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隱婚

第142章 番外之饒靜5

涂筱檸要調崗了,被人資找談話的時候她還是懵的。

說是公司拓展一部業務繁忙,人員緊缺,讓她去當客戶經理助理。

“很多人想從對私調到對公條線都沒機會,你要抓住機遇,多學多做,部門發展好了日后若是能從分行獨立出去成立支行,你也有轉正的希望。”人資主任是這么跟她說的。

她還能反抗不成?當然不能。

調令來的很快,連個喘氣的時間都沒她就去新部門了。

沒什么歡迎儀式,總經理看到她來只是喊了一下部門唯一的女員工,“饒靜。”

“江總。”

“小涂以后就你帶著。”

“好的。”

言簡意賅,連客套都沒有。

新部門除了她一共五名員工,大家都很忙,不是在打電話就是拎著包要出去,似乎都沒感覺到多了一個她的存在。

“小涂,幫我借款合同拿到柜臺去驗個印。”饒靜也沒讓她閑著,丟給她一堆材料。

涂筱檸接過,馬上下了樓。

“小涂你就這么被調去拓展一部了啊?”對公柜面的同事看到她問。

涂筱檸正好把合同遞給她,“幫我驗個印”。

“你的客戶全部轉給元嬌了啊,她業績一直不如你,又才來一年,現在倒好,白撿你這些年的心血。”同事替她惋惜。

元嬌是比她后進來兩年的勞務派遣,倒是沒料到自己一走客戶全轉給她了。

“聽行里安排吧。”她淡淡地說。

“調你走干嘛呢?你的業績如果繼續保持,行里下一批轉正應該沒問題。”同事還在不平。

涂筱檸笑笑沒再說話,核印完她跟同事道別。

望著手里一疊合同,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

就這么被稀里糊涂調崗了,她這三年的心血也拱手讓人,自然是心有不甘的,可是她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

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作為一個非正式工的悲哀。

“驗印這么久?”

回到辦公室,饒靜等得有點不耐煩,不等涂筱檸過來她就直接伸手搶了回去。

“這邊跟你做大堂的時候不一樣,凡事主動些。”

“好。”涂筱檸點頭。

確實不一樣,感覺這邊的人不太好相處。

“喏,幫我把借款借據填一下。”饒靜又扔給她一張單據。

涂筱檸一愣,驗印她在做大堂的時候還看到過,公司借款借據她是真沒碰過。

饒靜見她不動抬眼,“不會?”

涂筱檸實誠地點頭。

饒靜翻了個白眼,嫌棄,“真不知道為什么要調你過來,什么都不會還要我教,反而浪費時間。”她邊說邊把一本檔案交到她手里,“那就幫我去授信部交檔案吧,給合同崗的袁老師。”

“好。”涂筱檸只能受著,她又拿著資料去了授信部的辦公室。

那邊的忙碌一點不亞于新部門,她按著每人辦公桌前掛的桌牌名字尋到了人。

“袁老師,您好,饒靜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她輕輕敲了敲他的桌子。

那人年紀看起來跟她父親一般大,算是老前輩了,看到她打量了一下。

“新來的?”

“也不是,之前在營業廳做大堂,剛調到拓展一部做客戶經理助理。”涂筱檸說。她一直在樓下大廳,樓上的部門不認識她也正常。

“客戶經理助理?”他在助理兩個字上著重了一下,然后推了推眼鏡,“不是正式工?”

涂筱檸心一沉,“嗯。”

“大堂經理做幾年了?”那袁老師又問。

“三年。”

“那你客戶經理助理準備再做幾年?”

涂筱檸不懂什么意思,只見他笑了一下搖頭,“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小姑娘,你能有幾個三年一直耗在銀行里只當個勞務派遣?”

這時辦公室里其他人也向她投來目光,涂筱檸臉色微變,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行了,資料放這兒吧。”袁老師用指尖示意。

涂筱檸把檔案放下像逃一般地走了。

身后還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和她有關,她只知自己現在是前所未有的難堪。

“銀監現在是不是覺得樓上樓下的串門方便就盯上我們了?”

暗自神傷地回到辦公室她聽到有人講,所有人在整理辦公桌。

“檔案給我交過去了?”饒靜也在整理東西,看到涂筱檸就招她過來,“來,把我這些材料拿到碎紙機里碎了。”

涂筱檸照做,其他人一看也跟著喊,“來來來,小姑娘幫哥哥們一起把材料碎了。”

“呸,你們也好意思自稱哥哥?大叔還差不多吧。”饒靜直懟,然后一只手叉著腰說,“誰要用小涂就誰帶,不然收費。”

“喲,敢情饒大美女要收開門弟子了?”男同事笑。

“就是啊,小涂是吧?叫聲師父聽聽。”其他男同事也跟著調侃,眾人目光都落在涂筱檸身上。

涂筱檸抱著一疊資料站著,有些無所適從。

“叫啊。”男同事們卻沒打算放過她。

同事們的笑聲徘徊在她耳邊,讓她覺得自己跟這里格格不入,心里堵得慌,卻不知該如何發泄這情,但她又清楚地知道這新部門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喜歡也得融進去。

“師”這個字剛到嘴邊饒靜卻開口了,“叫饒姐吧,師父把我叫老了。”

涂筱檸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她,依舊在整理東西。

她的身材很好,半身裙襯得她凹凸有致,因為長得美艷即使在工作服一致的銀行也能獨樹一幟,讓人過眼不忘,之前涂筱檸做大堂的時候就知道有這號美女,只是沒想到有天自己會和她有交集。

“你們就是太閑了,我看銀監這次來查我們銀行的業務,就得查查你們才好。”饒靜繼續懟他們。

“還是免了,我們可沒你的美貌去讓銀監憐香惜玉,恨不是女兒身吶!”

饒靜直接給他們砸去兩疊資料。

“小涂,你跟著饒姐,以后向她學習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那邊被砸到的男同事站起來對涂筱檸說。

饒靜這次雙手叉腰打量著稚嫩的涂筱檸,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也就只能跑跑業務流程罷了。”

涂筱檸沒作聲繼續碎她的紙,只覺得這里環境聒噪的很。

母親對她換崗的事倒不是很驚訝,對她而言,只要在銀行里做什么都沒區別,反而是吳老師外甥的事她更感興趣。

“我把你微信給吳老師了,晚點人家外甥會加你,你注意一下。”涂筱檸回家直接被通知。

“我不是說了我不相親嗎?”涂筱檸今天本來就不開心,一聽母親的話有點上頭。

“那你是準備一輩子不結婚了?”母親叉著腰問,跟白天饒靜高傲的姿態無異。

“人活著就要結婚嗎?”涂筱檸頂嘴了,“為什么你總是要干涉我?結婚真的那么重要嗎?我一個人特別開心,怎么了就非要結婚呢?”

“你現在是開心了,你還沒到30不覺得,等你真成了剩女多少人在背后閑言碎語?”母親敲著桌子問。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么是什么,三十也好四十也罷,我活我的,管別人做甚?”涂筱檸今天就是一根筋地要抵抗到底。

母親抬手指著她有些生氣,聲音帶顫,“涂筱檸你是不是因為那陸思靖,相親的事跟我唱反調到現在?”

一聽到那三個字,涂筱檸渾身滯了一下,然后一言不發地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我告訴你,陸思靖以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身后依舊是母親的聲音。

涂筱檸把門重重關上,總算安靜了。

手機有震動,她一看微信有個好友添加的申請,備注是吳老師外甥。

她在氣頭上,手抖著直接按了刪除,什么狗屁相親,她不需要!

新部門很忙,因為趕上了銀監今年的第一波檢查,辦公室里每天都怨聲載道,祈盼著銀保監的新辦公大樓趕緊裝修好,他們該哪兒趁早回去。

饒靜被銀監抽到的業務不少,隔三差五就讓涂筱檸幫她去檔案室找管理員調檔案。

“真是倒了血霉,今年客戶沒跑幾個,錢沒撈著,這一查扣得倒要比拿的多。”饒靜煩躁地寫著情況說明。

“少壯不努力,老大當客戶經理啊。”同樣在寫情況說明的男同事感嘆,然后朝這邊看過來,“饒靜要不你犧牲一下你美色,把銀監那幫老頭潛了,拯救全行。”

“滾。”饒靜扔過去一個橡皮,“不過。”她頓了頓似想到了什么,“銀監那個紀帥哥不錯,要潛也得潛這種的。”

“誒喲喲”男同事們起哄了。

話題露骨,涂筱檸忍不住朝饒靜看一眼,卻不小心跟她對視,趕緊低頭做事。

“對他而言饒姐姐你老啦,人家萬一嚼不動。”男同事也絲毫不忌諱道,然后朝涂筱檸揚眉,“你要是像小涂這年紀倒是可以試試。”

又扯到自己了,涂筱檸恨不得把頭低得埋起來。

饒靜三十二歲了,確實不年輕了,她不以為意地笑,“那又怎樣,他敢嚼我就讓他腎虛信不信?”

“信信信!”男同事們表示怕了怕了。

涂筱檸臉卻紅了,這尺度。

她趕緊拿著杯子假裝去茶水間倒水去了。

她自詡言情小說沒少看,也不算什么無知的純情少女,只是直接在辦公室這么露骨的說話倒是頭一次見,也可能是她閱歷淺不經事,人家都沒不好意思,她比人家還害臊。

胡思亂想著,水已經溢出來,她趕緊關水,卻被一燙,下意識把杯子一甩,她聽到“嘶——”地一聲,轉身一看才知道身后有人。

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還冒著滾滾的熱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燙到人了。

“抱歉,我不知道后面有人。”

涂筱檸這才看清是銀監的人,她這一甩燙到了好幾個人,而這群人中還站著紀昱恒。

他從襯衫到褲腿都被水潑到,尤其是小腹以下部位濕了一大片。

“看哪兒呢?”倏地,其中一人問。

涂筱檸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落在人家褲襠,臉比剛才還紅,趕緊去抽紙巾,“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我先幫你們擦擦。”下意識地就要去擦。

那群人都向后躲開了,她臉更是紅到了脖子,她在干嘛?對面都是男人啊。

“我,我還是去叫保潔阿姨。”她說話都結巴了。

紀昱恒一言不發地站著,眉角蹙著,一副明顯被燙到的表情,他結實的手臂此刻有紅紅的一道,也是被燙的,而其他同事的手臂也有不同程度的紅印。

涂筱檸慌了,她燙傷了銀監的人,還不止一個人,她闖大禍了。

“對不起,真對不起。”

“沒事,好在不是滾燙的開水,我們用冷水沖一下就行了。”其中一個年長的開了口。

“你們等一下,我馬上來。”涂筱檸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從茶水間溜了出去。

“這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倒水都能開小差。”其他人看著她背影嘀咕了一句。

“昱恒被燙最嚴重,估計要起水泡了,褲子也要回辦公室重新換了。”年長的看看紀昱恒。

其他人忍不住笑了,“真會找地方啊,一潑潑到我們昱恒的‘天安門’,昱恒,那兒沒燙傷吧?”

紀昱恒充耳不聞,用紙巾擦拭著有水漬的地方。

“她不會就這么溜了吧?”他聽到同事問,然后外面很快就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涂筱檸拿著一瓶泰國青草膏又跑了進來,“這個涂到燙傷的地方會好些。”她遞給他們。

年長的看了一眼青草膏再看看涂筱檸,她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跑回辦公室拿的。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部門的?”他接過青草膏問。

涂筱檸怔忡片刻告訴他,“涂筱檸,拓展一部。”

“好,我們沒事了,你走吧。”

涂筱檸點點頭再次道了歉才離開。

她走著走著心情越來越沉重。怎么辦,銀監的人知道她名字了,她是不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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