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萬福

第311章:不想摻合

虞幼窈聽了,也忍不住感慨,楊氏對虞善思真是好一片慈母心腸。

也怨不得,虞善思那兒沒傳出什么不妥的消息。

竟連祖母也瞞了過去。

楊淑婉這人確實有些上不得臺面,但是在子女的事兒上,卻總能更jing心一些,這大約也是“為母則剛”。

雖然她并不認同。

柳兒繼續說:“奴婢雖然在主院里伺候,但四少爺的消息,也是聽得不多,只是呆得久,難免也能察覺一些端倪,奴婢就曾看到,四少爺的奶娘吳媽媽摟著一臉傷的莫財哭……”

柳兒是謹慎的性子,便將自己從前發現的一些細枝末節的端倪說了一遍,也沒明著多說什么話兒。

虞幼窈心里有了底,交代了柳兒幾句,便又去了香房。

主院的事,她雖然不想摻合。

可是,若虞善思真有什么不妥之處,也該防備一些才是。

等到了晚上,虞宗正回了衙門,虞幼窈就去前院大書房尋了父親,提了虞善思搬院子的事。

“松濤院已經修整好了,里頭的物什也都一一歸置,再有三日就是端午節,女兒尋思著端午節前后的日子都不錯,便問一問父親,看什么時候讓四弟搬進去合適。”

松濤院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整好的,隨了他的要求,大女兒做事盡心,頗有長姐風范,做起事來十分jing心。

虞宗正十分滿意,略一沉吟就道:“也不行撞了端午節的日子,就明日搬吧!”

端午節是難得的盛事,到時候府里也要仔細操辦,事兒一多,難免就有疏漏,早些搬也更妥當一些。

虞幼窈點頭,也覺得明天日子好:“就依父親的意思,只不過四弟搬院子是大事,少不得母親出面操持,才能更jing心一些,況且四弟年歲尚小,搬院子這等大事,也該重之慎之,不能沒得長輩操持,您看是不是知會母親一聲?”

松濤院修整妥當了,這后面的事兒,她也不打算再摻合。

搬院子是大事,若是搬出了什么好歹,她也擔不起這責任,還不如避了去。

父親重視虞善思,楊氏再不濟,也是虞善思的母親,便是顧著虞善思的感受,父親也會同意這話。

提及了楊淑婉,虞宗正便皺了眉,可聽完了大女兒的話后,便也覺得這話也有道理。

虞宗正就點頭:“就依你的意思。”

虞幼窈松了一口氣,露了笑容。

虞宗正心情大好,留了大女兒考校功課,《四書五經》都考了一些,大女兒不僅對答如流,而且頗有見解。

虞宗正聽了,又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窈窈認真學了一陣子,卻是大有長進,你表哥沒白教你一道,”語氣之中,透了對周令懷的欣賞與贊嘆,之后又問:“你最近跟你表哥學了琴藝,不知學得怎么樣了?”

虞幼窈就道:“最近在學《春江花月夜》,改日父親不忙了,便彈給父親聽一聽。”

這么一說,虞宗正更高興了,《春江花月夜》是名曲,曲子也是比較難,大女兒能學這首曲子,可見琴藝也學出了章法。

比起這些,虞宗正更重視虞幼窈的書法:“寫幾個字給父親瞧一瞧,看看最近你的書法長進了沒有。”

他記得大女兒在書法頗有天賦。

虞幼窈頷首,走到書案前鋪了紙,從筆架上挑了一支五紫五羊。

虞宗正見了,頗有些驚訝,五紫五羊的筆稍軟一些,很吃腕力,對腕力要求極高,便是許多男子也有些吃不住。

他用的也是七紫三羊。

沒想到大女兒竟用了五紫五羊。

虞幼窈寫的還是那篇《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墨筆受了衛夫人簪花小楷的影響,字兒透了婉約秀美,頗有幾分婉然若樹,穆若清風的流暢高逸。

可再觀其形,便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遠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觀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纖秾得衷,修短合度。

虞宗正一看,腦里頭不期然就浮現了《洛神賦》上頭的篇段,世人經常以《洛神賦》,來贊美王羲之的書法。

頓時,他大吃了一驚。

竟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大女兒的書法已經練出了幾分jing髓。

“好、好、好,”虞宗正是既驕傲又復雜,便忍不住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這樣天資聰穎的大女兒,他從前竟然會認為她不學無術,蠢笨不堪!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窈窈果然沒讓父親失望。”

心里止不住又想,大女兒若是托脫了男兒身,未必不是能與宋明昭比肩,將來虞府大房,未必不能出一個狀元榜眼。

家族里也不至于叫老二獨占了鰲頭。

這么一想,虞宗正心中難免有些惋惜失望。

可轉念一想!

前些日子,大女兒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識,想來前程也差不了。

思哥兒雖然年歲尚小,可也是聰穎好學,他好好培養著,將來入了仕途,有了長姐的助力,未必沒有大好前程。

這般一想,又不覺得失望了。

虞幼窈不知虞宗正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她低著頭:“父親過獎了!”

當天晚上,楊淑婉得了虞宗正的話,氣得混身直打哆嗦:“老爺這是什么意思?思哥兒可是他唯一的嫡子,修整松濤院時,不允我沾手也就算了,可松濤院也才修整好,就急巴巴地讓思哥兒搬進去,一點準備的時候都不給,哪有這么草率的。”

她卻忘記了,松濤院原本就是頂好的院子,不需要修整,也能住人。

可為了虞善思這個嫡子,前前后后花了十日,銀子也使了五千多兩,里頭的一應家什、擺件,全是公中庫里最好的東西。

連老夫人見了松濤院的物品單子,也皺了眉頭。

可礙于虞善思是大房唯一的嫡子,便也沒多說什么。

四少爺是大夫人唯一的嫡子,搬院子之么大的事,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可能不關心?時刻都派人盯著呢。

所以,李嬤嬤對這事知道得最清楚。

大小姐做事也周全得很,但凡里頭的整改、歸置、家什、擺件等等,都會擬了單子,專門使人送一份到主院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