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萬福

第347章:表哥辛苦了

周令懷點點頭,和虞幼窈一起進了窕玉院。

表哥前日送的蜀葵,已經有些焉了。

虞幼窈換了干凈的水,重新換了新的,有些焉的那一捧,她也沒有扔掉,打算做成香料,塞進香囊里,可以驅蟲。

周令懷捧了一杯茶,看著小姑娘在屋里來來回回地忙活,不禁露了笑容。

等虞幼窈將蜀葵插瓶后,就發現:“表哥,我送給你的東西,不是一早就派人送去了嗎?你怎么沒佩在身上。”

周令懷從長安手里接過了檀木盒:“既是表妹送的,便也有勞表妹替我佩上。”

“好啊!”虞幼窈快步走到表哥跟前,打開了檀木盒子,先取了“合歡索”,一邊往表哥左手臂上系,一邊說:“避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周令懷偏頭瞧了手臂上的“合歡索”,又瞧了小姑娘在手臂上,系了與他同款的“合歡索”,笑容微深。

虞幼窈系好了“合歡索”后,打了一個jing巧的絡結:“合歡索,也稱長命縷或續命縷,《風俗通》上記載,五月五日,以五彩繩結續命縷,以益人命,我希望表哥福壽綿長,身心康寧。”

周令懷輕“嗯”了一聲,便也能想到,小姑娘是懷了怎樣真心的期盼,一絲一線地編了這根“合歡索”。

表哥腰間,還掛著她之前送的荷包,荷包戴了些時候,大約是主人十分珍視,上面的依然紋理鮮亮如新。

虞幼窈將香囊掛到了表哥腰間,一青一黑兩個荷包,并例在一起,荷包稍大一些,香囊要稍小一些,卻顯露出了jing致:“五月天氣倏然濕熱,易發病疫,戴上驅蟲袪毒的香囊能保平安,表哥要平平安安才好。”

香囊是送了表哥荷包之后,就開始準備了,好在她的繡藝一日比一日jing進,現在繡這些小玩意兒,已經不廢什么功夫。

周令懷輕撫了香囊上jing致的繡紋,繡面平滑柔潤,可見小姑娘確實花了不少心思:“以后少做一些繡活,傷眼睛。”

虞幼窈笑彎了唇兒:“俗話說,端午過得好,能防一年病,掛香囊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我希望表哥能戴我親手繡的香囊,以后平平安安,百毒不侵,百病不擾。”

這么重要的事兒,當然要親手做才能安心呢。

周令懷心跳倏然亂跳:“謝謝表妹。”

虞幼窈朝表哥眨了眨眼睛,將蒲劍掛在表哥腰后:“驅鬼避邪,百穢不侵,”東西都佩好了,她仔細端詳了表哥,就笑了:“端午節要有儀式感,才能過得有趣,”她歪著頭又打量了表哥,笑得眉眼彎彎:“這才像過節的樣子。”

端午節一應風俗,都有慣例,其實也沒什么新意,他從前也是過慣了的。

可今年這回,戴上了小姑娘親手編織,又親手為她系上的“合歡索”,掛上她一針一線繡的香囊,親手調配的香料,懸上了她做的蒲劍。

周令懷突然開始期待明年的端午節了:“我也為表妹準備了禮物。”

虞幼窈聞言,眼兒不禁一亮:“禮物呢,快給我看看,早幾天我就期待表哥為她我準備的禮物呢。”

長安將一大一小,一長一短兩個盒子拿給了周令懷。

虞幼窈眼睛越來越亮:“表哥還準備了兩份禮物。”

表小姐驚喜交加的表情,讓長安總算領會了,少爺那句:“雙倍的禮物,又倍的快樂了解下?!”

周令懷將條盒遞到小姑娘手里:“打開看一看。”

這是特地為她準備的驚喜。

真的很期待,她看到后的表情。

虞幼窈迫不及待地打開,見里頭擺了畫軸,笑瞇了眼睛:“這是表哥給我畫的鐘馗像嗎?不過府的鐘馗像都貼好了,表哥的禮物似乎送得有些晚了。”

提起鐘馗像,周令懷有些心虛,握拳低唇,輕咳了一聲:“不是!”似乎擔心小姑娘生氣,他又補充了一句:“鐘馗像明年給你畫。”

“不是!那又是什么?”虞幼窈卻是一臉好奇,對鐘馗像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之間也只是與表哥玩笑。

不過,表哥之前不是送了一幅《端午瑞景圖》嗎?

那幅畫現在就掛在書房的墻壁上呢,怎么又送畫給她了?

周令懷但笑不語。

虞幼窈懷著狐疑的心情,輕展了畫軸,首先映入眼簾的幾座亭臺樓閣,下面是一座弧開的拱橋,旁邊幾樹垂柳,弱柳扶風,橋上人群攢動,細節處可以看到,人人手臂上系了合歡索,腰間掛了香囊。

畫兒才展了一半兒,虞幼窈就從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節日氣氛,熱熱鬧鬧地撲面而來。

她瞪大了眼睛,將畫一展到底,就見了偌大的護城河里,有十幾艘形態各異的龍舟,在河里劃漿急行。

虞幼窈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砸得快要暈過去了,止不住地驚呼:“是《賽龍舟圖》,表哥,表哥,哇啊,你還特地畫了《賽龍舟圖》送給我,天啊,我真是太開心了……”

小姑娘捧著畫,滿眼滿臉全是歡喜,連眼兒都笑成了月牙兒。

周令懷突然覺得,熬了幾個日夜的疲憊,也覺得甘之如飴:“雖不能親自帶你出府去看賽龍舟,不過也能感受一下賽龍舟的熱鬧。”

虞幼窈想到了前兩日,她與表哥提及了端午節,護城河里的龍舟賽事,當時她還有些遺撼不能出府去瞧,沒想到表哥卻聽進了心里,不聲不晌就給了她這么一個大驚喜。

短短兩三日,就畫了這么大一幅畫,想來這幾天,表哥也沒少辛苦。

護城河的龍舟賽再熱鬧,能比得上表哥親手作畫的心意?

虞幼窈歡喜不已,眼里頭像是綴滿了星光,晶亮又璀璨:“表哥畫得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表哥……”

她將畫鋪到書案上,長長的一軸畫,鋪了半張書案,礦物染料做的顏料,讓整張畫都透了古樸的質感,畫面上一景一物,疏密是有致,處處都透了灑脫不羈,想來表哥畫這幅時,內心也是蕭疏狂放,下筆時筆下急如雨點江河,驟如疾風,卻是沒有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