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怎么了?咱們可以上車走了,你發什么呆啊?”
看到前面已經示意放行,秦風卻是愣在了那里,竇建軍不由拉了他一把,好在他也是反應很快的人,并沒有擺出烏龍,喊出“秦風”兩個字來。.
“看到了個熟人,嚇了我一跳。”
在剛開始和那人打了個照面之后,秦風著實是被嚇了一跳,因為他怕那人喊出自己的名字,直到竇建軍開口之后,秦風才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這付相貌,別說那人了,恐怕就是謝軒李天遠來了都未必認得出來。
“熟人?”竇建軍聞言往后看了一眼,發現停在他們后面的那輛車掛著是澳深兩地的牌照,號碼均是四個8,眼神不由一凝。
要說在內地花錢搞四個八的牌照可能不難,但是在澳島,能搶到四個八的牌照,那就不純粹是錢的問題了,除了有錢,還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背景。
不過此時正處在關口,竇建軍也沒多看,直到上了車開到了澳島地界,竇建軍才開口問道:“秦爺,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啊?”
“在京城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是港島人,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他了。”
秦風想了一下,對前面開車的魯賓說道:“回頭在路邊停一下,我那朋友在澳島或許有點關系,我讓他也幫幫忙。”
要是放在往常,秦風是不會開口求人幫忙的,不過相比妹妹的消息,他的臉面又算得上什么,當年帶著妹妹四處流浪的時候,秦風又有什么臉面?
“魯賓,靠邊停車。”
聽到秦風的話后,竇建軍連忙讓魯賓把車子停了下來,他知道就算自個兒有錢,也甭想買到后面那種車牌的,能掛著這種牌子的人,在澳島的路子一定比他廣。
“亨利,你說的那個人,到底行不行啊?要我看,還是讓博比做你的助手吧,他畢竟也跟過漢叔幾年。”
在一輛掛著澳深兩地牌照的奔馳車上,正進行著一番對話,開車的那人大概五十四五歲的年齡,臉型剛毅,眉角到額頭處有一塊傷疤,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骨骼粗大,應該是個會家子。
“丹尼,博比的賭術雖然還可以,但比起那人來,就要差的多了,你知不知道,漢叔曾經在八十年代末的時候,和來自內地的一個人賭了一天一夜,最后不分輸贏的事情?”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和秦風有三月之約的亨利衛,而開車的那個人,原本姓陳,叫陳世豪,英文名叫做丹尼,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也跟過葉漢一段時間。
不過在跟了葉漢幾年之后,陳世豪感覺自己不太適合吃這晚飯,就離開了葉漢,在澳島發展起了幫會。
澳島的幫會,和賭業自然是息息相關的,葉漢雖然在澳島爭不過賭王何先生,但也是一代梟雄,后來創辦公主號賭船,更是擠兌的澳島賭業蕭條。
有葉漢的扶持和幫助,陳世豪的幫會也是發展的風生水起,在各個賭場內放貸抽水,甚至連葡京的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不過到了九十年代,崩牙駒等一幫后生晚輩異軍突起,在澳島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陳世豪那會已經四十多歲了,在好幾個賭場都擁有賭桌,拼命的心思早就淡了,于是慢慢將底盤給讓了出來。
陳世豪的行為,并沒有損害他江湖大佬的地位,反而讓崩牙駒等人對他異常尊重,數次風波都避開了陳世豪的生意。
而就在去年崩牙駒被澳島警方逮捕后,與其相斗的十四K也被警方嚴厲打擊,一時間澳島江湖人心惶惶,陳世豪受到賭王何先生的邀請,在黑白兩道放出話要穩定賭業,很多還在爭斗中的小幫會都停歇了下來。
此時一出,陳世豪頓時備受關注,在澳島道上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隱然都能與賭王在白道的地位相提并論了,連陳世豪自己都沒想到,都半金盆洗手了,還又出了這么一次風頭。
不過陳世豪為人很講義氣,始終都認為自己是出自葉漢門下,最近一段時間賭壇對葉漢“賭圣”稱號的質疑,也讓陳世豪氣憤不已,這次去拉斯維加斯參加賭王大賽,就是由他和亨利衛組織那些老人們發起的。
“能有人和漢叔賭一天一夜不分勝負?真的假的啊?亨利,我怎么沒聽說過這事兒?”
聽到亨利衛的話后,陳世豪不由一愣,側臉看向亨利衛的眼神中滿是不信,陳世豪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早已混出了名堂,與葉漢的來往也不是太頻繁,并不知道亨利衛所說的那件事。
不過在澳島混江湖,怎么都脫離不了一個“賭”字,再加上陳世豪也跟過葉漢幾年,知道“賭圣”的名頭可不是浪得虛名,亨利衛說的如果是真的話,絕對會在賭壇掀起傳得沸沸揚揚的。“丹尼,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少,也就那么三五個人。”
亨利衛搖了搖頭,說道:“那人的年齡和漢叔差不多大,無論是骰子還是牌九撲克,都玩的是出神入化,其實嚴格說起來,漢叔還要弱上他一籌的……”
當時葉漢和載昰對賭的時候,就是由亨利衛做的荷官,所以整個過程沒人再比他更了解的了。
賭術賭的不單是技術,也是在賭精力和體力,當時葉漢和載昰在賭船上賭了整整一天一夜,到后面的時候,葉漢的精神雖然很亢奮,但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在最后一把牌的時候,載昰并沒有開牌,而是大笑著將牌棄在了桌子上,亨利衛和葉漢當時都心知肚明,對方這是讓了他們一手,后來葉漢和載昰促膝長談近半月之后,才將載昰禮送回了內地。
“竟然還有這種奇人?內地果然是藏龍臥虎,有機會我也要過去看看才是……”
聽完亨利衛的講訴,陳世豪也是向往不已,以他有幫會背景的身份,原本是不能自由進出內地的。
不過最近一年來陳世豪在穩定澳島社會治安上做了不少貢獻,相關部門也對他做了既往不咎的保證,所以陳世豪現在才能開著車子去珠江接亨利衛進來。
“是應該過去看看。”亨利衛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那位老人的弟子,要是論賭術的話,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陳世豪搖了搖頭,說道:“亨利,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次參加賭王大賽只能勝不能敗,你說的人我們都沒見過,還是要考量一下才行的,你也知道,這次賭王大賽之后,澳島的利益分配,很有可能出現變化……”
處在陳世豪現在的地位,他的消息遠比常人來的靈通,在不久之前他曾經聽人說過,澳島的賭牌將面臨重新分配的局面,也就是說,賭王一家獨大的場面,在澳島回歸之后,將不復存在了。
賭業的暴利,沒有人再比陳世豪更加清楚了,他現在僅僅靠著幾張賭桌,每年都能有數千萬的進賬,要是能插手搞一個賭場,那每年的收入怕是要以幾十億來計算了。
眼下有這么個機會,陳世豪說不動心那是假的,這也是他將當年跟隨葉漢的老人聚在一起的原因,陳世豪并非是想吃獨食,而是有錢大家賺,沒有亨利衛這些人,單靠他自己還是力有不逮的。
“這件事我還沒有和秦風說,他都不一定同意參加這次賭王大賽的。”
亨利衛臉上的苦笑之色更甚了,對陳世豪說道:“丹尼,你可別小看秦風,這人剛剛過了二十歲,在京城就已經有了不小的產業,而且他無父無母,全憑自己打拼出來的,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哦?聽你這么說,我倒是要見見他。”陳世豪聞言有些意動,他們這些混江湖的人,最厭煩的就是那些二代子弟,但是對有真本事的人還是非常尊重的。
“哎,丹尼,有人攔車。”
此時車子剛剛開過一個大橋,在路邊站著一個黃頭發的年輕人,正揮舞著手示意他們停車,亨利衛看向那輛車的牌照,說道:“那輛車好像是在咱們前面進關的,是不是壞掉了啊?”
“那車子不錯,不會壞掉的。”
距離前面還有一百多米,陳世豪雖然放慢了車速,但車子卻是沒有停下來,面色凝重的說道:“車子里面還坐了兩個人,小心點,說不定就是槍手……”
在崩牙駒橫行濠江的那幾年,澳島的暴力事件也是越演越烈,AK47橫掃賭場的事情就發生過好幾次,槍擊案更是多不勝數,死去的大多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次陳世豪和賭王出面安撫黑白兩道,其實也觸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咒他死的絕對是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這次亨利衛來的隱秘,不想被外人知道,陳世豪出外一般都是要帶著七八個保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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