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

第三十七章 親王

(女生文學)

如此奇怪,實在是令人不得不去多想。

捏著的宴貼輕輕的敲擊在另一只手掌心里,片息,晏珩道:“讓你去查的事情,仍是未查到線索嗎?”

匛然聞言面有愧責之色,微垂下頭道:“屬下無用,未能查到兩府之間存在的可疑之處。”

晏珩一時無話。

沉吟了好一會兒,音調低緩著說道:“我記得傅家父子并不待見玉知杭的,甚至是有點瞧不上眼。”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傅家父子對玉知杭另眼相待的呢?甚至是愿意在皇上面前舉薦他填了副都察院御史的職缺!”

“按照他們父子的秉性,必然是玉知杭做了什么事情投誠了...。”

可他們卻什么都查不到。

匛然順著晏珩的話去思索,還未想到什么,就聽晏珩低喃著道:“玉家嫡女。”

這期間若說有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玉知杭一改涼薄秉性,親自去莊子上接了那位被擯棄如流放一般的嫡女玉卿卿回京一事了。

“主子說的是那個在莊子上養病許多年,剛被接回京不久的玉家嫡女?”說起這個玉家嫡女,匛然猛地想到了一些查到的不尋常、卻未被重視的細節:“這幾次傅言明去玉府做客,馬氏都帶了子女前去請安,其中就有玉卿卿。甚至是如自家叔伯一般的共同用了午膳。”

這若是在別家,簡直是匪夷所思,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外男怎可見后宅女眷呢?

縱然是親親的叔伯,請安有必有,可次次陪同用膳,那大可不必了!

更遑論他們沒有絲毫的血緣!

晏珩聞言皺眉,思忖片刻卻又搖了搖頭。

不管怎么想,這玉家嫡女都和傅家父子扯不上分毫的關系。

玉家諂諛傅家已久,或許是為了表示尊重,所以舉家請安?

匛然沒注意到晏珩的神情。

他從自己的那些線索中想到了一種可能,俊朗的五官頓時擰巴了起來,嫌棄又不可置信的道:“莫非是那個原因?”

晏珩正百思不得其解,聽他如此說,便道:“你想到了什么?”

匛然撓了撓頭,躊躇道:“屬下也是瞎猜。”

晏珩道:“只有你我,無妨。”

匛然點了點頭,道:“這些年傅言明一直都未納妾,眼下莫非是對那玉家嫡女動了心思?而玉家如此逢迎熱絡,怕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念頭吧?”

晏珩被他說的愣了一下,回過神后不確定的道:“不能吧?”

傅言明的發妻是裕親王的嫡女寧慈、文如縣主。

永安十年京城蔓延天花,那次天災不光要了大庸千千萬萬的百姓性命,更要了孝賢皇后,太子寧嶸,以及兩位公主的性命。

那之后,皇室之中只剩下皇后嫡次子寧昭,德妃之子寧銘,以及麗才人之子寧微,三位皇子。

而在太子寧嶸死后,永安帝改立嫡次子寧昭為儲君。

永安二十九年,永安帝暴斃勤政殿中,而同一時間太子寧昭無端消失,屈居太子之下的燕王寧銘看到了時機,趁機奪取皇位,成為新皇,改年號天定。

而先帝在位期間,寧微只是一個郡王,并不受重視,之所以有今日裕親王的頭銜,是因寧銘登基稱帝以后,太子寧昭現身京都。

一時之間“太子黨”與“燕王黨”對于皇位的繼承展開了各種明爭暗斗,血腥討伐;朝野上下動蕩不安,萬民惶恐。

而寧銘因已舉行了登基大典,把握住了先機,所以略勝一籌。

他帶領著籠絡到戰營的文臣武將指責寧昭,言他在先皇駕崩時無所作為,是為不顧孝義。

群臣無首,百姓無君之時不見蹤影,是為辜負皇恩,不堪重任。

如此不孝不悌之人,不配為大庸之國君。

而此等言論得到了不少臣民的認同。

在兩王爭斗期間,寧微極力擁護寧銘,并代表寧銘去游說太子寧昭。

寧昭看朝中兩股勢力越發的劍拔弩張,深知若再繼續下去,勢必堆尸九城,血流成河,他不想讓先皇看到這樣的一幕,死不瞑目,遂自請為王,只求皇上善待太子舊黨。

而寧銘萬萬沒想到寧昭會這么輕易的就認輸!

他本還想借著這個機會一舉解決所有的麻煩,日后高枕無憂。可寧昭都這么說了,他也必須做出兄友弟恭,不念舊惡的模樣。

不久之后便封寧昭為福王,送往永州封地,無召不得回京。

此后四方平定,新皇封賜寧微為裕親王。

自那以后,他便是這京城里唯一的親王。

天定帝念擁護之情,這些年對裕親王非常偏袒愛護,縱是強大如傅仲也不敢在裕親王面前翹尾巴。

故而傅言明雖成親多年無妾,傅家卻也不敢有只言片語的不滿。

更不用說文如縣主本身就是個狠角色了。

想到這些,晏珩笑了下,搖頭道:“傅言明敢納妾,那文如縣主約莫著能撕了他。”

“再說,到底是三品副督察御史家的嫡長女,縱然不得生父繼母喜歡,也不至于淪落的去做妾。”

“玉知杭還是要臉面的。”

匛然撓了撓頭,氣餒道:“那...屬下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別說他想不到,晏珩也同樣想不到。

翻開帖子又看了幾眼,道:“既然想不通,那就去看看好了,說不定能發現什么。”

匛然聞言微驚,瞠目道:“主子要去參加玉家的宴會??”

晏珩有多久沒有參加過京城的宴會了?

時間久遠的匛然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現在竟要去?

這消息若傳開,京城上下怕是都要驚動的吧!

晏珩合上帖子,擱在了桌角,而后順手拿起一本看了一半的兵書翻看起來,道:“帖子都接了,不去豈不顯得太過倨傲無禮了?”

匛然翻翻眼,無奈嘀咕道:“在這京城里,您還顧忌這個???”

“對玉家嫡女好奇就說好奇,扯這些個理由做什么。”

晏珩翻了一頁,輕輕的“嗯”了一聲:“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匛然忙擠了個笑出來,殷切道:“屬下是說,這就去催催晚膳,主子稍等。”說完轉身溜了。

晏珩抬眼看他一眼,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