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晚上很熱鬧,車水馬龍,滿街霓虹。月如鉤,獨上高樓。
京北門不是繁華帶,沿街的店鋪陸陸續續都已經打烊,有家照相館還開著,門口亮著燈,暖黃色的光鍍在牌匾上,照亮了上面的字——時間照相館。
現在是帝都時間:七點五十八分。
商領領推開門,走進店里。
一位長者走過來:“你好。”他年紀看著不是很老,但頭發灰白,或許是染的,“拍照還是?”
商領領說:“我來買相機鏡頭。”
陸女士說,景召的相機修好了,但是鏡頭修不好。
商領領打聽過,這家照相館的老板是攝影愛好者,他有很多很多的藏品,在帝都很有名。
她打開手機里的照片,把陸女士拍給她的鏡頭給老板看:“這個型號的有嗎?”
老板是攝影師,這條街上的人都叫他老畢。
“有是有。”老畢說,“不過是非賣品。”
八點二十二分,唐德會所。
酒已經喝了幾輪了,靶子都快被楊清池的飛鏢扎透,方路明不逗他了,打算找點別的樂子。
他提議:“光喝酒好無聊,玩游戲來不來?”
沒人說不來。
方路明立刻叫酒。上的都是啤酒,因為洋酒不好對瓶吹。
“規則很簡單。”方路明有個人送外號,夜店小王子,“點數小的人就從身上取下來一樣東西,給這間房的服務員當小費,另外再罰一瓶酒。給什么東西由贏的人指定,而且不能要回去,輸光了就只能光著出去。”
“不愿意給東西也行,輸的人幫贏的人做一件事,不殺人放火,不違法亂紀。”
方路深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家的傻弟弟:“玩這么大?”
“當然,要玩就玩刺激的。”方路明開了一瓶酒,撂在桌上,放話,“玩不起可以不來。”
楊清池今晚被柴秋兩個字刺激得有點躁:“怕你啊。”
另外三人都沒作聲。
游戲直接開始。
方路明先空一個酒瓶出來:“我開局。”
先轉空瓶子,用瓶子的頭尾決定出對賭雙方。
第一局,方路明轉到了他哥,然后兩人搖骰子,規則簡單粗暴。
方路明先開:“我十四點。”三個骰子十四點,他手氣不錯,“到你了。”
到方路深開骰盅了,他不急不躁,開了個七點出來。
方路明一看點數,笑得洋洋得意:“哥,對不住了,內褲脫了。”
方路深抱著手沒動彈,挑了下眉:“我看你是想死。”
方路明打小就是個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嗯,今天你弟我就死這。”
那好吧,讓他死這。
方路深坐直來,開始玩真的:“內褲不行。”
就等這句了。
“那你幫我做一件事。”
當哥哥的,還是要提醒一句:“你仔細考慮清楚,對這個世界還有沒有留戀。”
還是有留戀的。
他們這群人里頭,腸子最黑的就數方路深,小時候一幫孩子一起做壞事,方路深總是出謀劃策的那個,可一旦敗露,他也總是金蟬脫殼從不受罰的那個。
方路明決定留一線:“后天的相親你替我去。”
這事兒總不難辦吧。
方路深應下:“行。”
接著,由他來轉酒瓶子,他用兩根手指固定瓶頸,輕輕一撥。
瓶子轉動了數圈之后,瓶口指向了方路明。
這一局,又是兄弟相殺。
方路深先開骰盅,十一點。
方路明六點。
所以說,出來混別太嘚瑟,都要還。
方路明秒慫:“哥,你可是我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