是真正的十惡不赦,也是害死師父和我爹的真兇。年顏,你再避而不答也沒有用,因為我已知那人是誰。”

王泮林站了起來,走向節南,“小山。”

節南抬手,示意王泮林止步,緊緊盯著年顏,“是生我的那個人。”

年顏這回沒避開,“是。隱弓堂現任堂主,前任圣山大祭司,魑離王的胞妹,魑離公主的姑母,正是生你的那個人。”如果節南不會喊那人娘親,他自然也不會給那人過多尊重。

節南竟然哈笑,“她頭銜還真多。”

良姐姐倒抽了口氣。

節南看在眼里,“良姐姐似乎還知道她別的頭銜?”

良姐姐拐一眼年顏,見他搖搖頭,竟就說不出來了,同時暗贊這姑娘的敏銳。

“你不說也無妨,我去一趟魑離就會水落石出。”等了這么久,今晚也撥開了一大半的烏云!

她桑節南可不是笨瓜,有的是耐性,今年才二十出頭,而且絕不會早死,比那個生她的女人耗得起!

“想來那人已不在魑離,不然何需向良姐姐打聽下落。”王泮林雖然沒再往前走,但也沒有坐回去。

淺緋衣相思花,靜靜待在心愛的姑娘讓她待在的地方,足下一寸不移,墨眼似星辰,只繞著月中兔。

節南轉向年顏,“我不明白,還有隱瞞我的必要么?”

年顏不說話。

良姐姐說話,“因為他不想看你們母女成仇”

節南冷笑,“發生了這么多事,難道還能一笑泯”

終于明白韓唐說“一笑泯恩仇”的自信從哪兒來的了。如果生她的人害死了她的爹,她還能手刃仇人嗎?若不想讓人罵骨肉相殘,一笑泯恩仇或許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但是,這種讓韓唐操控了自己的感覺,光是腦子里盤一圈,就叫她很不爽!

年顏打斷,“不,阿良你錯了,這不是我隱瞞她的原因。”

節南眼睛亮了亮,不由學了小柒的疊詞說話,“沒錯,沒錯,已經成仇。”從未見過面的生母,和寵她上天的親爹,她似乎不用

年顏的眼珠子定白,“是謹遵師父之命,不讓你去送死。”

節南從來無畏,聞言撇笑,“我雖惜命,卻也絕不怕死。”

“惜命?”年顏好似聽了什么笑話,“橫沖直撞,當自己有九條命,光是迷沙群島水域就夠你死上兩回了。”

節南頓悟,“是你把我放到浮板上去的。”

年顏雙唇抿一線,沉默了下去,大概本不想說這件事的。他并不想以此博取感激,改觀,或同情,更無意在這些真相面前,和誰來一場抱頭痛哭。

不像剛出生就被師父抱回來,受大家喜愛的小柒,也不像出身富裕,被霸爹寵壞,但還是很討人喜歡的節南,年顏父母健在,卻因為厭惡他的長相,從不對他多看一眼,任他被兄弟姐妹們嘲笑,被族人們鄙嫌棄,但要派他用處時,又厚著臉皮,不顧他生死,搜刮盡了才罷手。

正因如此,他才拼命守護所有愛過他的人。

所謂的所有人,五個手指就能數完了。

沒用異樣目光看過他一眼的師父,自小就愛黏著他的小柒,嘴硬心軟卻最夠義氣的節南,三人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愿為其中任何一個拋開生死。

而沉香

金利沉香其實是個可憐的女孩,表面好強,被她母親期望得太多,強撐著一副聰明,愛她的人太少,恨她的人太多。也許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她曾很喜歡跟在他身后,卻不能像小柒那么光明正大,總偷偷跟著,只因他幫過她一回。她被教習罵繡花枕頭的時候,他將天牛放進教習的脖頸里,嚇得教習掉進湖里,然后她認真地發誓,她將來要嫁給他,因為他是對她最好的人,并讓他發誓答應娶她。

所以,他一直等著,哪怕看她漸行漸遠,他卻立在原地,忠守誓言,任節南和小柒罵他氣他惱他恨他沒出息。沉香已經不會回頭,他心里很清楚,但他只是單純喜歡這個變壞了的姑娘而已。愛他的人太少,他想愛的人很多,既然多不稀罕,分沉香一些,有什么呢?那姑娘再壞,也曾給過他一份真心,在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基礎上,他將真心給誰,都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跟誰交待。

最后就是阿良了,此生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摯友。然而,他從不這么說,因為和節南他們不同,他終究會虧欠這人,違背他的本意,無法守護到底,只能

“你究竟還做過些什么?”節南打斷了年顏的沉思。

年顏搖搖頭,“沒有了。”他為她做過什么,完全不重要,說漏一件已經太多,“師父雖然讓我查你的身世,卻沒打算做什么,反而說虎毒不食子,若你娘真是隱弓堂堂主的話。”

節南哼笑,“這可不好說。”

“師父那年保護北燎商隊到北都,遇到一個算命的婦人,告訴他大王山上生,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年顏這晚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師父從魑離回來后,才想起這件往事,覺得那婦人很可能就是你娘假扮。不然,你以為那么巧,師父能去一個默默無名的小縣城,正好收到你這個徒弟?”

“師父后悔了?收我為徒,教我技藝,卻原來是養虎為患。”這比她知道韓唐改投魑離,那種引狼入室的感覺,更糟糕。

隱弓堂堂主!圣山大祭司!魑離王之妹!離妃的姑母!

她桑節南竟是那樣一個人的女兒?

老天還真偏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