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大學考試周。
復習是不可能復習的,有些人就這樣,成日里打游戲,也沒見著他學習,但考試卻總能名列前茅,你說氣不氣?
景見就是這種人。
他在學校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后開著他哥的車回華城吃午飯,一推開門,看見鐘云端坐在他家沙發上。
“你怎么在這?”
她不是有社交恐懼嗎?
她旁邊還坐著商領領。
大夏天的,她也不怕熱,長袖長褲,還戴著衛衣帽子:“我和領領談工作,你媽媽留我在這里吃飯。”
鐘云端是做整理的,整理師這個職業在帝國還沒有推廣開,她生意不怎么好,商領領給她牽了條線,問她要不要接遺物整理的工作,工資很高,就是很多人都會忌諱和死人打交道。
鐘云端不忌諱這個,她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
這兩天天氣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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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領領把醪糟甜湯冰箱里拿出來:“云端,你喝不喝甜湯?”
“嗯。”
商領領給她承了一碗。
鐘云端從未喝過這種甜湯,味道奇特得很,尤其解暑。
“好喝嗎?”
“好喝。”
商領領給她又添了一勺:“那你多喝點。”
陸女士正站在廚房門口。
“漂亮吧?”
陸女士還是頭一回見鐘神秘不戴口罩也不戴墨鏡的樣子,大眼睛小梨渦,長得很甜。
“這么漂亮一姑娘,干嘛天天戴個口罩?”
陸女士有點心癢,她不是顏控嘛,看到漂亮姑娘難免就拐。
“見寶啊。”
見寶還能不知道陸女士什么花花腸子?先一步溜去了陽臺。
商領領來了個電話,到旁邊接電話去了。
陸女士抱起景倩倩,坐到沙發上,鐘云端坐另一頭,中間隔得老遠。
“小鐘啊。”
面對不熟的長輩,社交恐懼的小鐘很緊張,身子一動不動,但耳朵湊過去一點,認真地傾聽。
社交達人陸女士向她發起了聊天:“你今天多大?”
鐘云端雙手放在膝蓋上:“二十二。”
“那跟我們家見寶同年啊。”
同年好,沒有代溝。
陸女士再度發起友好聊天:“你老家是不是很遠?之前聽你說過。”
鐘云端有點緊張,喝了一大口冰鎮的甜湯:“是的,很遠。”
景倩倩懶洋洋地喵了一聲。
景見百無聊賴地看著鐘云端的帽子。衛衣的帽子尖尖的,是白色,布料滑滑的。
鐘云端戴著特別像一個蘿卜頭。
“那你一個人在外很想家吧?”
如果她說想,就能跟她聊聊家長。
她說:“不想。”
她不想家,一點都不,她十四歲之前都住在孤島上,十四歲之后到處轉移,漂泊不定。
比起家,她更喜歡星悅豪庭。
“哦,那挺獨立的。”家長聊不下去,陸女士換個話題,“整理師是做什么的?”
“做整理的。”
陸女士剛想再問,鐘云端遞上一張名片。
“這上面有寫。”
陸女士略微尷尬地接過名片。
聊天好難。
那看電視吧。
陸女士找了個很搞笑的綜藝,是真的很搞笑。
陸女士:“鵝鵝鵝。”
鐘云端:“……”
陸女士:“鵝鵝鵝。”
鐘云端:“……”
陸女士的笑點超級低:“太逗了。”
鐘云端耳聽八方,紋絲不動。
陸女士:“……”
突然就不好笑了。
還是換臺吧。
陸女士開始換臺,當調到一個臺,旁邊的“蘿卜頭”突然坐直,聚jing會神地盯著電視劇。
原來喜歡看這個呀。
陸女士放下遙控,和“蘿卜頭”一起看十幾年前拍的武俠劇。
電視劇的男主角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陸女士對門派之爭的興趣不大。
“你熱嗎?”
鐘云端看得出神:“不熱。”
但她出汗了,她已經喝了第二碗冰鎮甜湯了。
“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好的,謝謝。”
陸女士給她盛了第三碗。
看了半集電視,陸女士去廚房:“我跟小鐘聊不來。”這紅線不好拉啊。
景見從沙發上起身,關上連接陽臺的玻璃門,把客廳的中央空調打開。
“蘿卜頭”舒服地深深呼了一口熱氣。
飯桌上。
陸女士十分熱情,用公筷給鐘云端夾了個雞腿:“不要客氣,多吃點。”
“謝謝。”
鐘云端很少和三個以上的人吃飯,她習慣性地埋頭,減少存在感。
陸女士問她喝不喝啤酒。她說不喝,她酒量很差,她喝甜湯就可以了。
因為鐘云端認生,不愛說話,這頓飯吃得十分安靜。
電視機開著,在播鐘云端喜歡的武俠劇,作為俗家弟子的男主得到了老方丈的親傳,學會了九陽神功和易筋經。
鐘云端突然說話了:“景見。”
“嗯?”
景見放下筷子。
桌上其他三人齊刷刷看向景見,尤其是陸女士,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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