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面,當即震懾住了全場。
尤其是一些年輕人們,對其投出了羨慕而崇拜的眼神,那可是凌虛修士,這世界上除了有數的真仙真魔之外,他們就是屹立在世界頂端的大人物。
而面對猶若神人降臨般的姜震蒼之煌煌天威,云陽真人瞬間秒慫,表情比變臉還快,撲上前去倒頭就拜,老眼淚花涌動:“師尊啊,徒兒這一次游歷仙朝,歷經了千難萬險,多少次游歷在生死邊緣。每每遇到危機,心中總是會回蕩起師尊多年來的諄諄教誨。”
“云陽啊,這漫漫修士一途,修的就是本心,煉的就是意志。”
這個?姜震蒼的臉色微微一滯,這話他講過嗎?
好吧好吧,他這輩子徒弟收了不少,講過的話也多了去,就權當自己講過吧。至少,云陽的態度還是讓他多少有些欣慰的。
“你呀,就是心態繃不住,容易為了些小事兒鉆牛角尖。當初也不知為了何事,跑去隴左學宮了?”姜震蒼微皺眉道,“罷了罷了,不管如何,你也總算苦盡甘來,踏足神通境了。”
對于此事,姜震蒼也是頗為欣慰的。他最早乃是太乙金陽一脈出身,成圣子后轉修凌云寶典,自然是對這一脈非常關注。
只是太乙金陽一脈命運多舛,先后有兩代神通境峰主,犧牲在了域外戰場上。
爾后一代人中,太乙金陽一脈出了兩位成色不錯的弟子,姜震蒼有意扶持這一脈,便將瑯琊和云陽都收做弟子。
只是瑯琊修的主要是太乙金陽真法中的太乙庚金劍,以劍道入真法。而云陽的屬性偏火系,因此主修太乙亟陽掌。
在姜震蒼看來,太乙金陽一脈是圣地九脈中最厲害的一脈,若是有一個血脈資質非常優秀的弟子,將庚金和亟陽融合起來,就能真正發揮出太乙金陽真法的戰斗力。
而且還能不斷地完善太乙金陽真法,將其逐步推衍至寶典級別。
當然,想要將神通真法推衍至凌虛寶典,那絕非是簡單之事,需要一代一代的傳承者不斷接力推進,逐步逐步開鑿出一條凌虛大道來。
這個?
姜震蒼和云陽真人的對話,也是震驚到了在場主動年輕人們。萬萬不曾想到,兩人竟然還有師徒的名分,彼此的性格差別,好似太大了些吧?
尤其是公羊策,更是驚異不已,這個云陽前輩,竟然還是師叔?感覺師叔和自家師尊之間的反差好大,完全不是一路人的樣子。
“璃慈,還不快來拜見師祖。”云陽真人未免師尊糾結老鬼的稱呼,趕忙轉移話題。
然后,王璃慈就屁顛屁顛地飛身而上,學著他師尊倒頭就拜:“璃慈拜見師祖。”別看這丫頭一副吃貨嬌憨的模樣,可實際上是最拎得清形勢的主。
白撿一個凌虛大佬當師祖,這不是憑白擴大了靠山和人脈么?師尊他老人家說得對,玄武修士越往后混,就越是考驗人脈。
正所謂在家吃家族,出門吃朋友,乃是亙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原來你就是璃慈?”姜震蒼見璃慈的心態是略有復雜的,按照道理這是他的徒孫,可他姜圣主活了三千歲,徒子徒孫多了去。
現在心心念念盤算的,就是讓真正的衣缽傳人王瓔璇,成為凌云圣地的繼承人,然后再為其鋪平未來凌虛境中后期之路。
只要計劃順利,兩三千年后凌云圣地將徹底凌駕于陰煞宗之上,以一敵二甚至是可以以一敵三的高端戰力下,僅憑南秦和西晉如何抵擋得住?
若是在此期間,大乾再發展壯大一些,再加上以寒月仙朝牽制住赤月魔朝,保不齊就能將南秦西晉吞并掉。
屆時。
大乾就至少能成為半步仙朝,而凌云圣地也將成為半步仙地。
兩三千年聽起來很漫長,但是事關國運起伏,這區區兩三千年又算得了什么?屆時,距離大乾建國也就是萬載而已。
在姜震蒼心中有大氣魄的“宏偉計劃”之下,他只能對挺順眼的璃慈表示歉然了:“璃慈丫頭啊,師祖最近手頭緊,這一百萬仙晶算作你見面禮,助你早日踏足神通之路。”
百萬仙晶不算是個小數目,但是比起姜震蒼在王瓔璇身上下的血本,就只是九牛一毛了。而未來,圣地九脈也都會一一成為工具人,只為王瓔璇能成為凌虛中期甚至后期。
王璃慈眼睛大亮,笑得就像是一朵花兒:“師祖您真是大好人,難怪師尊他私底下提起您時,總是夸您好話。”師尊說得對,人脈果然很重要。
一旁的云陽真人暗道不妙,璃慈丫頭這是要翻車啊。
果不其然。
姜震蒼眼神一掃云陽:“丫頭,你這話言過其實了。我徒兒云陽向來是個記仇的小性子,且當年是負氣而走的。不暗中罵我處置不公,就算他有長進了。”
“師祖您有所不知,師尊他總是私底下長吁短嘆,說是辜負了師尊的期望,愧對師尊的教誨。只不過,我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就是我師祖……他從來不提您的名字。”王璃慈眨著眼睛說道,其實她總是聽到師尊說師祖偏心,否則他早就是金陽峰的峰主了,當然,名字的確是沒有提過。
不過為了師尊和師祖的和睦,以及能牢牢抱住凌虛師祖的大腿,自然不能瞎說什么大實話。
“好好好,沒想到云陽這孩子在外磨礪了一番,懂事多了,沒有辜負我一番諄諄教誨。”姜震蒼老懷開慰的笑了起來,又是掏出了幾大瓶丹藥,給了云陽真人,“這里有五十枚煉神丹,算是祝賀你晉升神通境。你剛剛晉升,可每十天服用一枚煉神丹鞏固境界。過兩年境界穩定之后,就改為每一個月服用一枚,反正也沒指望你沖神通中期……就不要浪費了。”
云陽真人表情一滯,五十枚五品靈丹煉神丹,師尊您老要不要再偏心一些?這丹藥也就千把仙晶一枚,加起來也就是五萬仙晶,和璃慈的待遇那是有著天壤云泥之別!
好氣喲。
師尊,這個一如既往偏心的仇,我云陽回頭一定會記在小本本上,三十年,不,三十年有屁用,一晃眼就過了。應該是三千年河東,三千年河西……
“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去給瑯琊了。”姜震蒼很熟悉自家徒弟秉性,知道他小心眼的個性又發作了。
“要要要。”云陽真人一把搶過煉神丹,要是便宜了瑯琊,那就比殺了他還難受了。然后腆著笑臉說,“師尊,有沒有靈元寶丹?”
“你要元靈寶丹做什么?”姜震蒼瞪眼。
元靈寶丹可非尋常之物,每一枚都要一萬仙晶。
它的用途很廣,即可作為神通境的凌虛種子高速修煉之用,也能作為凌虛境修士正常修煉的物資,還能成為貧窮凌虛境維持修為的消耗品。
因此,元靈寶丹對姜震蒼作用性也很大的。
如今凌云圣地的青皇谷的靈藥園中,早已經可階段性種植出產部分寶丹的主藥材,而九脈之一的玄丹閣閣主——元丹真人,正是大乾范圍內的煉丹第一人,唯一一位可獨立煉制六品寶丹,且成丹率還不低的煉丹師。
外面流傳的寶丹,有一部分就是元丹真人煉制的。其余,都是通過各種渠道從仙朝而來。
“沒吃過,就想嘗嘗味道。”云陽真人苦哈哈地說。
“那就給你一枚,碰到小瓶頸時再吃。”姜震蒼扣扣索索地掏出了一枚,絮叨著說,“像你這樣資質的神通境,嘗嘗味道也就罷了。回頭我要給你小師妹留點,她未來要沖凌虛境中后期的,資源缺的很……
好你個師尊,好你個小師妹。
這個仇,我云陽記下了。
就在那師徒孫三人會面時,公羊策則是眼巴巴地望著,他也是徒孫啊,杵在這半天了您就沒正眼瞅我?在以前,您不是指望著我接班的么?現在聽說有了小師姑……
“策兒也回來了?”姜震蒼仿佛這才瞅見了公羊策,微微皺眉,“出門歷練歷練,增長下見聞也好。以后啊,少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在圣地內安心修煉,早點晉升神通境接瑯琊的班,輔佐未來的圣主打理好圣地。”
“轟!”
霎時間,公羊策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在以前說好了是接您的班,現在一下子變成接師尊的班了。這是從未來的少圣主,悄無聲息的降到了未來的高級打工人啊。
“是,師祖。”公羊策猶自不死心地問道,“對了,師祖,聽說您收了一位小師姑?她老人家的資質肯定很好吧,莫非是大天驕甲等?”
姜震蒼不動聲色地說:“資質是不差,不過沒有大天驕甲等如此夸張,僅是乙等。”他可是活了三千年的老狐貍了,不到關鍵時刻,豈會隨意亮底牌?
乙等?
公羊策的心,一下子又活泛燃燒了起來。師祖您沒想到吧,我公羊策也是有奇遇的天命之子,這一次也晉升到了大天驕乙等血脈。
他剛張嘴想要爆出自己最新的血脈情報時,話到嘴邊又吞咽了回去。據他情報所知,王璃瑤也是大天驕乙等偏上。
這一路過來,姜星淵替他暗中探查的情報下,發現王璃慈也是大天驕乙等。
如今再加上小師姑也是大天驕乙等。
好嘛。
這一次圣子之爭比上一次姜圣主當選時,難度大得多啊,師尊說過當年姜圣主也就是大天驕丙等拿到的圣子之位。
既然大家都是大天驕乙等,那他公羊策的機會就來了,憑他的年齡優勢,閱歷優勢,總體而言還是頗有贏面的,而且血脈資質并非就是唯一評判標準。
他為此已經準備了很多很多年了,贏面當不小。
當即,嘴角透露出了一絲苦笑:“恭喜師祖喜收愛徒。”
姜震蒼也是勉勵了他幾句,至于賞賜什么的,就直接給他忽略掉了。為了要培養出未來圣地的大佬,該省的都得省下來。
隨后,天河真人和一眾年輕人們,都紛紛上前拜見姜震蒼。
不過,姜震蒼的主要注意力在王璃瑤身上,上下打量著璃瑤道:“璃瑤啊,最近有沒有什么奇遇?你這修為,好似漲得有點快啊。”
在他心目中,璃瑤是瓔璇的主要對手,她沉穩有度,縱橫能力十分強大,背后極有可能還有王守哲出謀劃策,相對其他對手自然是勝算不小。
倘若王璃瑤是他徒弟,那自然是沒的說,怎么都要支持她當圣女。只可惜,被天河搶先了一步。
不待璃瑤回答,天河真人擋在了璃瑤面前,拱手道:“姜圣主,我們天一真水一脈比較窮,瑤兒全靠著王氏的資源支援,修煉才比較快速。”
“時間不早了,我要帶瑤兒回我們天水洞府一趟,我那師侄天浪真人還在等著呢,告辭告辭。”然后,天河真人隨后帶著王璃瑤,迅速飛離現場,趕去了天一真水一脈的天水洞府。
見得天河如此心虛的模樣,姜震蒼暗中皺眉,璃瑤的血脈多半已經不止大天驕乙等了,極有可能已經達成了甲等資質。
至于說跨入絕世,那可能性就很低了。
哪怕如今的王氏很有錢,加上天河那個護徒狂魔拼命賺錢養徒弟,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攢得起升絕世的資源。最重要的是,哪怕是攢夠了錢,也沒有門路去買到真正的八品仙丹。
但即便不是絕世天驕,璃瑤也不是如此容易對付的,她的綜合素質在爭奪圣女之位是極為有利。
罷了罷了。
還是回去再好好培訓一下瓔璇,多增加一下她的勝算。
這一番迎接,自然算是各自的一些小小試探。
接下來,凌云圣地內部,開始起了一道道小小的風波。
本來不愿回金陽峰,而客居在琉璃明王殿的云陽真人,在姜震蒼表現出了強烈的“傾向后”,以及聽到天河真人的小道消息后,終于忍不住開始合縱連橫起來。
為了這么多年的心血不至于白費,為了璃慈大丫頭。云陽真人走遍了各峰各殿各脈,最終,他下定了決心去了金陽峰,見了瑯琊真人。
也不知道他與瑯琊究竟談了些什么,凌云圣地的各脈之主,開始聯名“上表”,要求姜圣主提前展開圣子之爭。
圣子之爭的時間并沒有太過嚴格,只要在一定時間段內,眾人齊聚之后隨時都可以展開。
這把姜震蒼氣得不輕,所有圣子之爭的候選人中,唯有他的徒弟王瓔璇最為年輕。若他可以再拖個數十年,讓瓔璇跑去仙宮再留學一段時間,把握就更大了。
不過,姜震蒼轉念一想,提前開啟也未必就是壞事。
圣子之爭,有圣子之爭的特殊規則,并非簡單地彼此單打獨斗式的比武。
畢竟每一次圣子之爭時,總會有候選人因為年齡差距較大,在修為境界上有弱有強。單純捉對廝殺來定勝負,自然不符合挑選優秀圣子圣女的需求。
姜震蒼已經看得出來,那王守哲支持自己的女兒多過于孫女。若是多拖延數十年,憑那王守哲神出鬼沒的手段,保不齊會將璃瑤晉升成絕世。
璃瑤再優秀,那也不是他徒弟不是?
趁著瓔璇在血脈上有優勢之時,啟動圣子之爭,也有不小的優勢。血脈資質的等級,在最后的評判標準中占據了不小的比例。
就在圣地內部紛紛擾擾間,推動著圣子之爭的舉辦時。
青皇谷,永春園中。
在那花團錦簇涼亭內。
王守哲和姚成超正在喝著茶,聊著天。一旁還有王寧晞,王璃慈作陪。
“守哲家主。”姚成超似乎憋著一團火,“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如此,雖說這其中,的確有我們內部人員的錯誤在。可你的璃慈侄女,她,她……太過份,太欺負人了。你這一次,可得替我做主啊。”
一提及此事,姚成超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有種眼淚止不住往下落的沖動。比起上次被隆昌大帝欺負的那次,更是委屈幾分。
而王璃慈,則是乖巧地坐在王守哲身旁,瞪著眼睛一副很是無辜的模樣,那條小綠蛇從她袖口中探出半個腦袋,以審視般的眼神盯著王守哲。
這就是璃慈大魔女一直最忌憚的大魔王四叔?
呵呵,本祖龍就不信了,這個看起來長相“平平無奇”的人類,有什么資格比璃慈大魔女還兇?
本祖龍倒要看看,
“寧晞,你怎么說?”王守哲沒有正面回答姚成超,而是淡然地喝著茶。
王寧晞先是給在座幾位都斟上了茶,隨后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地說:“根據我們王氏族學在律法上的學習和研究,姚公子和璃慈姑奶奶都涉及了利用絕對壟斷的局面,進行大幅度漲價的行為。”
“此行為從表面上看,并無違反大乾律法,因為你們雙方都沒有強買強賣。但實則這涉及到更深層次的道德與律法的探討,例如一個玄武修士因為重傷需要治療,周圍數百里就你一個人,并且擁有一枚療傷丹,你用這枚療傷丹換取了他所有一切,這是我們王氏族學畢業考必考的一類題目。
“而我們王氏內部普遍的價值觀便是,賺取利益是合理的行為,但是無節制的貪婪會放縱內心的道德底線,也會直接或間接影響到周圍的族人,并深遠影響到家族長久的穩定與發展。”
“姚公子如此對自家掌柜的行為不以為然,卻對對方在自己身上作出同樣的事情而憤怒。至少可證明兩點,第一,姚公子的道德底線很低。第二,姚公子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第三,至于姚氏是否族風如此,還有待進一步考察。”
“我們族學律法課上常說一句話,法律是做人做事最低的底線,若是有人以沒有違法而洋洋得意,此人恐怕不是個很好的伙伴。”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王氏生出的農具價格又便宜又好。可以很輕松擠死獨自作戰的鐵匠鋪,然后等所有對手都死了,我們壟斷了市場,就可以肆無忌憚提高價格。但是我們不會這么做,因為一旦形成無節制的貪婪習慣,會變成只受利益驅使的怪物。”
“老祖爺爺,我的建議是,若是姚公子無法認知自己的問題所在,應當換一個合作伙伴。若是整個姚氏的族風如此,那就應當更換合作對象,以免未來把咱們王氏拖下水。”
姚成超登時傻眼了,這個王寧晞還是毛頭小子吧?這話怎么一套一套的?
“成超兄,你們姚氏乃是以信守承諾為立足根本,否則我也不會與你們合作。”王守哲淡然地喝著茶說,“趁著這段空閑時間,你需要進修一下,至少拿個律法課和實習品德課的合格成績后,再進行下一步合作。”
姚成超好懸沒暈厥過去,我就是來找你訴訴苦,拿個贏。
守哲我錯了,錯了還不行么?
我一把年紀了,真不想去上學啊。
王璃慈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四叔他老人家,比原來好像還要厲害了……
完了完了,四叔他看向我了。
“大丫頭啊,你當年離家太早,在外面流浪了太久太久,還沒接受過咱們家新族學的熏陶。從你欣喜的眼神中,四叔可以看出你對族學新內容和知識充滿向往。”
“四,四叔……”王璃慈霎時間涌現出了激動的淚花,小時候的記憶,一下子全部涌現上了她的心頭。
“莫激動,莫激動,四叔最懂你了。”王守哲悠哉悠哉地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大疊書本,慈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寧晞的畢業考成績很不錯,就讓寧晞幫你們先好好補補課。”
“是,老祖爺爺。”王寧晞滿臉振奮,族學里下的苦功夫,總算有用武之地了。
四叔,我謝謝你啊。
王璃慈的眼淚,止不住的奔涌而出,家鄉的滋味,四叔的風格,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銘記于心。
而姚成超卻是更苦,他就是來圣地湊個熱鬧,看看圣子之爭,瞅見王守哲后,順便訴個苦卻不曾想,竟然要被逼著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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