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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手白皙通透、骨節分明,掌紋細而密但卻毫不凌亂,可以看出這是個極其自律和有規劃的人。
沈含章垂眸,水汪汪的眼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驚喜。她抿抿唇角,試探著將手輕輕的搭了上去。
柴熙握緊了她的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撩漢,撩妹自然也不在話下。
沈含章一聲驚呼,緊緊的摟住了柴熙的脖子,她臉紅紅的悄悄看她一眼,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兩聲。
笑完覺得太猥瑣了,又連忙心虛的低下頭去。
頭頂傳來震動聲,柴熙笑著問道:“很開心?”
沈含章點點頭。
當然開心了。
夢寐以求的有沒有?
夢中情人的公主抱哎!
她也終于像話本子中的女主一樣,被人這么小心翼翼又珍視的抱起來了。
不過,說到這個,沈含章忽然想起,死胖子好像也這么抱過她的……好像不對,表面上其實是她的身體抱過死胖子的身體……
哎呀,好討厭啊,她干啥總是想起他啊。
走開啊,胖子!
沈含章搖搖頭,把柴紹的影子從腦海中甩掉,專心致志的享受這美好的公主抱。
正美得冒泡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輕呼:“沈姑娘……”
“見過公安公主。”趙早早抱拳見禮。
天了嚕!
當初陛下是怎么交代他來著?
防火防盜放柴熙啊!
剛來一個傅東明不說,這才多久的功夫啊,同安公主是哪里冒出來的?
沈姑娘你敢不敢消停兒點!
趙早早抹了抹腦門子上的冷汗,為自己掬起一把同情的眼淚。陛下如果看到了這幅沈姑娘和同安公主相依相偎你儂我儂的場景,真的會殺了他的。
他到底做錯了啥子,老天為什么要這么懲罰他!
“這個……”趙早早一臉的糾結,在死的很凄慘和死的極其凄慘之間搖擺不定無法抉擇。
最后他咬咬牙狠狠心跺跺腳,閉眼說道:“公主殿下不如把沈姑娘交給我吧。”
沈含章目瞪口呆。≮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
你臉大嗎?
她死死的抱住柴熙的胳膊,表示了強烈的抗議,“你誰啊。交給你干啥啊,你給我起開。”
俊美的一塌糊涂的夢中情人和……趙早早,她是有多蠢,才會愿意被趙早早攜著啊。
對。可以預見,趙早早絕對不會這么抱她的,肯定會攜著她或者扛著她或者提溜著她……
就像是柴紹!
起開起開,從我腦子里起開。
沈含章怒視著趙早早,企圖用眼神消滅他。
柴熙笑了笑。同樣拒絕道:“本宮記得趙小公子和沈姑娘并不熟悉吧,男女授受不親,交給你是何道理?”
道理大著呢!
趙早早剛要開口說話,一旁久未言語的傅東明忽然道:“公主嫂嫂,你還是將沈姑娘交給趙早早吧。”
他指了指沈含章,皺眉道:“不然她口水都要流到你身上了。”
沈含章連忙去擦嘴角,嗯,果然唇角有點濕漉漉的。
這是剛才被趙早早的臭不要臉給嚇出來的。
然而……
該死的傅東明,就不能安靜的做個美男子,不要說話嗎?
她狠狠的瞪向他。
直瞪的傅東明扭過臉去不和她的視線有一絲一毫的交匯。
嗯哼。心虛了吧!
傅東明還真沒心虛,他扭過臉去其實是在暗笑,他掐了掐指尖,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
他是傻是腦子不好使,但是不代表他不會記仇啊。雖說當初是他自己一廂情愿的湊上去找虐,可千不該萬不該,沈含章不該踐踏他的夢鄉。
他雖然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太危險太壞了,能離多遠最好離多遠,然而看到她一臉花癡而幸福的被公主嫂嫂抱在懷中。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奇異的特別想戳破她這種幸福。
明明是個奸詐狡猾心思歹毒的小姑娘,故意裝出單純懵懂的表情,想要騙誰啊?
毫無疑問。肯定是他的公主嫂嫂。
大哥和嫂嫂之間已經問題多多了,真的不需要再來一個這種滿是心機的小姑娘。如此,他才故意的說出那番話來,就是為了讓她出糗。
而她的反應也著實愉悅到了他。
多日來的愁緒,剎那間全部煙消云散,眼角余光中全部都是心機少女沈含章郁悶著一張臉擦嘴角的模樣。
很好。她郁悶了,他就大仇得報啦。
瞧那一臉損樣兒,趙早早撇撇唇,這小伙是不是變壞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得想辦法把沈姑娘從柴熙公主懷里搶過來。
為了陛下的帽子而戰。
他搓了搓手,嘿嘿的笑著道:“對啊,公主殿下還有公務在身,可不要弄臟了衣服。”
話沒落就惹來沈含章的怒視。
“趙早早,信不信我打死你?”什么人啊,氣死她了。
這貨和死胖子一樣,都不是啥好東西。
還有傅東明!
還以為他是個溫和內斂的小伙,沒想到卻也這么壞,真是看錯他了。
她再次緊了緊雙手,對柴熙說道:“公主殿下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才沒有流口水,這是誣蔑,赤果果的誣蔑。”
柴熙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她安撫性的拍了拍沈含章的后背,對兩個一黑一白的男人道:“公審快要開始了,不要耽擱了,我們進去吧。”
說完便不再贅言,抬步便往大理寺走去。
哎哎……
別走啊!
號角才吹響,戰斗還沒打呢,您就帶著戰利品逃了,陛下的帽子怎么辦啊?
趙早早伸手挽留,卻被傅東明給拉了回來,“走吧,公主嫂嫂決定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改變的。”
嗯,有點糾結啊。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一下大哥,哎!
兩人俱都惆悵的抬步,跟了上去。
大理寺門開啟,前來圍觀的群眾瞬間涌進去。將整個大理寺院子圍的水泄不通。
在一干人等當中,柴熙一行人顯得非常特別。
有官差前來拉線維持秩序,在看到幾人之后,微微頓下腳步,先是猶疑隨后恍然。忙要躬身行禮,卻被柴熙出聲制止了。
“本宮只是隨意看看,莫要聲張也莫要讓人知道。”
那官差聽話的點點頭,便真的沒有說什么。
沈含章窩在她懷里小聲的問道:“我們算是微服私訪嗎?”
頓了頓她又體貼的說道:“你累不累了,我可以自己下來站會兒的。”
嗯,她的腿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柴熙側眸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安撫她道:“不累,人太多,容易擠到你。”
真的是……
好貼心呢!
沈含章于是變得心安理得了。
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旁的傅東明和趙早早汗流浹背,這都哪跟哪兒啊!
女人啊女人……
女人就算不為難女人。但是你們也不要這么的相親相愛好嗎?
畫風很詭異的。
實在沒辦法了,趙早早只能退而求其次,護在了翡翠的身邊,笑嘻嘻的湊上去道:“翡翠姑娘,小心被人擠到。”
翡翠回眸朝著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趙早早嘆了口氣,什么主子養什么丫頭,全部都不可愛啊。難道不能對著他露齒一笑,說一句‘謝謝早早哥哥嗎?\',這么淡定是因為看他不帥氣嗎?
不過好像也不對,那個叫小明珠的丫頭倒是挺可愛的。每次見面都笑瞇瞇的,像是早晨陽光下閃著露珠的花兒。
嬌艷欲滴的!
趙早早思緒飄啊飄,飄了很遠,最后被一聲驚堂木給拍了回來。
他忙凝眉收回思緒。
因為前來圍觀的人太多。這次審案便沒有在房中進行,而是在院子里辟出一塊空地來,上面擺了案臺座椅,而此時大理寺卿方守靖,正一臉嚴肅的端坐于案臺之后,手中執著一方驚堂木。
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這是對皇權對政權的敬畏之心。
哪怕他們私底下鬧得在厲害,此時此刻,看到身穿官服的方守靖,看到在一旁陪審的京兆尹季傳勝,看到這十幾個手持衙棍的官差,全部都不自覺的放低了自己。
“升堂吧。”
方守靖說道。
話音方落,立時傳來整齊劃一的衙棍敲打地面的聲音,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嚴肅凝重起來。
沈含章眨眨眼睛,滿目好奇,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審案子是這樣的嗎?
唔,看起來都比早朝都肅穆啊!說到早朝,沈含章不禁為死胖子掬一把同情淚,每天上朝都會聽到下面的人吐槽自己,這是何等的心塞啊。
其實,死胖子還真的挺能忍的。
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早就被氣死了。然而這么多年,他就這么不痛不癢的過來了,除了嘴巴毒舌腦子有坑審美異常之外,好像并沒有別的什么毛病。
等等……
她的容忍度是不是有點大啊?
這些全部都是毛病好嘛!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一定是受到死胖子的影響了,都怪他,這么奇怪的喜歡她,結果讓她整個人也跟著變得奇怪起來了。
必須遠離啊!
正暗搓搓的想著,卻見不遠處人群散開一條道兒,有兩個官差抬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她抬眸看過去,卻見他整個人窩在椅子里,兩條腿兒被用木板牢牢的綁住,臉上呈現的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方守靖免了他的跪拜之禮,允許他就坐在那里回話。
“堂下所跪何人?”他沉聲問道。
“小的乃肅州人士周長久。”青年報出自己的名號之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隨后才繼續說道:“家父少時曾來盛京,經商失敗之后本欲尋死,卻不妨上吊的時候被京郊高家莊人士高平所救,高平為人仗義熱心,非但讓家父在其家中將養數日,甚至在臨走的時候還將家中所有財產送給了家父。”
很長很長的一段話,他說起來斷斷續續,然而卻字字清晰條理清楚。
眾人聽了也不免唏噓,為這個故事里的高平的高風亮節所折服。
周長久繼續說,“家父感念高平的恩情,和他約定每隔三年便會來盛京小住,希望和高平能夠結拜為異性兄弟。”
“高平同意了,自此以后,兩人都沒有忘記這個約定,六年之內見了兩次,感情愈發的好。而在這個期間,父親有了我,而高家叔叔則添了一個小女孩,兩人便為我們定了娃娃親。”
說到這里,他的稱呼便變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后來我母親和父親接連病重,并且遇到饑荒,我們輾轉離開肅州前往乾州,在路上父親和母親都沒有熬住,撒手人寰。可這么些年來,小的從不敢忘記父親的教誨,終于在薄有家產之后,變賣所有前來欲尋找高叔叔。”
“可誰承想到……記憶當中,父親說過無數遍的地方,早就沒有了高家的一切,取而代之的是喪心病狂的里正一家。”周長久臉上有氣有恨有怒,但更多的是痛楚和難過,“小的不過是打聽了一發,便被人打斷了雙腿。”
“小的不敢想象,高家叔叔他們遭遇到了什么,才會連祖傳的宅子都不要了。”
“叔叔嬸母,高家兩個大哥,我未婚妻春花,以及小妹荷花……他們去了哪里?”
此時此刻,周長久已經泣不成聲了。
周圍的人,哪怕是再習慣了卑躬屈膝,聽了這些話,也不禁的義憤填膺。
眾說紛紜起來。
能去了哪里?
盛京百年來沒有水患蝗災旱情,根本不存在逃荒這一說。
甚至于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吃,這些年的收成都不錯,倘若不是遭遇變故,不會有人愿意背井離鄉。
至于是何種變故……
那猜測就更多了。
柴熙臉色淡淡的,她垂眸對懷中的少女說道:“怎么了?含章。”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懷中少女瞬間的僵直。
這異于常人的反應,很是清楚明白的告訴她,這個沈含章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
高平一家人也許全部被害了嗎?
確實是匪夷所思聳人聽聞,足夠讓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嚇得不知所措。
“別怕。”難得的,柴熙竟然想安慰她。
沈含章搖了搖頭。
她并不是怕!
她只是……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高家村……高春花……春花……
那個老是俺俺俺、喜歡亮晶晶、被華麗的宮殿迷了眼睛、半年前飄進皇宮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