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引良禽之木
第482引良禽之木
清楓聆心:、、、、、、、、、
節南再到觀音庵的時候,看著絡繹不絕的香客,忽然覺這處佛門清靜地其實從來沒清靜過。
“舒姐姐。”蘿江郡主的聲音。
節南一回頭,笑望一身珠光寶氣的郡主,與舒風華一起,淺淺施禮,“郡主新年好。”
蘿江神情更加歡朗,“你從江陵回來了?不是說要在那兒過年么?”上來就扶住節南和舒風華,“有沒有帶那邊的特產給我?”
“有。等我搬好家,就派人送到你府上。”節南才說完,就見蘿江那輛豪華馬車后面轉出一個人。
劉睿。
節南想,劉睿的爹劉昌在是隱弓堂的人,而自己是隱弓堂堂主的女兒,莫非她和劉睿訂親是因為這層緣故?不過,若是如此,怎么就能讓她那么容易退了親呢?難道劉夫人真不知丈夫的身份,所以擅自作主?
“郡馬爺也來了。”時至今日,節南已經完全沒有向郡主說往事的打算。
本來還怕劉睿哪天瘋,如今篤定他一定會守口如瓶,因為她“特殊”的身份。
“是啊,我婆婆和小姑小叔都來了,他順便全家團聚。”蘿江笑嘻嘻眨眼。
蘿江和崔玉真的境遇有一點點類似,都對她們的丈夫沒有感情,但蘿江讓自己過得很快活,崔玉真卻只會怨,怨天怨地怨所有人,就是不會怨自己。
“你怎么和舒姐姐一塊兒來的?”蘿江不知節南同舒風華的淵源,“哎呀,我忘了,你也算安陽王氏的千金,舒姐姐住在王家,你倆自然是認識的。”
“其實是六姑娘收留了我,將我安置在芷夫人的園子里。”舒風華坦言,不想抬高自己身價。
節南大概說了遇到舒風華的經過。
“還有這么巧的事。”蘿江卻不細問,但笑道,“所以,這就是老天爺的意思了,讓舒姐姐和云深公子住在同一屋檐下。”
節南拉蘿江下水,“要不是郡主之前跟我提起過觀鞠社有位姑娘仰慕云深公子,而恰好舒姑娘戴著觀鞠社的社徽,我才不會管閑事。所以,郡主才是功不可沒的那個。”
蘿江笑得促狹,“那我要一封大大的謝媒紅包,比節南的大。”
舒風華但笑不語。
節南察言觀色,“看來舒姐姐的好事將近,我本來還擔心劉彩凝會為難你呢。”
提起這個,蘿江就來氣,“你在江陵,所以不知道。劉彩凝從娘家回來之后,依舊不讓云深公子進園子,卻將舒姐姐當成王家丫環,毫無理由就打了她二十棍子,折騰得雞飛狗跳。我起初還不知劉彩凝打得是舒姐姐,只覺這女人不知所謂,自己膚淺,還好意思吃醋。后來聽說那是舒姐姐,可把我氣壞了,怎能饒過?”
舒風華才知道,“外頭那么多謠言是觀鞠社放出去的?”
蘿江得意,“我們觀鞠社一向只放真相。”
節南忍不住,撲哧笑道,“對,觀鞠社只放真相,對市井中各種不符真相的謠言一概不負責。”
蘿江還點頭,“沒錯。”
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十個女人抵得過千張嘴,觀鞠社雖然沒有才女,仗著一二三品的靠山,八卦的份量和靠山一樣重。
進了庵門,人潮擠窄了路,蘿江和舒風華走在前面,節南落后,很快與劉睿并排。
“是你么?”節南瞥劉睿一眼。
這人,真是,書呆一張臉,日日年年不曾變。
“什么?”
至少,語氣不再那么沖。
“北燎大王子被刺那晚,有人跟蹤我,又消失在炎王府附近。”想想看,她和他也算得上一起長大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語氣不沖,聲音冷。
“你知道你爹的事。”
子承父業,劉夫人和女兒不一定知道的事,劉睿身為長子,極可能是劉昌在的左右手。劉昌在不方便行動的時候,在外求學的劉睿可以行動。
節南特意讓出右側的位置,左掌蓄了十成勁,隨時可以力。
劉睿面上仿佛結了冷霜,嘴皮子蠕動,看似無聲,卻字字撞進節南耳中。
“桑節南,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節南挑眉,“哦?你這是要背叛隱弓堂的意思么?”
劉睿冷睨節南,“你可以試著說服我一下,不過色誘就免了。”
色誘?節南真想笑,可是一看到劉睿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就覺沒意思,“我要是燕子姑娘,也許會認真考慮色誘,好在我這人挺有自知之明。從前我年少無知,以為你家貪圖我爹有錢,如今才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你我為何要訂親呢?”
劉睿沒再裝不懂,大概也因為答案無關緊要,“如此桑劉兩家名正言順走得近。”
“就這樣?”節南哦了一聲,“那為何又容我退親了呢?”
“我娘自作主張。不過,顯然,那位本來就不可能中意我這個女婿。桑節南,你多了不起,桑大天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不知情的時候就寵你上天,知情后仍待你公主一般,而等你回去,公主,國后,最尊貴的位子全都等著你坐。我算什么?若獲得你的青睞也還罷了,如今不過一個臣下,將來縱能官居一品,也——”
劉睿突然看遠。
節南順著劉睿的目光看出去,見延昱立在偏廊下,對她笑著。
廊下香客游客熙攘而過,偏偏那條廊上只立他一人,也許是廊口兩名佩劍軍士威武,也許是他一身懷化郎官袍讓人退避三尺。
“我知道你想什么。”劉睿轉過身,背對著延昱,對節南道。
“說說看。”節南朝延昱揮揮手,回笑。
“你想和你娘作對,就像和桑大天作對一樣,興風作浪,撒潑耍賴,最后桑大天總會妥協,你總會贏。可你已經不是孩子了,魑離也不是桑家,任你胡鬧。”
劉睿要走。
節南捉住劉睿的胳膊。
劉睿大驚,立刻掙脫,且回頭不安地往延昱那邊看了一眼。
節南看在眼里,冷笑,“看起來雖然劉延兩家都是隱弓堂的爪牙,劉家父子的地位卻遠不及延家父子。劉睿,你真得甘心嗎?你若參加科考,說不定能三元及第,可以不受任何人控制,在南頌官場闖出一番名堂,而不是當魑離的狗!”
劉睿眸瞳顫了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良禽擇木而棲。”
他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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