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和陳野渡出去之后,方家兩兄弟又玩了幾輪。方路明哪里玩得過他哥,被慘虐,他連輸幾把,不肯給頭發,就只能喝酒,方路深還讓他跳了一段辣眼睛的擺臀舞。
楊清池就靜靜地看著,靜靜地錄視頻,靜靜地發朋友圈。
還記得游戲開始之前,那兩兄弟的對話嗎?
“我看你是想死。”
“嗯,今天你弟我就死這。”
方路明做到了,喝死在這。
景召沒有回來,陳野渡也先走了,楊清池一看時間,不早了。
“方二。”
方路明醉成了一灘泥,四腳朝天、不省人事。
“方二。”
根本叫不醒,楊清池踢他小腿:“方二!”
他突然坐起來,傻不愣登地呆了幾秒,然后一把抱住楊清池:“好冷。”
毯子往下滑……
楊清池沒眼看,嫌棄得不行,毫不留情地推開,然后坐遠一點。
“深哥,快把你弟帶走。”
方路深瞥了一眼,裝模作樣地接了個電話。
“什么?有命案?”
“我現在就回局里。”
楊清池:“……”
室外的溫度很冷,今晚有風,路邊的桂花樹都被吹彎了腰,景召在門口等代駕,雨傘拿在手里。
有人叫他:“景召?”
他看過去。
是1503的租客,前陣子花灑壞了的那位,景召記得她姓鄒,叫什么沒印象了。
這么冷的天,鄒欣的羽絨服里面穿著非常凸顯身材的包臀裙。在這兒遇到景召,她驚喜萬分。
“真的是你啊。”
景召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鄒欣從對面走過來,景召站在會所門口正對的方向,她停在了他兩步之內的距離里。
“我現在回華城,你呢,回去嗎?”
景召往左邊移了兩步:“嗯。”
鄒欣主動搭話:“我叫了車,要不要一起?”
景召婉拒:“我開車來的。”
鄒欣搬來星悅豪庭的第二天,去陸女士那里借錘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景召。
他在陽臺澆花,腳邊窩著一只貓,那日天氣好,陽光眷顧他,把他罩在了耀眼的金黃色里。
他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了她,只是點了點頭,繼續澆花。
花架上的花開了,蘭花襯君子,卻不及他半分顏色。
不只是皮相,景召身上有一種很強的吸引力,作為異性的她,一眼就丟了魂。她住進星悅豪庭這么久,與他碰面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他雖次次都禮貌,但也次次都保持距離。
鄒欣不甘心,還想再試試,想伸手夠一夠這朵長在高嶺的花。
“那我能不能搭你的車回去?”鄒欣解釋,“經常聽到女孩子打車遇害的新聞,我一個人有點怕。”
示弱如果用得好,會是女性很厲害的武器。
鄒欣很擅長示弱。
這時,一輛白色的車開過來,停在了路邊。
車窗降下來,車里的司機探出頭:“0463?”
鄒欣不想答應,希望司機能識趣一點,自己離開。
“你叫的車?”是景召問的。
鄒欣只好點頭:“嗯。”她轉頭問司機師傅,“師傅,可以取消訂單嗎?”
司機師傅四十來歲,晚上出來跑兩單,賺個外快:“可以,不過退不了全款。”
鄒欣剛想說沒關系。
“不方便。”景召回答的是她剛剛的問題,“我還要去接人。”
她被拒絕了。
景召那么紳士,她以為他會答應。
“介意拍照嗎?”景召問司機師傅。
司機師傅說:“不介意。”
景召用手機拍了張照,又拍了車牌,對1503的女租客說:“照片我發到租客群里了,上車后你可以再發一下實時定位。”
司機師傅有點口音:“放心啦,我不是壞人,我們平臺很嚴格的。”司機師傅睜著一雙吃瓜的眼,“你是她男朋友吧。”
“不是。”
那是?
景召面不改色:“警察。”
司機師傅:“……”
最近的確出了不少女孩子晚上打車遇害的新聞。
司機師傅拿出最憨厚老實的表情:“警察同志,我發誓,我真不是壞人。”他都急出汗來了:“小姑娘,要不你取消訂單吧?我全款退給你。”
打車不安全這個理由已經用不了。
鄒欣不甘心地把放在景召身上的目光收回,上了車:“去華城,星悅豪庭。”
景召這個人,很紳士沒錯,但不憐香惜玉。他會在確保對方安全的情況下,最禮貌地、最干脆地、最不留余地地拒人千里。
七分鐘后,代駕來了。
代駕是位男士:“是景先生嗎?”
“是。”
景召上車前看到陳野渡跟一個女孩子站在一起,他不八卦別人的事,坐到后座。
“去京北門。”
和陳野渡站在一塊兒的女孩子是秦響。一男一女,夜深人靜,卻沒有半點溫情,氛圍很不好。
從陳野渡看到她的那刻起,原本頹喪的眼神變得凌厲、變得咄咄逼人。
“膽子真大,還敢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