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投資人談戀愛

27.CTO(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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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澄又啜了一口杯咖啡:“目前,自動識別定位腦出血腦梗塞這一部分程序已經全部完成,也用兒童醫院2000份患者病歷初步訓練了ai,沒有發現問題,但是兒童醫院腦出血腦梗塞的人非常稀有,因此在等新的數據。急性腹痛這一部分,我們已經針對急性炎癥、急性穿孔、急性梗阻、急性內出血、血管病變等等常見病因寫好完整代碼,還在做感染、中毒、心肺疾病這些東西,目前遇到一些困難,p大團隊正在研究。至于胸痛,則是思恒醫療最頭疼的事情。我們希望根據心電、心磁、核磁圖像診斷、治療,可是……哎。這個也是思恒醫療希望你能有辦法的。”

陳一非手捏著對方遞的資料,皺眉看著。

“數據方面,目前只有兒童醫院同意合作。但是,但是……”阮思澄說,“我研究了年電子病歷應用報告,還有相關企業客戶名單,選了一些十分冷門、然而電子病歷應用程度卻非常高的大醫院作為目標,請投資人邵總幫忙前線搭橋。現在,和其中的幾家已經取得聯系,而且目前覺得還是挺有希望。”

“哦?”

“傳統牛逼醫院實在無法進入,云京地京兩大城市公司云集,數據科的主任早就沒感覺了。可是,我想,電子病歷應用程度意外地高的大醫院,對于it新鮮事物應該比較開放、歡迎,可是因為地理位置等等原因,沒有進入大公司的合作視野,應該比較容易拿下。”

陳一非:“……”

阮思澄:“現在的情況是……”

她早想著要著眼于外省外市三甲醫院——醫生水平也未必比云京地京差到哪去,否則病人都死光了。可是全國三甲醫院有近1500家,不能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撲,因為每次“聯系”都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不親自飛過去談個三到五趟不會成的。因此,她利用xnsacia小女生中央情報局,總結了份“對it友好”“比較摩登”的醫院名單,將重點放在了沒被揚清這種大公司沾染過的純潔好醫院。她假設著,這些醫院不太想被電子時代拋在后頭,可又沒有得到“垂青”,也許比較容易攻克。而且,電子病歷應用得好,數據周全、格式統一、說明訓練ai時也easy一些。

聯系那些醫院的cio(首席信息官)沒有想象中的費力。她手里有邵總給的16家醫院cio的聯系方式,而醫院的cio們通過會議等等活動全都認識眾多同行,她求合作不成,只求介紹一下、打個、發個微信名片,對方看在邵君理的面子上基本還是會答應的。通過這個方式,阮思澄接觸了一些醫院大佬。

事實證明,這個策略相比以前效率高點,幾個醫院的cio還挺溫柔。

聽完阮思澄的講解,陳一非點點頭。

他繼續看技術問題。

窗外暴雨依然在下,然而,室內卻是平和、溫馨。

二人聊了三個小時,到五點時,陳一非說:“我得回家思考一下,確定產品能做出來。”

阮思澄又最后總結:“好,目前就是這樣。三個難點,胸部技術難點由你解決,腹部技術難點p大解決,患者病歷由我解決。說實在的,后兩者應該都能突破,只要你能設法搞定第一點,就全成了。”

陳一非挺蠢蠢欲動:“我想想。”

“嗯,”阮思澄說,“最后,我再offer一個好處。你12的股權可以隨時買賣。相信,只要急診ai可以成功落地,我們肯定能融得到a輪b輪。天使輪思恒醫療的總估值是一億多——邵總2000萬,占總股本12。a輪b輪思恒醫療的總估值不會更少,你12的股份要能轉掉,也至少值2000萬了。只要產品很有前景,相信肯定有人收購……就是外部轉讓要股東們同意。”

○○“我想想。”

“我絕不對干涉什么。”

“好,行了。”

與陳一非告別以后,阮思澄時常覺得,“未來”十分像是被動漂浮在海中的某樣東西,既浮不上來,又沉不下去,她只能朦朦朧朧看到一個影子。

她本以為陳一非要至少考慮幾個星期,在公司里親自上陣與總監們討論技術,打算盡量推進項目。

沒有想到,大佬就是大佬,不會等著、拖著,才過三天,就跟阮思澄說,他會接受offer。

阮思澄:“!!!”

“我想過了,至少,冠心病、心肌缺血、心房顫動、心動過速……這十種病應該能做,也夠了。”

“我還需要兩周離職。”

“沒有問題。”阮思澄強壓下狂喜,“能先過來開個會嗎?認識大家。順便布置一下未來兩周他們應該做些什么。”

“行。”

“那……明天下午一點?”

“行。”

放下電話,阮思澄的手指發顫。

她急忙給投資爸爸打電話:“陳一非要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邵君理笑:“恭喜。”

“哎嘿。”

“明天下午一點陳一非來公司,投資人老父親要不要也碰下?”

“一點?”邵君理查查日歷,“行。”

“那說定啦,等著您喲。”

“嗯。”

“好些日子沒見著了。”

“都忙,”邵君理隨口答,“以后可能經常這樣。”

阮思澄:“……”

以后……以后啥啊,誰跟你“以后”。

第二天的中午,阮思澄與邢笑佳朱天球一起吃了頓飯。

邢笑佳一見到阮思澄就大吼:“啊!!!我的姐姐!!!同個爸爸無性繁殖的姐姐!!!”

朱天球:“噗!”

“……”阮思澄說,“當心邵總知道當場把你打死。”

“無性繁殖不挺好嗎,”邢笑佳卻嘟囔著道,“他爸邵城那天說了,他每天就睡5小時,哪有時間干那種事。”

“哈哈哈哈,”大傻子朱天球也無節操地道,“那說不定,大企業○○都是速戰速決,就5分鐘,趕著發泄,忙著工作。”

“……”阮思澄呆了呆,沒有忍住,問,“5分鐘?不會吧?”

朱天球沉吟道:“我覺得有可能。”

阮思澄:“……”

邢笑佳朱天球:“哈哈哈哈哈哈,那么認真干嘛?”

幾個朋友說起近況。

邢笑佳在自己創業,還是“摘草莓機器人”,打算這個產品做完再搞“摘西瓜機器人”。而天球還在澎湃科技,與王思任和初顏一起到了“智能家居”。

“我真服了那個初顏!!!”朱天球一臉受不了的惡心表情。

阮思澄問:“……她又作啥妖了。”

“呵呵,”朱天球道,“你們知道,王思任的能力不行,她老板也不太滿意。年初時吧,王思任要搞個項目,初顏看出不行,其實我們全都看出不行,但沒吱聲,就初顏,知道老板的老板對老板不滿意,想取而代之,在會上提反對意見,說肯定是做不出的,項目兩個目標本質是矛盾的。她也知道說那些話根本沒用,只是想要顯示自己更有眼光……上個月,果然,項目結果一塌糊涂!初顏以為大老板會勸王思任轉組、離開,把她升到6級,當manager。可王思任也不吃素,搶了別人一個功勞,留下了。”

“……”聽老同事的宮斗劇,阮思澄卻恍如隔世,問,“然后呢?”

“哈哈,服了!一見不對,初顏乖得像小綿羊,而且立即大病一場,在醫院里面黃肌瘦!大家一起去看望時,她一見著王思任啊……眼淚唰唰就下來了,看著特別感動似的……反正……王思任又有些疑惑,覺得初顏是真心地跟著自己,好像沒想取而代之,當時可能只是單純憂心項目……反正暫時翻了篇了。”

阮思澄:“……”

“對了,”朱天球又說,“初顏還問你創業的怎么樣了。”

“特不咋地!快要黃了!”阮思澄說,“往差了講!!!”

“怎么可能???”朱天球巨討厭初顏,“肯定為你爭口氣啊!一頓吹逼,說邵君理特別喜歡,a輪b輪c輪全都有著落了。”

阮思澄:“………………”

她想:從本科起,初顏事事學她、頂她,以讓自己不爽作為畢生目標,不會也要來創業吧……

應該不會,這個可是人生重大選擇。

再精神病也不至于。

聽了一頓澎湃宮斗,阮思澄在路上更加慶幸自己選擇創業。跟王思任還有初顏真心無法好好工作。

她笑起來,甚至還小跑幾步,回到園區,等陳一非和邵君理。

二人都沒遲到,但也沒有早到,都是12點59分才出現人影的,讓阮思澄懷疑他們躲在哪里。

她帶著陳一非見了思恒醫療全部高管,一一介紹,接著,召集全部技術人員到會議室迎接新cto。

“這是咱們新來的cto,陳一非!!!”阮思澄的聲音歡快,背出對方光輝履歷,“p大醫學院的本科,然后轉行,紐約州立大學計算機phd畢業,在醫院和企業都有工作經歷。上個職位是愛未的高級經理,7級,曾負責過心臟產品“愛未cardio”,反響很好……”

“對,”陳一非高高胖胖,身姿卻直,說,“在醫院時待的診室就是心內。”

看的出來,請到大牛,小孩子們都很開心,噼里啪啦鼓掌歡迎。

貝恒只是三巨頭的6級員工,新cto卻是7級大佬,還有醫學背景,好像更加合適。

陳一非也講了些話,比較套路,無非就是“感謝認可,一起奮斗,同舟共濟”等等等等。

阮思澄總覺得,敦敦厚厚的陳一非讓人感到十分穩重,與貝恒不一樣。麻桿一樣的貝恒總令她覺得無法擔事。當然,這更可能是在知道對方性格后所產生的心理暗示。

她從窗子往外望去,發現今日陽光大好,馬路對面住宅樓的陽光上面還攤滿了各式棉被。

接著,20幾個普通碼工介紹自己。大部分人比較木訥,不善言辭,只說姓名、目前職位、在做的事、畢業學校、工作年限,頂多加上上家公司的名字。

陳一非卻可以根據他們說的迅速布置任務,并與在場眾人約好14天后正式一起工作。

散會后,趁著陳一非上廁所,有人問阮思澄:“阮總,陳一非是投簡歷來應聘的嗎?”

“不是。”

“那???”

阮思澄微笑,“我在參加人工智能論壇時認識的。覺得他的背景合適,就邀請來這邊工作。”

對方感慨:“還真有緣……”

“嗯,”阮思澄說,“就是這樣。”

同時心想,小孩子們恐怕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如何才爭取到這個“緣”的。

在陳一非離開之前,阮思澄把大門的開鎖密碼小聲說了。

說完她又想了想,道:“這鎖還有一張門卡。如果哪天打不開了——比如我們改了密碼,可以刷卡進來上班,平時放在包里就好。你等一下,我找一張。”

陳一非頷首:“麻煩了。”

“沒事。”

阮思澄到coo辦公室的柜子前,回想了下,拉開最下面的柜門,穿著5厘米高跟鞋,一只腳蹲著,一只腳跪著,低著頭在東西里翻,試圖找到門卡。

新coo今天不在,她也不太清楚她要找的東西究竟是在哪層。

一個一個地找。

公司優盤、本子、水筆、便利貼、智能手環……

門卡呢……

阮思澄的耳后頭發不停止地掉落下來,她也不停止地捋到耳后。

否則難受,視野還小。

她的頭發已經剪短,無法搭在肩膀后面,只能靠耳朵,卻不夠,因為她的那些頭發又細又輕,滑得好像緞子一樣。

捋著捋著,阮思澄忽然間覺得,有一只手從身體后輕輕撩起她的頭發,別在耳后,并且一直替她按著,沒有用力,卻很堅持。

溫熱的手指尖隔著厚厚的發貼著她的脖頸。

觸著,環著,竟帶珍惜。

阮思澄以為是某個女性員工,沒有在意,繼續專心地找門卡。

一分鐘后,她打開了一個盒子:“成了!這呢!”

她拔出來一張門卡,“唰”地仰頭看向身后:“一非,這個——”

話到這個戛然而止,好像被人揍了一拳!!!

邵君理,正慢悠悠撤回右手,松開頭發,從她頸上移回身側!!!

因為一點靜電,他離開時,阮思澄的幾根頭發竟還十分留戀似的,貼著他的手指、掌心,跟著他去,不愿分開。

在柜子前,二人一個站著,一個蹲著,一個仰望,一個俯看,目光糾纏。

邵君理手插回兜里,略微弓腰,而阮思澄,則揚出了修長的脖頸。

糟糕,脖子邊的頭發好像燒著一樣。

幾秒鐘后,阮思澄慌慌張張地撇開腦袋,拎著紅色繩子高高舉在面前:“陳一非,你的門卡!!”

“………………”陳一非伸手接了,沒吱聲。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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