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62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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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披風蓋住她衣衫不整的身軀,抱著她下車,宋云、金釵立即叩門。全本書庫
在侍衛、下人的注目下,她蜷縮在他懷中進了別館,顫得更厲害了,他不得不加快步履。
入了寢房,宋云、金釵火速關上房門,候在房外。
楚明鋒剛把她放在床榻上,葉嫵就跪起身,捧住他的臉,吻他棱角分明的唇……他的唇涼涼的、軟軟的,她著迷似的,熱切地索取……
他脫了衣袍,擁著她上榻,唇齒間的糾纏越發灼熱,呼吸越發急促丫。
她已經不是尋常的樣子,被情毒控制了,爆發出最原始的本能、最可怕的,用盡力氣吻他的脖子、肩膀……他因為她的狂熱而更加狂野,搓弄她的,撫蹭她的大腿內側……她低吟一聲,好似他的愛撫帶來難言的愉快……
赤身相擁,他們燒著了似的,好似只有更熱切的癡纏才能緩解他們身心的痛楚媲。
楚明鋒將堅硬擠進她的雙腿之間,緩緩摩挲,那滑膩的觸感沖擊著他的腦門,讓他幾乎想放倒她,深深地挺進她的身軀。
葉嫵感覺到小腹一熱,一股熱流涌出,那種焦灼越來越厲害,那種空虛越來越揪心,驅使她躺下來……他俯身而下,手指揉她燙人的腮,“嫵兒……”
她曲起雙腿,握住他的灼熱,絲毫沒有羞恥之心,“邀請”他疼愛自己。
他再也不克制,沉腰一挺……水乳交融的感覺太迷人,他們不約而同地呻吟,好似得到了某種解脫……然后,他炙烈如火,她柔軟似水,水里來火里去,水火相融,竭盡全力把自己交給對方,竭盡全力索取對方的愛,只求更深地融入彼此……
次日黃昏,沈昭趕回金陵。
他沒有進宮面圣,而是去了知府府衙接手瀟湘樓兇案。忙到深夜,他來到溫泉別館。
所幸,今夜陛下不在別館。
葉嫵還沒就寢,聽金釵說沈大人要見自己,便去書房。
金釵在書房外等,葉嫵推門而入。書房昏暗,只有一盞燭火,沈昭站在窗前,負手而立。
他的肩背不似楚明鋒寬厚結實,他的身軀不像楚明鋒魁梧精悍,卻以獨有的豐姿扛起匡扶社稷、輔佐君主的重擔,以獨有的方式呵護她、護她無虞。
她低聲喚了一聲,他轉過身,昏紅的燭影映紅了他冠玉般的臉龐。
他憔悴了。
這幾日來回奔波,怎能不憔悴?
“明日我在知府府衙升堂,你也要去。”沈昭走過來,臉孔染了些許風霜。
“好。”
“此次命案發生在瀟湘樓,當時你也在,有何發現?”
葉嫵不答反問:“大人,前三起兇案六名死者是怎么死的?”
他大感詫異,但還是回答了,“據當地仵作查驗,六名死者并非中毒身亡,而是被下了迷藥,昏迷之后被人吊在半空中,如此縊死。全本書庫”
她又問:“瀟湘樓兩名死者呢?是不是中毒身亡?”
沈昭點頭,“據仵作說,是中毒身亡,再被人吊上去。”
“與我所料不差,瀟湘樓的兇案現場有酒有菜,我用銀針試毒,酒水有毒。”她輕輕眨眸,“此案男死者不是朝廷命官,死法也不一樣,我覺得,此案與其他三起兇案不太一樣,也許不是同一個兇徒。”
“如你所說,倒有此可能。”他深以為然,“我對照過,瀟湘樓兇案的鬼面具比其他三起兇案的鬼面具色澤較黑,而且不是同一種用材。假若只是一點不同,有可能是意外;若是三點不同,那便真有可能另有其人。”
“兇徒在瀟湘樓殺人,也許是聽聞了連環兇殺案,便仿照行兇手法,將罪責推到連環兇殺案的兇徒身上,自己逍遙法外。”
“言之有理。”沈昭深感奇異,她竟然也懂刑獄、破案。
如此女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葉嫵問:“大人去常州府一趟,有什么收獲?”
他朗朗道:“我去常州發生命案的萬花樓看過,也看過尸首,如當地知府所報,兇徒的確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兇徒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迷藥、殺人、逃之夭夭,天衣無縫?”
她略略沉思,“兇徒都在青樓犯案,必定對青樓了如指掌。如果是外人,潛入青樓殺人,很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是青樓的人,行兇犯案就不易被發現。我想,兇徒應該是青樓的人。”
他的眼眸滿含贊賞,“你的推測與我不謀而合。我問過常州萬花樓的老鴇,近期有沒有新來的人。老鴇說,新來了三個人。一個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一個是端茶送水的婢女,另一個是做粗重活計的大叔。”
“這三人可有不妥之處?”
“我審問過他們,表面看來,并無不妥。那個清倌有點奇怪,不知是否太過緊張,嚇得面色慘白,回答也是文不對題。”
“大人覺得她有嫌疑?”
“我已經命人日夜盯著她。”
葉嫵忽然想起,道:“你在常州,那清倌也在常州,如果清倌就是兇徒,那么瀟湘樓兇案的兇徒另有其人。”
沈昭接口道:“假若清倌不是兇徒,那么瀟湘樓兇案的兇徒有可能另有其人,有可能是同一個兇徒。”
二人對視,正說得激動,忽然靜下來,倒有點突兀。
她移開目光,因為,他的眸光漸漸溫熱。
他感覺到她的閃避,心戚戚然,“這兩三日,陛下待你可好?”
她頷首,不愿提及楚明鋒。
“嫵兒,我明白你的心。”沈昭溫聲道,“你不依從,便會觸怒龍顏,對你來說,曲意承歡難為了你。”
“我又能怎樣?”她的心里萌生一個念頭。全本書庫
“前些日子,你雙耳失聰,不欲求生,三次求死。”他語聲飽含憂傷與悲愁,“你可知,我亦心如刀割?”
葉嫵不知該說什么,心中沉重。
他緩緩道:“我知道你萬念俱灰,覺得雙耳聾了就成了廢人,生無可戀,起了輕生之念。但人生在世,有生就有死,有高就有低,有起就有落,你已在最深的谷底、最糟的絕境,再沒有比這更壞的境地。因此,接下來便是否極泰來,黑暗的盡頭便是黎明,曙光即將綻放。”
她明白,可是,那時候她真的不想活著繼續受罪,死了便一了百了,徹底解脫。
沈昭執起她的雙手,目露熱切之意,“曙光即將綻放,你不要再有輕生之念,答應我,好不好?”
“如果有一日,我徘徊在生死之間,不是死就是生。”葉嫵鄭重地問,“你會給我一個生的希望,助我一臂之力嗎?”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他的眼眸是一個寧靜的大海,包容一切。
“如有這一日,希望你不要食言。”
她抽出手,離開了書房。
公堂上,一身絳紅色官服的沈昭坐在案后,官差站成兩列,葉嫵站在一旁,門口有不少民眾圍觀、聽審。
涉案的相關人等,一個個地審問,最后一個才是她。
雖然名義上她是主審此案官員的二夫人,但也是疑犯,必須跪地。
他問什么,她如實回答,將那日的情形復述一遍。
她不卑不亢地問:“大人,我想問冷姨一件事。”
他準許了,她問冷瀟湘,“冷姨,那日你怎么得知桃花廳發生了命案?是誰告訴你的?”
冷瀟湘走到中間,想了想,道:“是玉秀的婢女小娥跑來說的。”
沈昭傳小娥來問話,等了兩盞茶的時間,官差帶來小娥。她跪在地上,像是第一次見此場面,懼怕得瑟瑟發抖,“民女……民女……從灶房端酒回來,從窗縫看見小姐和李大爺吊在半空……二夫人抬頭看著小姐……民女從未見過死人……很害怕,民女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跑得越遠越好……民女遇見冷媽媽,就告訴冷媽媽……”
“胡說!”葉嫵斥道,“從我進桃花廳,到冷姨過來,短短時間,根本不夠來回一趟。”
“是真的……若二夫人不信,可以問問冷媽媽……”小娥懼于她的疾言厲色,手足亂顫。
“嫵兒,的確是小娥跟我說的。當時她面色青白,神色驚慌,跌跌撞撞,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冷瀟湘道。
“小娥。”沈昭拍了驚堂木,重聲道,“若有半句虛言,本官絕不會輕饒!”
“民女所說句句屬實,怎敢欺瞞?”小娥驚慌道。
“本官問你,你可親眼目睹葉嫵將死者吊上房梁?”
“沒有……民女看見二夫人站在圓桌一旁,抬頭看著小姐……”
“你可親眼目睹她殺人?”
“沒有……”
沈昭道:“依照小娥的供詞,無法判定葉嫵行兇殺人,只能說,當時葉嫵在兇案之地。”
葉嫵思忖,小娥咬著這個供詞,只怕自己還不能脫罪。
可是,按照小娥所說的,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如果是小娥在她發現兇案之前就發現了,那就說得通。
民眾中忽有一人揚聲道:“沈大人奉旨查案,疑犯是自己的二夫人,這么為二夫人開脫罪責,實乃徇私枉法。”
這道聲音悶悶的,卻讓所有人都聽得見,顯然是故意說的。
其他民眾皆附和,說沈大人偏袒二夫人,徇私枉法,對其他人不公。還有人說,應該讓何知府審案。
迫于民眾的輿論壓力,沈昭暫時將葉嫵收押,改日再升堂。
第三次進大牢,葉嫵真心覺得自己和牢房結下不解之緣。還是那間牢房,獄卒對她很客氣,說有任何需要大可吩咐他。
午后,沈昭入牢房看她。
“是我不好,讓你吃苦。”他的臉上布滿了歉意。
“沒什么,牢房并非一無是處。雖然牢房又臟又臭,但起碼可以隨心所欲。”
“你放心,我會盡快還你清白。”
“我覺得小娥的供詞有問題,大人覺得呢?”葉嫵提出疑問。
“我也有此想法。”沈昭眼眸微瞇,“小娥這般膽小,可是,再怎么怕,也不會不進去看看她服侍的小姐玉秀。再者,當時她不能斷定你是殺人兇徒,不怕你殺人滅口。人的第一反應是進去看看情形,然后再去稟報,她的供詞的確有問題。”
“但如何讓她說實話?”
“這件事便由我費心。”他站在牢陰暗臟污的牢房,纖塵不染的精繡白袍與牢房這格格不入,宛如一塊雪白的綢帕丟在臭水溝里,很快就會被染黑、染污。
葉嫵欣慰地笑,他握住她的雙手,“嫵兒,忍耐一夜,嗯?”
她面露尷尬,抽出手,問道:“陛下可知道我在牢房?”
沈昭淡淡道:“應該已經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勸陛下。”
如此,她就放心了。
以楚明鋒的脾性,只怕不會讓她牢房待一夜。有沈昭勸說,楚明鋒多少會聽的。
沈昭離開后,葉嫵從頭至尾將案情在腦中過一遍。
如果這起兇案不屬于連環兇殺案,那么,兇徒為什么用如此方法殺人?為什么自己被牽扯其中?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把她拉進兇案的漩渦,不讓她抽身。
兇徒是誰呢?
這夜,沈昭派人送來精致的膳食和一條棉被,讓她好過一些。
如此看來,楚明鋒聽了他的勸,不以強權帶她離開牢房。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葉嫵好像聽見腳步聲,還有壓低的說話聲,不知是夢還是真的。
兩個獄卒站在牢房前,對著牢房吹迷煙。
很快,葉嫵沉沉地睡了,很久以后才蘇醒。
陽光明媚,普照大地,一碧如洗的藍天好似廣袤無垠的深海,藍得深沉。
一早,沈昭派人去傳小娥,官差回報說小娥不在瀟湘樓,瀟湘樓的人說她昨晚已辭工回鄉。
他更覺蹊蹺,親自到瀟湘樓。
聽了他的問話,冷瀟湘回道:“沈大人,好像是初六吧,小娥來應工,我見她長得白凈、清秀,就讓她服侍玉秀。小娥手腳麻利、做事勤快,就是膽小,蟑螂、老鼠都怕得要死,半夜上茅房也要拉著同房的人。”
“這期間,你是否發現她有不同尋常之處?”
“這倒沒有。”冷瀟湘問婢女和妓女,“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大人,小娥自稱很怕蟑螂,可是,有一次,我到灶房拿糕點給小姐吃,看見她在灶房,狠狠地踩死了一只蟑螂。”一個婢女道。
“啊,我想起來了,有一夜,我半夜起來上茅房,回房的時候,看見一人蹲在墻角。我走過去看,原來是小娥。她跪在地上,好像在拜祭爹娘。”一個舞伎道,“她念念有詞,好像在說,很快就能拿回爹娘的畢生心血。我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就回房了。”
除此之外,再沒什么。
沈昭離開了瀟湘樓,斷定小娥必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冷瀟湘說,小娥從外地來的,在金陵只有一個親戚——住在鄉下的姑婆。回到知府府衙,他吩咐官差去白馬村捉拿小娥。
官差剛走,宋云就匆匆來了。
“沈大人,大事不妙。”
“何事?”沈昭頓感不妙。
“今日一早,陛下下了早朝便出宮看望皇貴妃,可是,皇貴妃不在牢房。”宋云著急不已。
沈昭心魂一震,“當真?皇貴妃怎會不在牢房?難道是何大人升堂?”
宋云愁容滿面,“沒有。找遍了牢房和府衙,也找不到皇貴妃,陛下雷霆震怒,先去別館了,吩咐奴才在這里等大人,要大人帶皇貴妃去別館見陛下。”
沈昭的臉龐未見慌亂,心卻已微亂,“先找人。”
于是,他們分成兩隊人馬尋人。然而,再把牢房、府衙翻了一遍,還是沒有葉嫵的蹤影。
奇怪了,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失蹤?
哇哇,嫵兒被什么人帶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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