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攏共來了十個人,除了宗長和大太太,老叔公和五叔公兩位族老也要過來,另外二老太太,五老太太,還帶了幾個族嬸、族叔,過來幫忙處理喪事。”
虞幼窈一聽就知道了,族里對祖母的喪事十分重視。
族里這一代的宗長,就是虞善德的父親,大太太是宗婦,夫妻二人為人處事,還算公允,在虞氏族里很有威望。
老叔公德高望重,是族里名符其實的大族老,已經漸漸不理族事。
五叔公掌管了族學,正是京兆虞府這一支的堂叔公,還沒有分支,與虞府血脈最親近,五叔公夫妻都一起過來了。
二老太太在族里德才兼備,很有威望,但凡族里紅白事,都是由她出面主持。
虞幼窈點頭:“讓小廚房里準備一些清淡溫補的藥膳,族里的長輩們為了我們家車馬勞頓,可不行把身子折騰了。”
春曉道:“表少爺請了許嬤嬤在小廚房里支應,說是只招待長輩的吃用。”
其余的,都交給了大廚房。
虞幼窈愣了,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干嘛了。
春曉笑道:“小姐就放心吧,表少爺已經把該安排的事,都安排了一道,保管不會錯漏,您可得先留著心神。”
喪事一辦就是許多天,后面勞累的地方還多著,老夫人最疼小姐,小姐又是嫡長女,后面鐵定不會輕松。
表少爺也是擔心小姐,主動將能做的事盡量都做了一道。
他多做一些,小姐就少做一些,也就少勞累一些。
虞幼窈點頭,微微一笑:“出去用膳吧!”
春曉引著小姐去了廡廊。
這會兒,已經到了辰時,太陽初升,光芒明媚,花木上結了露水,空氣里透著微寒濕意,吸進了鼻里頭,沁人心脾。
殷懷璽坐在廡廊下,看著虞幼窈身姿纖蔓,裊裊走來。
對襟的頸領,襯她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腰間輕盈一束,襯她腰如約素,柔橈嬛弱;
窄袖露了骨節處一截皓腕,纖細如玉。
早上濕氣重,下人們擔心她穿薄了,涼了身子,就搭了一條薄如嬋翼的寬幅地披帛,薄雖然薄,卻能擋一擋背風,輕盈地拽于身側,走動時,飄逸輕曳,宛如風拂柳蔓。
襯她身段秾不短,纖不長,
沐蘭澤,含若芳!
真正是想要俏,一身孝。
殷懷璽意識到,得了虞老夫人的信物,也助長了他的“色膽”兒。
往常克制在心底的妄念、癡欲、貪求,就像突然解了禁錮,倏然就拉開了一條細小的門縫,他站在門縫后面,擠了眼睛地,透過這細小的門縫往外瞧,那些從前云山霧罩,巫山云雨的男女之事,倏然在眼中,變得清晰可見。
他關注的重點,再也不是小姑娘用了什么眉染,是什么口脂,這些徘徊于門外形貌。
而是烙印在她山眉彎月間的吻,會有多么纏綿,染了香脂的唇兒,嘗起來會有多么香軟美妙,那抽長細弱的身段,抱在懷里是,又是何柔若無骨,軟玉溫香。
他的眼兒會不受控制地,去欣賞她的身段!
殷懷璽吸了一口清晨的濕氣,吩咐下人們擺膳。
虞幼窈斂了裙子坐在殷懷璽對面:“昨兒盡顧著自己傷心難過,都忘記了,表哥快馬加鞭,一連趕了幾天的路,也是辛苦,用完了早膳,表哥就去前院尋個屋里瞇會眼睛,等族里來人了,我就派人去通知你。”
虞幼窈斂身一坐,披帛輕盈垂下,靜謐婉約,殷懷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反應過來后,立馬克制了眼睛,心不在焉地點頭。
大約是分離了許久,便總想與她呆一起,眼兒也總想往她身上放,放上去了,就總想仔細了瞧,瞧完了,就總想對比一下,她是瘦了,長了,還是短了。
尤其是,還得了老夫人的信物,心里頭正是春風得意,就忍不住瞧了尾巴,放肆起來了。
小別勝新婚,也不過如此吧!
不能再想了。
見他態度敷衍,虞幼窈還當他沒聽進去:“祖母不是一下就去了,昨兒下午不好了,我就一直守著,一直到祖母去世,這么長一段時候,也足夠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最難過,最傷時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經過一晚的平復,我已經接受祖母去世的現實,”
祖母去的還算安祥,最遺憾的,還是對母親的死不能釋懷。
“聽你的,用完早膳就去休息,”殷懷璽見她又紅了眼睛,頭皮一麻:“可別再哭了,都說女人都是水做得,眼淚也禁不住這個流法。”
昨兒回府后,她的眼淚幾乎就沒停過,眼睛到現在還腫著,跟前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也不知道拿冰再敷一敷?
虞幼窈“噗哧“一笑,眼里的淚意散了:“我的意思是,你別光顧著擔心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你把身體熬壞了,我也會擔心的。”
殷懷璽松了一口氣。
這時,春曉帶著下人擺膳。
小廚房里,擔心她胃口不好,早膳很豐富,類別也多,準備了脂胭米粥、熬了燕窩、紅棗銀耳湯,灌湯包,水晶餃等等。
另外還有一盅湯汁白玉參藥膳。
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不少點心,有幾樣還是之前在宮里吃到的松子百合酥,蛋香酥、芝麻糕等等。
食譜是太后娘娘送給虞幼窈的,虞幼窈早前就瞧過,點心好吃是好吃,做法也太復雜了。
她就是喜歡,也不是時常能吃到。
春曉連忙道:“許姑姑天不亮就在小廚房里忙活,小姐可要多用一些。”
虞幼窈很感動。
殷懷璽盛了一碗奶汁白玉參,擺到她面前:“奶汁白玉參,清淡溫補,你昨兒一整天,都沒正經用過東西,先喝一碗湯,潤一潤五臟。”
虞幼窈胃口還是不怎么好,讓殷懷璽哄著吃了一些。
殷懷璽也不勉強她,小廚房里的藥膳時刻準備著,每隔一個時辰,用些湯羹,少食多餐也使得。
用完了早膳,殷懷璽就去休息。
虞幼窈去了前面,前廳已經搭成了靈堂,正中間擺了幾條長板凳,祖母的壽棺就安置在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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