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哥他,護他老婆護成什么樣子了。”
她哥是陸家的掌舵人,普普通通的林濃根本配不上,她非常不喜歡林濃。
陸常悠低聲呵斥:“別咋咋呼呼。”
季寥寥不服氣地閉了嘴。
再說商家,何婉林被送去了療養院,商裕德和商寶藍“爺孫”兩個在爭執。
“爺爺,我媽她——”
商裕德沉聲打斷:“夠了,不要再提她。”
商寶藍低著頭,雙手攪著衣服,聲音低低弱弱,卻有股子倔:“不是因為我媽背著你做試管,是因為她有你的把柄,所以你容不下她是嗎?”
商裕德揚起手:“你——”
在巴掌落下之前,楊康年那個笑面虎來了:“干什么呢,老商。。”
他笑著打圓場:“小輩不聽話訓兩句就得了,這么多人看著呢,一家人動什么手,給我點面子。”
商裕德只好收回手,將禮帽戴正。
楊康年笑嘻嘻地喊:“寶藍——”
商寶藍扭頭就走,腳下太快,一時不慎,在前面的葡萄架下面撞到了人。
被撞的是季寥寥。
兩人本來就不對付,季寥寥就覺得商寶藍是故意的,張嘴罵道:“你沒長眼嗎?”
今天的商寶藍一改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冷著張臉:“滾開。”
一個私生女,誰給她臉了。
當然,季寥寥從不覺得自己是私生女,她和商寶藍怎么會一樣,她有養母疼愛,有哥哥撐腰,她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千金。
她驕橫道:“你叫誰滾開?”
商寶藍突然靠近,把手按在她肩上,湊近她耳邊:“別有事沒事來惹我,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全抖出來。”
這一瞬間的商寶藍讓人害怕。
季寥寥慌張結舌:“你、你說什么?”
商寶藍一把將季寥寥推開:“滾開。”她踩著高跟鞋走出了葡萄藤下。
季寥寥呆站在原地,臉色發白:不,商寶藍一定嚇唬人的,她不可能知道。
七點半整,鋼琴樂停下來,開酒儀式開始,楊康年舉著酒杯,向各位賓客表達謝意,他站在臺上侃侃而談。
岑肆不應酬,在一邊吐云吐霧,周身陰氣沉沉,也沒有旁人敢靠近。他煙癮很重,戒不掉尼古丁。
有些東西不能上癮,比如煙,比如某些人,比如某種深藏的執念。
蘇江情走過來,裙擺優雅地拖曳在地上,她是岑肆今晚的女伴:“我聽我舅舅說,你要合并制藥工廠。”
岑肆最擅長做吞并,是很多中小企業家的噩夢。
岑肆抬起眸子,目光涼涼的,眼窩深,看人卻淡:“不該你過問的就別過問。”
蘇江情遲疑猶豫了許久,還是不禁開口:“不能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放蔣家一碼?”
他笑,又薄涼又無情:“我們什么時候有過交情了?”
他這里沒有例外,
除了一個人,那個跟他尾戒上的藍寶石有關的人。蘇江情見過,曾有人膽大地去碰他的戒指,下場很慘。
蘇江情失笑:“好歹也認識這么多年。”
她是寶石娛樂最早一批的簽約音樂家,岑肆偶爾會帶女伴出席各種場合,有時是這個,有時是那個,她陪同出席的次數算多的。在岑肆身邊待久了難免容易產生別的想法,一旦有別的想法,岑肆就不會再帶出去。她自己算待得久的,不是因為她特別,是她懂分寸,不會逾越。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岑肆,是在維加蘭卡的一家老當鋪里。她看重了一個玉鐲,就在她套在手上試戴的時候,岑肆推門進來。
他有很英俊的一張臉,有不同于東方人的分明五官和深邃的眼,真的像西方漫畫里走出來的吸血鬼。
只一眼,蘇江情就看得出來,他不是好接近的人,氣質里給人的攻擊和壓迫都太強。
他跟老板說:“我來贖東西。”
老板是位體態壯碩的白人,細細打量了他:“贖什么?”
岑肆把單子放在桌上:“一顆藍寶石。”
當初他當掉的時候曾許諾,只要老板為他留著寶石,他定天價來取。
老板開當鋪多年,看人一向準。他把一個蒙了塵的盒子拿出來:“岑爺,已經不是當初的價了。”
他認得岑肆,西西戈爾最出名富有的律師。
岑肆打開盒子,檢查里面的寶石,是他的那顆:“價格你開。”
老板開出了九位數的天文數字。
岑肆眼都沒眨一下,留下了一張支票,帶走了藍寶石。他沒有注意到蘇江情,她偷偷看了他很久。
過后,店里的員工問白人老板:“老板,您開這么高的價,不怕岑爺不買嗎?”
老板揣著支票,笑出了皺紋:“他肯定會買。”老板是過來人,看得透,“那顆石頭可是岑爺的救命石頭。”
員工不太懂,但又好奇,畢竟是西西戈爾岑爺的事。
“怎么說?”
老板侃侃說起了往事:“當年岑爺就是用那顆藍寶石當的錢逃到了西西戈爾,可以說沒有那顆藍寶石就不會有今天的岑爺。”
想來,那顆藍寶石是有故事的。
員工十分感興趣:“岑爺當年不是偷渡過來的流民嗎?怎么會有那樣一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
老板摸摸花白的胡須:“這就不知道了。”
后來,岑肆把藍寶石嵌在了尾戒里,蘇江情認識他多年,從未見他取下過戒指。
蘇江情不經意望向莊園門口:“她來了。”
岑肆懶懶地抽著煙。
蘇江情笑了笑:“商領領來了。”
他果然回了頭。
蘇江情知道了,藍寶石的主人應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