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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我們一起離開這里
類別:都市青春
作者:女王瓜書名:
“蕭權曾,你敢違抗哀家的命令?”
王太后胸膛起伏不定,雙眸微微瞇起,深沉的看著站在那里與她對視的蕭權曾。
之后的很長很長時間之內,文軒殿內針落可聞,充滿了壓抑的寂靜。
直到蕭權曾微微搖頭,嘲弄的笑了笑。
他喊她的名字,如少年時期一樣,溫柔而多情,“阿研……”
他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違抗過你的命令,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
“我曾經承諾過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哪怕上天入地,即使碧落黃泉。我的一切我的命,我逗可以給你。但群群不行……”
想到那個少時乖巧聽話,長大之后清冷懂事的小姑娘,蕭權曾第一次露出些許笑意:“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虧欠她太多太多。前幾日,她在鬼門關徘徊,我便告訴自己,若她能夠活下來,我一定會像個正常父親似得疼她寵她。”
“阿研,讓我帶她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一次?”
王太后一步一步,自高位走了下來,她站在蕭權曾身前,伸手輕輕觸摸他的臉,纖細的指尖將濺到他臉上的墨汁給仔細擦干凈。
她的手冰涼,手心尚帶著幾分潮意。
這是在接過那本盛家醫術時而駭出的冷汗。
她將頭抵在蕭權曾的肩頭,聲音里帶著難以描述的疲憊:“蕭大哥……”
她同他一樣,也用了兩人年輕時的稱呼。
“我害怕,盛家人出現了,他們知道我所有的罪惡,我好怕他們就那么跳出來,將那件事情公告于天下,那樣我就玩了……”
“你知道嗎?前幾日,我遇到了靈異事件,有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東西上了我的身,幾乎有一盞茶的功夫,我神魂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我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時在想什么嗎?”王太后緊閉的雙眸微微的睜開,眼前是蕭權曾繡著云紋的朝服,她側頭,明亮的眼睛看著他雖年華老去,卻依然精致如初的側臉,說道:“我當時想,幸好你當時沒在,那個玩意兒沒用我的身體傷害你。”
那么一個瞬間,蕭權曾微微動容,他伸手攬上王太后的后背,將她緊緊的箍在懷里。
耳邊又聽到她說:“蕭大哥,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可我是真的愛你。”
“我也想在以后的歲月中,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順的誕下我們的孩子。”
說到兩人那無緣的孩子,王太后的聲線帶著幾分顫抖。
蕭權曾的臉上也浮現一絲沉痛。
得到時的欣喜有多強烈,失去后的痛苦就有多綿長。那個孩子雖未出生,但卻存活在他的心中。
如果可以,他希望百年之后能在地府遇到他,聽他喊自己一聲父親。
可蕭權曾也知道,種種臆想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有沒有地府還另說,即便有的話,那個孩子興許是恨他的,因為他的大意和無能,才導致他連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機會。
光明正大的誕下兩人的孩子?
那怎么可能呢?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不過是王妍給他畫的一塊大餅,可偏偏,他聽了之后是那么的心動。
這個女人,他愛了那么些年,愛的已經失去了自我。
“蕭大哥,你不會背叛我,對不對?”王妍在他的側臉印下一個吻,輕聲細語的問道。
“我不會。”
蕭權曾低聲承諾。
永遠都不會。
王太后掙脫開他的懷抱,牽起他的手來到桌前,兩人一同坐在椅上,她拉著他的手環住自己的腰,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柔聲道:“我并非不讓蕭惠群隨你回去,只是……”
“是她將那個程英華帶入宮中的。”
“她病弱多年,前幾日更是差點沒命……那晚,你府中是被人防火了是吧?你也受到了刺殺對不對?”
她的聲音雖然沙啞,但卻又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柔媚,落在蕭權曾的耳中癢癢的酥酥的。
聽了她的話,他眉心蹙了蹙,眸中閃過一絲疑慮。
“而當時,你本來已經要放棄了群群,不是嗎?但第二天,她的身子便奇跡般的好了起來,隨后更是一日好過一日,你真的沒有想過是為什么嗎?”
王太后說到這里便沒有繼續下去。
但是她知道,后面的猜測,蕭權曾自己會去想。
這其實也是她非常想知道的。
蕭惠群的病到底是誰看好的?
這個所謂學了幾招盛家醫術的蒙古大夫程英華?還是沈含章背地里帶著艾倫前去救治的?
又或者當初闖蕭府救蕭惠群的原本就是盛家后人。
更甚者還可能是其他的她所猜測不到的人馬?
這也是她為什么更加堅定的想將蕭惠群拘禁在宮中的原因。
她和蕭權曾的關系,必須得是牢不可破的,她不會允許有任何第三方的勢力插足進來。
而前提則是蕭權曾對那個女兒的感情不能超越她。
王太后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就算他對蕭惠群有愧疚有憐惜又如何,就算她方才的強制命令他拒絕了又如何。
女人對付起男人來并非只有一種辦法。
蕭權曾眸中的疑慮越發的深,他想到那個令他心驚肉跳的夜晚,蕭惠群身體再次抽搐,張大夫施診之后沉痛的搖了搖頭,兩個小婢女跪在地上求他,不要那么快的放棄……
當時,他已經做好失去這個女兒的準備。
緊接著他便受到了刺殺。
來人突兀的跳出來,一擊不成之后迅速的逃離,現在想起來,其目的或許只是想將他從那里引開。
引開之后呢?
有什么人到了小樓中了嗎?
會是什么人呢?
越是想,便覺得這其中疑點重重,蕭權曾眉頭皺起,好一會兒之后,他拍了拍王太后的肩膀,說道:“讓群群暫時留在宮中,待我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兩個丫頭是群群的心腹,一定知道群群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腳步匆忙的離開后,王太后自得的勾了勾唇角。
看,結果還不是一樣。
而同一時刻,大圣宮內,柴紹也緊緊的抱住了沈含章。
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即便是狠狠的壓抑著,沈含章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肩膀在不停的抽動,越是壓抑越是痛苦到想要爆炸,他緊緊的箍著沈含章的后背。
這讓她覺得疼。
可是更心疼。
沈含章的雙眸染上星星點點的水光,她為什么就憋不住嗎?
有那種可怕的猜測就算了?
為什么非得要嘴賤的告訴柴紹?
看到反應如此劇烈,沈含章后悔的心肝脾肺全都青了,可就算是再后悔都于事無補,聰明如柴紹,在看到王太后接過那盛家醫書時那怪異的表情后,心中便已經有了不太好的猜測了?
當年他雖然只有五歲,可記憶卻已經十分清楚。
他知道盛意是父皇的好友,更知道盛英華在所有人的口中都是神童一般的存在。
小小年紀的他,還曾非常的不服氣,拍著胸脯告訴父皇,自己并不比盛英華差。
假以時日一定會超過盛英華的。
所以他也拿了醫術去背,可沒等他看完一本,父皇便駕崩了,隨后母……太后就扶持著他登記為帝。
他那個時候還沉浸在失去父皇的悲痛中,根本無從關注盛家的消失和滅亡,待后來想起時,便又覺得無足輕重。
而此時此刻舊事重提,柴紹意識到,當年的盛家滅門之禍有蹊蹺,母后今日的表現則更加怪異。
偏偏沈含章告訴他,程英華就是盛英華,他是為了入宮復仇才將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入宮復仇?
宮里除了他就是太后……
柴紹不敢繼續往下想,可不想他就能繞過事實嗎?
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整個世界崩塌的聲音?
他的母后充滿了野心,他的母后喜愛權謀,他的母后不疼愛他,他的母后記恨他……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完全可以不在意,無論她犯了什么錯,哪怕和蕭權曾那個混賬通、奸,他也依然愛著她。
可,她為什么……
為什么要謀害父皇?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盛家滿門覆滅的唯一原因。
盛意幫著太后,謀害了當時正值壯年的父皇,隨后被殺人滅口。
柴紹死死的咬住牙齒,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大喊大叫,他卓爾不群的父皇,他堪成明君的父皇,他最尊敬崇拜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自己死在了最心愛的女人手里?
明明父皇那么疼她寵她信任她,如果她提出一句想要這個天下,柴紹相信,父皇一定會心甘情愿的雙手奉上,可偏偏她不說不提,而是心狠手辣的自己去搶去奪。
她怎么能這樣?
這些年來她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她就不怕父皇死不瞑目化為冤魂嗎?
柴紹悲憤的情緒激蕩不已,沖的沈含章也心緒凌亂,然而她此時此刻卻幫不上他什么忙,甚至于連開解的話語都那么的蒼白。
她只能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一遍一遍的告訴他:“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定是我猜錯了,絕對不會是這個樣的。”
她一直重復著這兩句話,慢慢的說的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可她能安慰到自己,卻無法安慰到柴紹。
他活的太清醒明白,所以一旦看透某件事,便絕無錯的可能。
柴熙從長壽宮出來,轉腳來到了大圣宮,可她卻被小桌子攔在了宮門口,她長眉挑起,似笑非笑的問道:“怎么?陛下不想見本宮?”
“還是陛下不想見任何人?”
她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了然和猥瑣之意,“是不是我那小皇弟正在和沈家蕭姑娘做些不該做的事情,以示慶祝太皇太后的身體好轉。”
這……
神經病啊!
誰家百日里就啪啪啪啊?
而且,作為一個公主殿下,您對自家弟弟的私生活這么感興趣,真的好嗎?
小桌子多想丟過去一個白眼,并且直接不搭理這個猥瑣到極致的公主殿下。
然而他不能。
因此只能忍著心塞,恭敬的說道:“雜家不知。”
柴熙無趣的撇撇唇,道:“罷了,既然陛下不想見人,那本宮離開便是。”
她話雖是這樣說的,可最后卻趁著小桌子不注意,一個閃身闖進了宮內,可惜的是,她第二次被人攔住了。
久未上線的趙早早同學手持長劍,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在那里冷冷的說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大圣宮,否則殺無赦。”
“公主殿下請回吧,不然屬下只能冒犯了。”
說完之后,他在心里悄悄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咱今兒真呀嘛真帥氣!
柴熙的眸光漸漸的凝重起來,她朝著寢宮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后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道:“不知所謂。”
“告訴你們家陛下,本宮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后果確實很嚴重。
她早有所覺不是嗎?
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大圣宮。
以柴紹的聰明,他一定能通過程英華的出現,猜測到一些當年的真相。
而他現在的反應,已經足夠證明,他不僅僅是猜到了,而且已經認定了母后謀殺父皇的事實。
柴熙不知是喜還是憂,她唯一知道的是,柴紹對太后娘娘或許真的不會再抱有什么母子之情了。
以后的所作所為估計再也不會束手束腳了!
漆黑的夜幕低垂,厚重的云層擋住了微薄的月光。
柴紹靠坐在那里,任由沈含章拿著雞蛋輕柔的為他滾壓眼睛。
他的腦中一片空茫。
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也都不想去做。
就這樣吧!
頹廢到地老天荒!
管他黎明百姓,管他明主圣君,這一切的一切同他有什么關系?
她想要,統統拿去便是。
都給她,全都給她好了!
好一會兒之后,沈含章將雞蛋從他的眼睛上拿下來,隨手放到一旁的小桌幾上。
她半趴在他的身上,用屬于他的聲音,輕聲細語的同他說話:“好啊,她想要什么,統統全部給她。”
“我們兩個一起離開這里,去浪跡天涯,好不好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