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

第二零九章 國富

(女生文學)

早就聽聞南涼國富,今日瞧了這支隊伍,太子才算是信了這話。

馬車的外壁上鏨嵌著鸞鳳金甲,華蓋之下綴著一串串大小相等的珍珠,就連車簾都是珍珠串制的。

珍珠不難得,但湊齊這么數百數千顆一模一樣的便不容易了。

更何況南涼荒蕪,珍珠都是外貢的,故而珍珠的價值在南涼可是在金銀翡翠之上的。

南涼帝愿意在一輛馬車上費這么大的功夫與手筆,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好看吧!

兩國交戰需兵精將強,但糧草卻是最基本的。

而大庸的國庫并不充盈,上次慘敗的那一役讓不豐的國庫更加的雪上加霜,之所以答應聯姻,也是因為短時間內打不起仗了。

每每想到此太子心頭便如油煎一般。

若打從一開始便點了晏珩為將,這戰局絕對能扳的回來,怎至于白費了金銀糧草,白死了數以萬計的精兵?!

而近些年南涼之所以呈現頹敗之態,內訌內戰是極大的一個緣由。

再者便是戰神陘家的沒落與新帝的軟弱。

若此時出現一個能夠一心一意輔佐新帝的國之柱石,南涼重回強時只是時間的問題。

按說南涼那時若繼續進攻,大庸所丟失的城池絕不止兩座,卻不知南涼帝為何執意休戰,并提出了聯姻。

至今太子都想不通南涼帝的目的究竟是何。

但不論是何,南涼的野心都不容小覷。

鑾駕停下,自有侍女上前摟起了珠簾。

太子以為內里坐著的那位必然也是如這鑾駕一般的富麗堂皇,卻沒想到走出來一位極典雅清冷的女子。

饒是太子見慣了各色美人,瞧見這位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南涼帝哪里籠絡了這么一位美人兒?

陘思歸扶著侍女的手走下來,斂眉上前幾步,沖著太子的方向微微一福禮。

太子揖手回禮。

他今次來迎是禮數,男女有別,且陘思歸又是為聯姻一事而來的,故而太子并不敢與之有過多的交談,免得引人非議。

畢竟他的太子妃還空懸著呢。

將人送進四方館后,太子便先行離去,留下禮部的人做后續事宜。

四方館內,南涼的侍從替換了大庸朝廷留下的人,將館內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邊,確定不存在危險才讓陘思歸安置了下來。

院中種了許多花草,有幾種陘思歸曾在書中看到過,只是書中所畫卻遠不及親見的這般艷麗。

溫柔舒適的清風拂面吹過,帶的一片花瓣飛起來,陘思歸快速出手,一把攥在了手里。

待風吹過,她小心的張開五指,看著掌心內的艷粉花瓣,嘴邊勾出了些笑意來。

“大庸,真是個好地方。”

出使大庸,隨行保護陘思歸安全的侍衛長胡商沿著回廊走了過來,看到院子里的陘思歸,他止步揖手,畢恭畢敬的道:“公主殿下,寢殿已經收整妥帖,您可歇息了。”

陘思歸鼓了一口氣,輕輕的吹走了手心里的花瓣,她轉身看著胡商,柔聲細語的道:“多謝胡叔,這一路若是沒有您,我斷不能如此安心自在的。”

胡商頷首道:“公主言重了,這都是屬下本職之事。”

陘思歸一邊往回走一邊道:“您午后要出去嗎?”

胡商跟在陘思歸的側后方,聞言答道:“今日恐怕還不行。”

“這館外有不少侍衛,在摸清楚他們的規律和身手之前,去見大公子的事情要延一延,不然恐怕會對大公子不利。”

陘思歸贊同的點點頭,淡淡笑道:“胡叔心細如塵,我很放心。”

胡商頷首道:“多謝公主夸贊。”說著想到什么,看向陘思歸的目光極是動容:“姑娘為了大公子做到如此地步,屬下心中很是敬佩。”

陘思歸腳下一頓,偏頭看著胡商,笑的溫柔,驅散了些許眉眼間的清冷感:“父親母親養我一場,我愿意為兄長做這些。”

“況且這聯姻本就是一個幌子,事成咱們便就離開了,胡叔不必替我難過。”

胡商聞言點點頭:“屬下一定會盡快找到大公子,帶公主與大公子離開此處。”

陘思歸含笑道:“如此就辛苦胡叔了。”

南涼和親隊伍抵京不過半日,陘思歸的傾城容貌便在京中傳了個遍。

起初唯恐被選做聯姻人選的男子,這會子倒是多了幾分的躍躍欲試。

但也有謹慎的,明白這色字頭上一把刀,想做南涼的女婿,怕是要有些能耐才可。

這邊秦允酒后醒來,他揉著鉆疼的額角,唔囔道:“談興,誰打我了不成?頭怎么這么疼啊?”

話落沒聽到談興的聲音,反而是一道熟悉的輕哼落在耳中。

秦允揉額角的手一頓,迷糊著眼朝一旁看過去,待看到圈椅上坐著的人后,他微微睜大了眼,再一看屋中陳設,他訝然結舌道:“我...我怎么在你這兒?”

楊景軒擱下手里的書,起身走到榻邊,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世子覺得您是怎么來的?”

秦允被他這一句“世子”叫的蔫了蔫,低下頭嘟囔道:“我醉酒來鬧你是我不對,給你道歉。”

“但你做什么陰陽怪氣的,聽的人瘆得慌。”說著有些神情有些受傷,掀被就要下榻。

楊景軒冷笑一聲,抬手推在他肩頭,直把人推了回去。

秦允摔回去,懵著臉,瞪著眼看著楊景軒,片息回神怒道:“干什么?發的什么瘋?”

認識這么久,楊景軒向來是順著他,縱著他的,這么兇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

加之秦允本就氣不順,可不就惱了。

楊景軒看他炸毛,呵笑道:“我才要問你發的什么瘋?喜歡喝酒,怎么不醉死在酒壇子里!”

秦允咬牙坐起身,梗著脖子道:“我不就多喝了兩口酒,你至于這么對我嗎?”

楊景軒彎下腰,盯著他冷道:“那你倒說說,喝酒為的是什么?”

秦允一哽,氣焰滅了一半:“喝酒就喝酒了,還要找什么由頭?”

“再說,你管這么多做什么?我娘還不曾訓我,你反倒抓著不依不饒了!”

“既然你這么不耐煩,以后我不來你這處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