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筱檸今天下班打算去醫院探望紀母。
可剛走出DR又看到了陸思靖,再見面她發現自己比上次要平靜許多。
“筱檸。”陸思靖直接迎了上來。
“陸醫生,是我上次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涂筱檸問。
“我只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最后一次。”陸思靖低著聲,語氣有些卑微。
周圍有下班過往的同事在看他們,涂筱檸微微低頭想逃離關注,“我們到外面說。”
“我看附近有家星巴克,我們去那里坐坐可以嗎?”陸思靖知道他又讓她為難了,可是他沒有她的聯系方式,連凌惟依都把他拉黑了,他只能在她單位樓下候她。
涂筱檸未應,只道先出去再說,待離單位遠了一些,她停下了腳步,“就在這里說吧。”
陸思靖看著她,“就當是普通朋友請你喝杯咖啡都不行了嗎?”
涂筱檸嗯了一聲,“不行。”
“筱檸,你能不能別這么絕情?”
涂筱檸望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然后側眸對上他的,“陸思靖,我結婚了。”
陸思靖愣了很久,涂筱檸又說,“所以,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你愛他嗎?”陸思靖艱澀地問。
涂筱檸只告訴他,“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愛你了陸思靖。”
陸思靖神色復雜。
涂筱檸表情卻很認真,“即使沒有三年前的事,我們也走不到最后,我們之間的問題有很多,只是我以為三年的時間會讓你變得成熟一些,但是好像沒有。”
“他哪里好?”
“他讓我有安全感。”
陸思靖卻冷笑,“你覺得在這個花花世界里他能對你始終如一?就算他可以,你能保證以后沒有主動送上門向他投懷送抱的?你真要安全感,就不該找他那樣的。”
“可如果婚前都沒有安全感又何談婚后呢?”
她的反問讓他再也沒了聲。
涂筱檸挪了挪腳步,“放下吧陸思靖,我們都回不去了。”
“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他也終于動了動。
涂筱檸依舊跟他保持距離,“以前我就說過的,分手不能再做朋友,只能當路人。”
陸思靖苦笑,“是啊,你以前就說過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涂筱檸低首抬步,仍然沒有再見。
陸思靖似想跟上去,但接到了醫院來的電話,他止住了腳步只能痛心疾首得看著她越走越遠。
涂筱檸往地鐵站走著,耳邊有風,吹得她頭發和此刻的心一樣的亂。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鳴笛,她嚇了一跳,一看是趙方剛的車。
“小涂美眉啊,要不要鍋鍋我送你回家家?”他探出頭,表情一如既往的輕浮。
涂筱檸覺得自己去醫院不太方便坐他車,便婉拒了,“我還有點事小趙哥,我一會兒坐地鐵就行了。”
“OK。”趙方剛沒再堅持,然后又賤賤地挑眉,“剛剛在路邊跟你說話的就是饒靜說的你小鮮肉男友啊。”
涂筱檸糾正了一下,“前男友。”又覺得奇怪,“離單位這么遠你還能看見?”
趙方剛笑笑,“你倆郎才女貌地跟雕塑似的往那兒一站,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見,我跟老大一塊兒下班的,他剛剛也瞧見了啊。”
周邊有些嘈雜,他的話落在涂筱檸耳畔卻無比清晰。
到了醫院紀昱恒已經在了,也不知來了多久,見他在給紀母整理東西,涂筱檸走上前,“是要出院嗎?”
“這次的化療告一段落了,媽想回去住段時間。”紀昱恒告訴她。
涂筱檸看看紀母,“媽,您身體?”
“醫生說可以的,就回去一會兒。”紀母此刻有點像個孩子,對回家滿是期待。
涂筱檸再看看紀昱恒,他默認,她就沒再多問,低頭幫他一起收拾東西。
“吳老師跟兒子兒媳回家了啊?”走得時候鄰床有些羨慕。
紀母也露出了難得開心,“是啊,下次給你帶喜糖過來。”
鄰床點點頭,“快回去吧。”
涂筱檸一路扶著紀母,上車的時候也陪她坐在后面。
紀母牽著她的手輕嘆著,“回家了。”
涂筱檸反握住點頭,“我們回家。”
紀母看著她,抬手憐愛地撫撫她的頭發,“新做了頭發?”
涂筱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想改變一下,以前的樣子有點幼稚。”
“哪里幼稚,都好看。”紀母卻不認同。
涂筱檸調皮地吐吐舌頭,紀母微笑著覆住她的手。
到了小區
紀母是被紀昱恒抱上樓的,在后面看著母子倆的身影涂筱檸不禁心酸,本該是個享樂的年紀,卻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進了屋,直到看他將紀母抱進主臥,涂筱檸突然心一慌。
紀母現在回來了,那他倆今晚?心里就這么忐忑了起來,要么她說她陪紀母睡?
還在思緒萬千,紀昱恒已經從房間出來了。
“那個,今晚吃什么?”她有點沒話找話。“我看到冰箱里有面條,媽現在也只能吃些軟的食物吧?要不我煮面吃?”
紀昱恒似乎有點意外,“你會煮面?”
涂筱檸擼起袖子,“我會啊,以前我還在宿舍煮過呢,室友都說好吃,只不過后來被宿管阿姨收了電磁爐。”她邊說邊往廚房走,見他不動又說,“要不你來幫我洗點青菜?”
紀昱恒說,“我先去換衣服。”
“哦。”
涂筱檸先燒水,不一會兒紀昱恒換好居家服來了。
兩人都未提昨晚的事,涂筱檸低著頭抽出一把面,在糾結說點什么紀昱恒先開了口,“現在她有什么想做的我都盡量滿足她,化療的日子不好受,她太想家了。”
涂筱檸點頭,“應該的,可白天我們都上班,她一個人?”
“我請了護工到家里照顧,有什么事也會第一時間給我電話。”
“哦。”她應著,覺得他想得真周到。
水開了,她把面扔了進去,“你喜歡吃軟的還是硬的?我喜歡吃硬的。”
紀昱恒側眸看她。
涂筱檸頓時意識到自己說話有歧義,咳了咳趕緊糾正,“軟面還是硬面?”
他收回視線,“我都可以。”
涂筱檸心慌地拿筷子撈了撈面,卻還假裝淡定,“那我先撈一碗,剩下的煮軟些給你和媽吃。”
紀昱恒把洗好的菜切了切,“你就給媽煮軟的,我的不用。”
“哦。”涂筱檸伸手去接菜。
紀昱恒長手一抬已經把菜扔了進去,收手的時候用指尖輕彈了一下她的額,“你只會說‘哦’?”
涂筱檸摸摸被彈的地方,覺得他要求真高,現在又不是在單位,想到他今天還兇巴巴懟她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嘟嘴反駁,“那我以后索性不說話好了。”
紀昱恒看著她再看看面,“你確定你現在
還能吃到硬的?”
涂筱檸回神趕緊用筷子撈面,但又被熱氣熏得有點燙。
紀昱恒把她往后一拉,搶過了筷子,“就你這速度硬的都變軟了。”
涂筱檸暗自做了個鬼臉。
果然面軟了,涂筱檸吃了幾口就放棄了。
“你為什么不喜歡吃軟面?”紀昱恒坐在對面問。
“就感覺吃了軟的面會有一種……”看他還在等她說完,她便繼續了,“想嘔吐的感覺。”
紀昱恒把筷子一放似乎也吃不下去了。
涂筱檸心里暗爽,誰讓你要聽的。
“點外賣吧。”他突然說。
“啊?”涂筱檸一驚,她沒聽錯吧?
“沒吃飽,你點外賣吧。”
“你不是說外賣不健康?”涂筱檸故意問。
紀昱恒起身端起涼了一會兒的面要往主臥走,“你再猶豫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涂筱檸趕緊拿起手機,不過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他一下,“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我隨便。”
他都這么說了,涂筱檸就不客氣了,點了炸雞和快樂肥宅水,然后她也去了主臥,看到紀母沒吃幾口就說吃不下了,頓覺心酸。
她抽了幾張紙巾進房,幫紀母擦拭嘴角。
“媽,是我做的面不好吃嗎?”她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紀母搖搖頭,“是我自己胃口不好。你們晚上就吃面能飽嗎?”
涂筱檸告訴她,“我點了外賣了。”
紀母嘆氣,“你們工作夠辛苦的了,下班只能吃外賣,如果我身子不這樣還能給你們做飯。”
涂筱檸不想她難過趕忙說,“沒有啊,我們下班早就自己做飯吃,下班晚就去我媽那兒吃。”朝紀昱恒看看,給他使了個眼色,“昱恒,哦?”
“嗯。”
紀母聞言這才放心了些,又叮囑,“那你們吃好早點休息。”
涂筱檸猶豫了一下又說,“媽,晚上我陪您睡吧,您起身什么的總要有人照應。”
紀母卻笑笑,“傻孩子,我現在沒事的,你們新婚怎么好分開睡?”
涂筱檸想再掙扎一下卻聽到門鈴響了,應該是外賣到了。
“去吃飯吧,我就睡了。”紀母輕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好。”涂筱檸失敗了,垂頭喪氣地去開了門。
紀昱恒安頓好母
親看她睡著才退出了房間,他輕輕掩上門,回到餐廳就看到一只手拿著炸雞一只手捧著可樂的涂筱檸。
他不禁蹙眉,“你就吃這個?”
“你不是說隨便的嗎?”
“那也沒讓你吃垃圾食品。”他邊說邊走近。
涂筱檸以為他要收走,雙手一護,“紀昱恒你說話不算話。”
他停下了,涂筱檸坐著他站著,從她的角度看有點居高臨下的樣子。
“你叫我什么?”
涂筱檸嘴里還含著雞腿,這人不會沒忘記昨晚的事吧?她咽了咽,舉起一只炸雞送到他面前,“你吃嗎?可香了,一口嗨上天。”
紀昱恒薄唇微抿,徑自去了洗手間,“我不吃垃圾食品。”
涂筱檸嗤鼻,沒有炸雞和快樂肥宅水的靈魂所以他這人才這么沒趣,天天只有工作工作工作。
今天他先洗了澡,涂筱檸一邊啃著炸雞一邊看洗好澡的他走進了次臥,她真想在餐廳吃一晚上雞得了。
她磨磨蹭蹭地吃好又收拾好東西,然后扭扭捏捏地去洗了澡,最后自知躲不過了才走進房間。
他已經半躺在床上看書了,微黃的床頭燈照得他的側顏像被畫筆勾勒過似的,顯得整個人很暖很夢幻。
涂筱檸看著竟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的小人立刻狂扇自己的臉,讓你瞎看讓你瞎看。
余光瞥見她站在門口半天,他抬眸。
“要不,我睡客廳吧。”涂筱檸直接開口。
紀昱恒合上書,“你不怕被媽問的話自便。”
“那我打地鋪。”
“沒有多余的被子。”
涂筱檸咬唇,那就是躲不過了,她在心里掙扎了一下,想著他未必對她有興趣,睡一起又不會掉塊肉,就抬腳走了過去。
在床的另一邊躺下,她蓋好被子,望著天花板放空,而他仿佛就在自己耳邊說話。
“這么勉強的話,當初讓你想清楚再領證的。”
涂筱檸在被下的身體一僵,張口想說些什么,“我……”
“啪——”地一聲,他把臺燈關了,房間暗了。
黑暗中她感覺到他也躺了下來,鼻間都是他特有的薄荷味,連帶著他的聲音也微涼。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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