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領領和左小云又喝起來了,老馮讓她們少喝點。
左小云哼哼:“美女的事你少管。”
老馮的女朋友掩著嘴笑。
朋友之間小酌幾杯,也是很愜意的,商領領和左小云正愜意著,有人推門進來。
左小云打了個酒嗝:“領領,你家景老師來了。”
她自覺地讓出商領領身邊的位置。
包廂里人很多,不少同事都帶了家屬,家屬們沒見過景召,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但無惡意,景召算半個公眾人物,大家覺得新奇。
景召坐到商領領身邊:“喝了很多?”
她軟綿綿地往他身上靠:“沒有。”
她喝得有點飄飄然,但還沒到醉的程度,微醺的感覺很好,人很輕快,像踩在了云朵上。
“要不要出去醒醒酒?”
“要。”
景召和周姐打了聲招呼,帶著商領領出去了。
外面夕陽正在西落,街上人很多,很熱鬧,這兩天悶熱,晚風有點燥。天很藍,夕陽是橘色,街上車水馬龍,是很漂亮的人間景色。
商領領脫了外套,只穿著連衣裙,走在楊樹的樹影下。
景召替她拿著外套:“我剛剛去見了岑肆。”
“見他做什么?”
“岑永青在他手里。”
岑永青是頭惡龍,商領領想利用這頭惡龍幫她做一些事情。
她問景召:“岑肆有和你談條件嗎?”
“沒有,他說會幫你。”
“那我豈不是要欠他一個人情?”欠人情會虧心,不如明碼標價。
景召知道商領領不喜歡欠人人情:“沒欠,我替你還了。”
“還了什么?”
“一個承諾,將來幫他辦一件事,不違背道德,且不牽扯私人感情。”
商領領挽住景召的胳膊,歪著頭看他,腦子里盤算著小心思:“那我就欠你人情了。”
梧桐樹葉剛好落到她頭上。
景召幫她把葉子拿掉,順了順她的頭發:“好好記著,有你還的時候。”
商領領好想問能不能床上還,如果不是在外面,她定要趁著酒意對景召撒一撒酒瘋。
逗景召太有意思了,他有個克制限度,在那個限度之前,他通常很紳士,能讓商領領隨便鬧隨便玩,但只要過了那個限度,他比誰都瘋。
商領領有點熱了。
“景召,我要吃抹茶冰沙。”
前面就有冷飲店,店面不大,但生意很好,有很多人在排隊,隊排到了小道上。
冷飲店的外面支了遮陽傘。
景召把商領領帶到傘下:“你坐在這里等,我去排隊。”
商領領乖乖等著。
景召排隊的時候,有個戴著帽子的女孩子和他搭話,商領領聽不到他們說什么,只看到那女孩拿出了紙和筆,景召在紙上寫了什么,然后將紙筆歸還給了她。
女孩買了冷飲,付了錢,很開心地離開了。
沒有中杯的,景召給商領領要了一個大杯的抹茶冰沙,他拆開勺子給她:“待會兒還要吃晚飯,不能吃太多。”
商領領舀了一大勺,一口咬下去:“剛剛那個女孩是不是管你要電話了?”
“嗯。”
“你給了?”
“給了。”
商領領氣哼哼地說:“你怎么能給。”
景召幫她把沾在勺子上的頭發撥開:“她請我幫她拍照。”
“你答應了?”
“嗯。”
“為什么?你不是很少拍人像嗎?”
景召說:“她戴了帽子。”
商領領沒有聽懂。
“這么熱的天,她戴了帽子,因為沒有頭發。”景召耐心、溫柔地解釋,“她手上戴著深明醫院腫瘤科的手環。”
沒有頭發是因為化療的緣故。
女孩說很喜歡景召拍的照片,但她沒有很多錢。
景召說沒有關系:“你可以請我女朋友吃冰沙。”
商領領的那杯抹茶冰沙就是女孩付的錢。
商領領不吃醋了,搗著杯中的冰沙,有點難過:“對不起,是我小氣了。”
景召親了下她的手。
夕陽落了,天也黑了,周姐說他們已經離開唐德了,讓景召和商領領直接去吃飯的餐廳。
餐廳和唐德離得不遠,景召和商領領走著去。
她一蹦一跳的,伸手東撈一下西撈一下。
“抓什么呢?”
她說:“抓星星。”
路邊六一兒童節的星星串燈還沒有收,地上有星星的影子,漂亮得讓人想伸手摸一摸。
景召拿著雨傘走在商領領后面:“這里路不平,好好走路。”
商領領沖過來抱住他的手,笑盈盈地說:“我抓住了。”
她抓住星星了。
世上善良而溫暖的靈魂都是星星,是太陽,是紅寶石,是一切會發光發熱的東西,就像她的景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