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靜接著說:
“本來是備著觀戲的屋子,被他們府上的大奶奶使人看著,客人全被請走,孫女兒們便就被留在了外面,里面什么情況,根本就不知道。后來姑爺來了,王妃與雙錦都進去,孫女兒們更進不去,外面守了一堆的人。”
這姐兩個總歸一句話,那就是知道出事了,至于什么事,便就不知道了。
多說多錯,只有不知道,才會永遠沒錯,不是有句話,叫不知者無罪么,她倆個怎么知道,楊氏是如何與楊老夫人說的。
楊老夫人從兩個孫女兒哪,沒得著什么有用的信息,回到楊府,又將話掂量了幾回,挑著對楊氏好的一面,將陸延與晉王妃想要害楊氏,好扶正趙姨娘的事,說與了楊侍中聽。
楊侍中只與楊老夫人說了句:
“鬧到堂上,是要女主父親出面,我若不出面的話,是判不了的。容我再想想法子,就先拖一拖吧。”
楊老夫人見有緩和話,已經很知足。其實對于楊氏說的,楊老夫人自己都拿不準真假,只全當真的聽罷了。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楊侍中回到自己書房里,思來想去,揚聲說:“備車。”
常隨自不會問他要走哪兒,跑去馬房,讓人套了車馬,趕到了二門口上,回來在書房門口報說:“大人,車套好了。”
楊侍中一身便服出來,到二門上上了車,便就吩咐車夫,趕去京城里的一家酒樓。
酒樓很大,楊侍中從馬車上下來,讓車夫將車移到別處等著他,他便就自己進去,一個隨從也沒帶。看似正常,卻又處處顯得不正常。
小二見客人上門,連忙迎上去,問:
“客人是在樓下還是要包間?”
楊侍中沒停腳,說:“三樓雅意。”
雅意是包間名,店小二領著楊侍中,便就直奔樓上而去。
楊侍中進去之后,點了酒菜,全是一人份的,待酒菜上來,便就將小二打發出去。幸好現在是秋天,天氣轉涼,門窗都關著,倒也不是很熱。
時間慢慢的滑過,楊侍中既沒吃酒,也沒吃菜,從懷里拿了本書,自顧地看了起來。
直到臨隔的木墻動了,打臨間里走進個人來,竟是三皇子,康王項憲。
康王坐到楊侍中的對面,伸手捏了粒花生吃,問:“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讓我過來。”
楊侍中便就將陸延想要休了楊氏,將趙姨娘扶正的事說了:
“晉王現在娶了陸麗錦,一但那女人的身世挑了出來,老臣怕會妨礙王爺的大事,因此上請了王爺來問,是否將那位……”
說到這兒,楊侍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說:“既然不能為己所用,不若毀了以絕后患的好。”
說到這個,康王瞅著楊侍中冷笑,說:
“這還不多虧了你那好外孫女兒?若不是有她幫忙,咱們圖謀了這么久,又怎么會便宜給了本王那個書呆侄子?”
楊侍中理虧,嘆息著說:“若王爺要對付她,也不用考慮微臣。”
康王揉著額頭說:“若殺了那女人,孤覺得,你女兒的陸三夫人也一樣做到頭了。陸延也算個情種,到時只怕是誰也攔不住他休妻的。”
楊侍中十分冷靜地說:
“一個出嫁了的丫頭,好壞又能怎么樣?休回家,楊府上也不差她一口吃的。若那女人沒了,她在陸府上本就沒什么用處,只恨她生的那個丫頭,竟壞了大事。”
康王不敢多呆,站起身說:
“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會處理,便就是要讓那女人死,也不能咱們動手,需要讓別人才好,將來就是鬧出來,咱們也能摘得干凈。”
楊侍中也站起身來說:“那微臣就靜候王爺佳音,只是這事拖不了多久,還望王爺快施行。”
康王沒再說話,頭也不回的原路走了。
楊侍中倒是又重新坐下,長長地嘆了聲氣,也不知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那被利用,卻又被他放棄的女兒。
接下來,楊侍中慢慢飲酒吃菜,竟是呆到了晚上,才慢悠悠地回府。
康王離開酒樓,也未回府,而是坐著馬車,去了皇子府,那里住著十歲以上,未成親封王的眾皇子。
七皇子雖為東宮所出,因未封王,也是住在那里。
只不過別的皇子或許被欺負,但七皇子因身份尊貴,皇后又得皇帝愛重,因此上皇子府的太監嬤嬤們,都不敢給七皇子臉色瞧,在生活上,也是更加盡心。
七皇子其實也知道康王在利用他打擊太子,但七皇子自己有野心,若是太子不倒,他便就永遠沒有機會,也只能一面防著康王,一面假意的與康王好。
因為要在皇帝面前,表現得沒有什么別樣心思,七皇子平日里并不與大臣聯系,與個個皇子倒是全都交好。
而這在建元帝眼里尤為的開心,畢竟不與大臣開往,說明心里沒有所圖,而與兄弟們親近,更是他樂于看見的。
所有的皇帝都是自己與兄弟們爭個你死我活,卻一心想瞅著自己的兒子們,和睦相處。
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建元帝就不懷疑?不過是不想深想,徒增煩惱罷了。
七皇子將康王讓進他的院子,進了屋,太監進來看茶,等人都退出去之后,七皇子問:
“三哥突然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沉默了會兒,康王才說:
“你有沒有覺得,其實咱們都被晉王給耍了?你看自他中毒之后,雖然說他人造了些罪,可該得的好處,卻是最好的。按理說,他一個太子之子,便就是你還沒封王,他就趕你前頭去了。”
七皇子也跟頭說: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查也沒出查,若是與父皇說了,反倒顯得咱們兄弟嫉妒他是小,若是再聯系到意思拉太子下水,可就不好了。”
康王沉聲說:“陸延要休了楊氏,將那女人扶正了。”
七皇子想都沒想地問:“是不是晉王知道什么了?”
康王所答非所問地說:
“剛楊侍中求我幫忙,出面去京城令哪兒壓一壓。可我剛使了人去京城令哪兒問,說是晉王已經打過招呼,是一定要判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