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回江南調動西伐大軍,而她自己則順江南沿下湖州征調糧草。待糧草征調完畢,她就先押運糧草輜重先行至湖州。
眾人沒有異議,葉棠又安排了之前文晏調來的兩個將軍協助吳晗與王武帶軍前路到湖州。
安排完畢,易陽的一切事物交托于陸占亭。葉棠帶著楚清一行人就離開易陽,往江南行去了。
當然葉棠又給文晏去了信,告訴她自己準備西伐南疆王,并且自己將親自押運大軍的糧草去往湖州。
文晏收到了信,同意了她的西伐南疆王的準備。但押送糧草之類,他感覺那人是不是太辛苦了,他想調她回京好好休息,然似乎他只能是想想而已。他知道他阻不了她做任何事。
江南的天氣炎熱,葉棠一路都快熱死了。不過,沿路的藕花荷香,楊柳依依,芳草萋萋美不勝收的江南景致倒是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葉棠的這份燥熱。
這般美麗的景致,這般迷人的風景,這江南真是個好地方。葉棠忍不住想,若是沒有戰亂,而自己只是來賞個風景的,該是一種多美的心情啊。
葉棠到達的第一站是臺州。臺州不算是一個大城,但楚清當時收繳江南的糧食的時候,在臺州收的是比較多的。楚清當日收繳的糧食當然都是放在各郡府的糧倉,以待隨調隨用。整個臺州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這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日照也相當,所以這里的糧產最是豐富。
葉棠住進了臺州太守府,臺州太守一聽葉棠是來征調糧食的,也沒二話,當即派人行動起來。當然附近的城鎮的糧食,他也都派人押往臺州。
糧食自有臺州太守幫忙運作,但作戰的輜重,修建云臺,瞭望塔之類的防御工事等等所需的材料,還是要葉棠親自督辦。
葉棠在民間廣發告示:請用民夫,醫官,工匠等等整個戰爭所要用的除兵將之外的其他勞力。
天光晴好,楊柳和風,臺州太守府衙附近的街道拐角處,葉棠自己守在招募處,楚清在一旁登記,而白西柳則悠哉悠哉地在一旁喝著冰梨水。
葉棠瞧著他那個悠然自得的模樣,內心極度憤憤,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抬腳走到他身邊,一把搶過他手里端著的冰梨水,一咕嚕全喝光了。
喝完之后,她還將碗翻了個底,笑咪咪道:“真好喝,涼快。”而后又嘖嘖嘴道:“先生不讓我喝冰涼的東西,自己倒喝的美。”
而一旁的白西柳竟是傻愣愣地看著那碗,也并沒有注意她嗆他的話,他只是傻愣愣地臉色緋紅的看著那碗,然后結結巴巴道:“那……那……那個……碗……我喝過。”
葉棠渾不在意地失笑道:“喝過喝過唄,我啊就是搶江柳的喝。”說完之后,也沒再看白西柳紅通通的耳尖,一腳踏在凳子上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冰梨水喝起來。
葉棠一口氣,連喝了好幾碗,白西柳才從尷尬中反應過來,立馬走過去奪過她的碗嚴肅道:“玉棠,你不能再喝了。不要碰冰的!”
葉棠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嘟囔嚷道:“你能喝,我不能喝。為什么呀?這不公平。”
白西柳的臉色瞬間又泛起一層緋紅,他尷尬地咳了兩聲道:“是……是……是我給你把過脈,你這幾日身體不太……不太好。”其實,是你月事要來了啊,笨蛋。
葉棠疑惑,她這些日子身體還算健康啊,哪里有不好啊。但葉棠一想,面前這人是神醫,人是神醫。神醫說不好肯定也有不好吧。
想到這里,葉棠悻悻,算了,聽神醫的話估計總能多活一陣子。
葉棠放下了碗,又回去干活了。晚上,葉棠的肚子一陣絞痛,葉棠終于知道白西柳白日所說她的身體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了。特么的,她來月事了。
葉棠來了月事,便身體變得越發虛弱了些。招募民間工匠的事她就全權交給楚清和白西柳去做了。而她自己這兩天倒沒怎么出門。白西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楚清不知道,然他忙著招募的事,只是覺得可能葉棠是累了,想休息而已。
因為招募的人手本就不夠,而自己又離開了,葉棠便把段琴也派了出去幫忙。
江南的夏日總是悶熱,葉棠一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浮氣躁地睡不著。過了好半天,她才迷迷糊糊地入了眠。
文晏進來的時候,那人還是蜷著身子躺在床上。明明是這樣悶熱的夏日了,她的寒癥還沒有好嗎?沒有多想,他解了衣服上床,將床上那蜷著的人兒又撈進了懷里。
文晏低頭看著懷里葉棠比在京中他上次見她時候更顯蒼白的臉,心中一陣隱隱作痛。他低頭,輕輕親吻她蒼白的臉頰。
這張臉,這個人,他真的無時不刻都在思戀。他想她,好幾個月不見她,他真的想她了。所以,借著這次給她運送軍器,他忍不住從京城趕來了,只為能夠見她一面,就算只能呆幾天也好,他想好好看看她。
葉棠被一陣熟悉的溫暖包圍,她的心似乎靜了下來,睡得安穩平和。
葉棠醒來的時候,咋一眼看到文晏抱著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就算是文晏的懷抱溫暖,她貪戀他的懷抱,但也不能連做夢都要夢到被他抱著吧。
葉棠一雙鳳眼瞇著迷糊地看著文晏微笑的俊臉,內心一陣尷尬,羞囧的輕輕嘟噥道:“文晏啊,我不是有意夢到你的。我其實……我其實沒想夢到你,是你自己跑來我夢里的,這應該不怪我吧。”
文晏傻了,低頭看她迷蒙的眼睛,這……這是在做夢?
隨后葉棠又迷糊地傻傻笑起來,伸出手捏了捏文晏俊美的臉蛋,輕輕嘟噥著:“這皇室子弟的皮囊就是不同,嗯……好看!”
文晏又傻了,這……這是在評價?
而后葉棠捏著他的臉蛋,又輕輕撫過他的優美的唇形,葉棠瞇著眼瞧著那近在咫尺的薄唇,輕輕說道:“是個薄唇,日后怕是個薄情之人。”
文晏:這……這是還在評價?
葉棠覺得不可思議,呢喃的話語剛剛說完,就準備拍醒自己的頭,嘟囔一句“搞什么?怎么會夢到他?”。
“啪!”寂靜的空氣里一聲響亮的脆響,葉棠揉了揉自己發疼的手掌,猛然睜大了眼睛對著面前半邊臉印上自己五爪印的文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