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萬福

第329章:你怎么敢

大老爺發了這么大的火,偏院里一干下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得了老夫人的話,卻是如蒙大赦,如魚貫餌出了院子。

虞幼窈也不好再多呆了,也站了起來,曲身行禮:“祖母,父親,松濤院尚有些事,女兒先下去安排妥當了。”

長輩之間的事她也不好在場杵著。

虞老夫人一臉疲憊,擺擺手:“去吧!”

虞幼窈斂下眉目:“女兒告退。”

說完了,她轉身就出了偏院里,喊來了一個婆子,交代:“將李夫子,還有四少爺跟前伺候的人都關到柴房,再行發落,四少爺院子里不能少了人伺候,就讓柳嬤嬤從北院調幾個老成持重的人,暫且照料四少爺的生活起居,松濤院那處湖泊填平了吧……”

虞幼窈將松濤院事事樁樁都安排妥當了,便出了松濤院。

走了一段路,春曉發覺這不是去窕玉院的路:“小姐,您不回窕玉院嗎?”

虞幼窈輕瞇了眼睛,唇角輕輕一彎:“窕玉院要回,但是在回窕玉院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春曉下意識問:“去哪兒?”

虞幼窈輕笑:“嫏還院。”

春曉腦子一懵:“小姐,您不是從來沒去過嫏還院嗎?怎么突然就要過去?”

虞幼窈輕撫了一下腕間的香珠:“想來三妹妹正等著松濤院的消息,我這個做長姐的,又怎么會讓她久等。”

虞幼窈走后,松濤院里只剩下虞老夫人,虞宗正,楊氏三人。

虞宗正便也沒了顧忌,赤紅著眼睛,怒瞪著楊淑婉:“楊淑婉,你怎么敢,思哥兒是我獨子,將來是要走舉業的路子支應門庭,光宗耀祖,你怎么敢……”

他打小就不如二弟人,虞氏沒落之后,他與二弟一同入朝,事事樁樁都需要銀錢打點,母親讓她娶了謝氏,不也是認為,他的前程不如老二大,擔心老二娶了商戶女,阻礙了前程,所以就犧牲他。

他不服氣,所以才在楊淑婉的事上犯了糊涂。

思哥兒打小就聰慧上進,他是存了心思,想要好好培養思哥兒,總不能他不如二弟,便也連他的兒子也不如二弟。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氏這個蠢婦,竟然將她的兒子給養廢了!

楊淑婉捂著胸口,疼得臉色煞白,連額頭都溢滿了汗,一邊哭得凄慘,一邊認錯:“老爺,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諒妾身一回吧,思哥兒他還小,不懂事,等他搬了院子好好教導也來得及的,老爺,老爺……”

“你給我閉嘴,”虞宗正氣急敗壞的咆哮,身體都止不住地發抖:“你這個賤婦,我當初是瞎了眼睛,才會不顧母親的反對娶了你進門,母親說得對,你就是一個不守清閨,不知廉恥的下賤東西。”

俗話說,三歲看到老。

三歲是孩子心性教養的關鍵,所以大戶人家會在孩子三歲的時候啟蒙,教導規矩、道理,學文識字。

養成了良好的心性,于學業一途更能事半功倍。

虞善思被教養壞了心性,重新教導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已經落后了同齡人許多。

若是不堪教化,這輩子怕也全完了。

楊淑婉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虞宗正:“老爺你、你怎么能這么對我,當初是你說,要明媒正娶地娶了我,會一輩子對我好……早知現在,當日妾身就該在被人打湖里救起來后,直接吊了脖子,死一個干凈……”

虞宗正一直因為當年在閨中欺辱了她,而對她心懷愧疚,又因她投了湖,險些丟了性命,認定了她的一片真心。

這么多年來,虞宗正對她愛重有加,也是因此。

楊淑婉原以為,提及了從前的事,虞宗正就不會對她這么狠心。

可是!

“砰——”的一聲,虞老夫人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楊氏,你住口,當年你到底是怎么進了這虞府大門,你當真以為我這個老婆子半點也不知情?”

楊淑婉呼吸一滯,勉強維持了表情不變:“老夫人,您這是什么話?姐姐當初懷胎九月,不慎滑了一跤,又是早產,又是難產,拼了命,這才將大姐兒生下來,以至于壞了身子,連月子里都沒熬過去,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虞老夫人盯著她看:“我倒是小看你了,便是做了虧心事,還能面不改色,巧言令色。”

楊淑婉心里一“咯噔”,身子隱隱發顫,老太婆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就提起了謝氏的死?

虞宗正也蹙了眉:“母親,你提這個做什么?”

虞老夫人目光倏然兇狠:“這么多年來,我顧念著你是思哥兒的母親,對你處處忍讓,可你一不能管理家宅,二不能教養子女,三不能安份守己,整天在家里頭上竄下跳,四姐兒、四哥兒都叫你養壞了心性,我焉能再繼續容忍你?!”

虞善思溺水,窈窈竭盡全力地救治虞善思。

可楊氏這個做母親的,非但沒有半分感激,還口口聲聲地罵窈窈是個禍害東西,污蔑是窈窈害了虞善思,卻是恨窈窈入骨。

若非窈窈長了心智,在府里做了安排,掌控了局面,老大今兒這潑天的怒火,就全沖了窈窈去。

她年歲大了,身子雖然好了些,怕也撐不了幾年,將來窈窈就算出嫁了,也要仰仗娘家,才能在夫家徹底立住。

倘若遭了父親的厭棄,窈窈便沒了后路,將來的日子哪兒能好過?

既然楊氏,如此不堪為人母。

有些事也該做個了斷。

楊氏這般不堪,讓老大徹底看清了她,厭棄了她,將來府里也能少了許多事端,省得她一天天地上竄下跳地不消停。

楊淑婉身體一軟:“老夫人,我沒有……”

虞老夫人冷冷地盯著她:“謝氏懷了窈窈后,便一心一意呆在家里頭養胎,兩耳不聞窗外事,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這下賤東西,將印了口脂的香帕,故意留在老大身上,這才叫謝氏發現了端倪,順理成章地發現了你們之間的茍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