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prady給了最終回復。
許宴青接完電話,和程霜說:“張總監剛剛給我回了電話。”
太陽很大。
程霜拍戶外的戲,躺在遮陽棚下面的躺椅上候場:“他怎么說?”
“說下次合作。”
這個結果意料之中,品牌方怎么可能會換掉景召。
“我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許宴青說:“商ruby的商是商華國際的商。”
商華國際前一陣子大洗牌,目前是商家的嫡千金一人獨大。
程霜陰陽怪氣地哼了聲:“好端端的大小姐不當,跑去當什么遺體整容師。”平白連累了別人。
許宴青提醒:“你記得訂束花送去綠瓦胡同,就當是道歉。”
程霜訂的花是賀江簽收的,景召和商領領都在華城。
景河東晚上要做大餐,讓景召和商領領幫忙買菜。
超市的生鮮區到處都在打折。
“都買齊了嗎?”商領領掏出景河東寫的購買單子,和購物車里的東西一一比對。
景召推著購物車:“還有鵪鶉蛋。”
景河東寫了很長的單子,景召就出門時看了一眼。
商領領好羨慕他的記憶力。
“你去拿吧,我在這里等你。”她還有別的東西要買。
景召把購物車留下,去拿鵪鶉蛋。
商領領推著購物車去了冰柜,她打開柜門,拿了三大袋糯米糍雪糕,藏到購物車的最下面,用其他東西蓋住,然后推著車去找景召,走近了發現有位女士在同景召說話。
女士往商領領這邊看過來了。
女士收回目光,和景召不知又說了什么,然后離開。
商領領推著車過去:“她是誰啊?”
景召把鵪鶉蛋放進推車里:“大一的同學。”
他大一就讀于華城的一所藝術學院,攝影系。
“你們剛剛說了什么?”
還沒到下班的點,超市人不多。
景召從商領領手里接過推車:“問我有沒有時間,有一些專業上的事情要問我,我說我太太在等我。”
年輕、貌美、主動和景召搭話的女士男士在商領領這里,都歸類為情敵。
“你以前念書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路太窄了,商領領抓著景召腰間兩側的衣服,像條尾巴一樣,走在他后面。
景召說:“還好吧。”
“你都怎么拒絕人家?”
如果對方沒有說開,景召會當不知道,如果對方認真表白,那他也會認真拒絕,拒絕的理由通常是:“不談戀愛,不結婚。”
“那有沒有那種很瘋狂的?你拒絕都沒用。”
景召想了想:“你。”
商領領踩到景召的鞋了。
他回頭。
商領領死亡凝視。
路人不小心撞到了他們的購物車,商領領藏的糯米糍雪糕露出來一個角。
景召目光落在了上面。
商領領一只手摁在購物車,超級霸道地說:“不準動本瘋子的雪糕!”
有路人經過。
景召把商領領拉到身邊,避開過道上的路人:“可不就是個小瘋子,才七歲就敢關我。”
商領領驚訝地愣在原地:“原來你都記得啊。”
景召右手食指的內側有個傷疤,形狀有點像月牙,是小時候弄的,因為商領領。
那是他們兒時第二次見面。
他站在陸家別墅外面的那條路上,她坐在自家別墅的圍墻上面。
圍墻很高很高,她居高臨下地看他。
“你在等誰?”
她穿著裙子,晃著腿,烏黑的長發披在肩頭,齊眉的劉海襯得她眼睛很大,瞳孔黑白分明,臉只有巴掌大,她手里抱著一個洋娃娃。
她和洋娃娃一樣jing致漂亮。
八歲的景召見過的女孩很少,沒有比她漂亮的。他寄住的那家主人說起過她,她是商家的小魔女。
她在圍墻上坐了很久,風很大,烏云壓頂,像要下雨,她身后有一棵又高又粗的樹,綠油油樹葉密密麻麻,陰陰的樹影籠罩著她。
她真的很像童話書里被魔女抓進城堡的公主。
“上面很危險。”他說。
風太大,靠在圍墻上的梯子搖搖晃晃。
她仍然坐在上面,看著地面上的他,長長的裙擺隨著她嫩生生的腿在晃動。
他又說一遍:“上面很危險。”
他猶豫了片刻,走到圍墻下面。
她在上面,笑了,雙手撐著圍墻,用稚嫩的嗓音問:“你是誰家的小哥哥?”
“小心!”
梯子從被風吹動,滑向了她。
她被砸中,從高高的圍墻上掉下來。
地上的他伸手接住。
只是他一個八歲的小孩,哪里接得住,跌坐在了地上,是右手先著了地,食指壓在了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上,傷口深可見骨。
而她,掉在了小哥哥懷里。
就是那次,景召手指上留了月牙形的疤。
后來在維加蘭卡,景召救了出逃的商領領,她看到了他手上的疤,就纏著他一直問,問他有沒有去過帝國,問他的手是怎么摔傷的。
景召不說。
商領領還以為他忘了。
“景召,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陸家的關系?”商領領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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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領的七歲:關小哥哥。
方路明的七歲: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