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添福領著人給正要出門卻正好經過戲臺的九皇子看:“殿下,都是新進的一些人,有幾個出挑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蕭翊自小就喜歡看歌舞的。
用著美食,旁邊有仙樂下飯,舞女的裙擺飄揚,最是人間之樂。
其實之前他是不喜歡的,覺得奢靡。
但是薛繁織喜歡,他也就跟著聽,后來發現這歌舞不盡然就是引人遐想的欲望,可以十分的震撼人心,也可以哀怨優美的讓人哭泣,實在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因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可以左右人心。
當然,這與好的武者和歌者是分不開的。
任何事情做到極致,都是讓人敬佩和向往的,眼下府中這些,應該只能留著應酬用。
不過倒是可以挑出幾個培養下情操,希望能編排一些好看的舞蹈給薛繁織看。
“你看著辦吧!挑幾個出眾的交給徐嬤嬤!”
徐嬤嬤是府上掌管音樂的老人,少年時也曾風靡一時,得很多人推崇。
因為薛繁織喜歡她的音樂,蕭翊這次回來就把人請到府上專門調校伶人。
蕭翊最近有事,他的皇后跟薛洋翻臉回金家去了,他要追過去看看。
而且父皇已經下旨要給他們幾個選妃,他是定了阿織的,卻怕阿織不肯乖乖聽封,總是要操作一番的才行。
說完這話,蕭翊帶著手下就出去了。
添福一直行禮恭送到蕭翊的身影不見,才對著下跪的眾人道:“起來吧,主子雖然出門辦事了,但是該你們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方才你們也聽見了,主子說要挑幾個優秀的人去跟徐嬤嬤學習!”
“徐大娘子的名字相比你們都聽說過吧?”
徐大娘子擅長舞水秀,盛名的時候還有很多文人給她做詩來贊美她的技藝。
本來伶人的命運就非常坎坷,多少同行被賣到秦樓楚館討生活,他們能來王府,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可是正常來講,也避免不了成為主人接待客人時需要來往交際的籌碼。
但是如果跟徐大娘子學好了,盛名之下,人生的選擇就多得多了。
也會受到更多人的尊重,等于出人頭地了。
這么好的事,大家還不趨之若鶩?!
一時間人人心中忐忑又期待,期待被皇子府的老管家所選中。
只有一人望著早已經沒人了的九皇子離去的方向不回神,也不想去跟什么徐大家學習。
“你叫什么名字?就是你,說你呢…”
好久,她才在添福的不間斷不耐煩的召喚下回過頭!
“你叫什么名字?”添福語氣不善的問道:“高大的膽子,敢不聽我的話,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貴人也敢亂看!?”
添福顯然是好說話的,如果是王金鐘來管這攤,這人早就被拉出去買了。
那女子正是德妃,藝名柔柔。
方才也并不是她不懂規矩想溜號去看九皇子,實在是她太激動,沒想到這輩子這么快就能見到九殿下。
上輩子這時候她想伺候皇帝還要等五六年呢。
等到帝后新鮮感退下,大臣們不斷上折子請求皇帝以江山社稷為重,以子孫后代為重,一反常態的不再催促皇帝勤勉,反而讓皇帝選秀充盈后宮,多生皇子!
那時候金家人便會為了薛繁織的前程,無視她這人的想法,直接把她送到宮里給皇帝生孩子。
說來都是命,因為有薛繁織這個不下蛋的雞,后宮女人斗的狠啊,三四個皇子。也就成了犧牲品,最后皇帝只剩下她生的皇子這一點點血脈。
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不耐煩,讓薛景孝給家里帶來了很多麻煩。
此時遠在建康的九皇子府,正在挑選歌舞伎人留在府里以供九皇子人情往來應酬。
說到底,不過就是八娘小時候長得胖點不清秀,這個孽障就覺得秀清的薛皎月是好人,反而親妹妹十惡不赦了。
這到底是什么喜好和偏頗的理由?
真是讓人想給他一拳。
薛景仁不以為然,雖然弟弟沒帶錢,但是這是金家的地盤,薛景孝頂多是餓點肚子,舅舅不會讓他吃大虧的!
不過他不想跟母親解釋,母親這些年因為那個腦子有病的父親從來沒有對他們盡到教養的責任,現在,該她操操心了。
薛景仁之后就就這金氏進屋和外祖一家敘舊,沒再管薛景孝。
薛景仁可能就是她的報應。
金氏想笑,最后卻紅了眼睛對薛景仁道:“確實,你說得對,我不是個好母親!對薛皎月我是問心無愧的,但是對你,我有愧,怎么就沒好好用心的教你呢?!”
那時候一顆心都撲在薛洋身上,把兒子個耽誤了。
金氏何嘗不想讓小兒子清醒些,不過只有迷茫過的人才知道要看清楚是非黑白只能靠自己,別人越是描述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有些心急道:“現在不是教育他的時候,我擔心的就是他身上沒帶錢,萬一吃了虧怎么辦?!”
方才母親和弟弟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那個弟弟自小就拎不清,偏幫偏向和薛皎月欺負八娘。
誰說人間沒有輪回報應?
如果自己行的不正,心術不正,這種報應肯定會有,或許在你想擺脫從前的時候,它來的十分猝不及防。
少年人的腿腳比言語更快,說完就跑,金氏自然是追不上的。
看著消失在陰郁天空下的少年,金氏多了下腳,心也跟著提起來。
“娘,不要理他,他沒有錢財出去碰釘子自然就會回來了!”是薛景仁從后面走過來。
薛景仁聽出母親話里還是指責他沒教養的意思,他眼里閃過埋怨的冷光,金氏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既然母親覺得我不好,那還追我干什么?回去跟你那些狠心的親人相聚吧。就是千萬不要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月娘,我怕你內疚的說不著。”
一聲聲一句句,如同利劍一般要把人剝皮拆骨!
金氏從來不知道自己親生孩子說出來的話可以這么傷人。
現在薛景孝傷她,可是對比她之前傷害父母的話,好像都比薛景孝這個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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