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枝正百無聊賴的，低著頭玩兒自己的指甲。
人家聊的挺好，也沒她什么事。
突然，聽到凌楠諾提到自己，她微微挑了挑眉，隨后，假裝沒聽見，繼續玩自己的指甲。
只是，這聊天的速度，什么時候才能說完？
說一句，得等好一會，才能聽到第二句。
有這么……陌生嗎？
蔓樂璃隨著凌楠諾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也變得溫柔下來。
是啊。
這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
不過。
枝枝的懂事，跟她沒關系。
她這個娘，當的并不稱職。
但她也沒有跟凌楠諾解釋太多，沒有必要。
“時間不早了。”
事情弄明白了，蔓樂璃心情沉重，也不想在這里多待：“我和枝枝先回去，后面的事，你讓我好好想想。”
她知道凌楠諾來這里的目的，事到如今，她已經無力阻止，也沒有理由再阻止。
“好。”
凌楠諾站起身，沒有二話：“我送你們出去。”
蔓樂璃勉強露出一抹笑，但拒絕的很干脆：“不用了。”
說完，她示意慕枝，可以走了。
慕枝起身，朝凌楠諾拱手，彎腰行禮。
她現在還穿著男裝，所以，行的也是男子的禮。
行完禮，才跟著蔓樂璃離開。
坐上馬車，母女倆一路無言。
慕枝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而蔓樂璃，想的很多，很長遠。
以前，那些不在她考慮范圍之內的事，現在卻不得不考慮了。
她自己無所謂，都這樣過了大半輩子，以后怎么過都行，可枝枝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能有更好的選擇，她這個當母親的，總不能一直阻攔。
回了宮，蔓樂璃依舊一言不發，慕枝把她送回房間，看見她滿臉的疲憊，還有紅腫的眼睛，她想說什么，最后又忍了下來。
算了。
還是讓她先自己靜一靜。
“娘，你好好休息，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別想太多。”
“不用擔心我，你也累一天了，趕緊回去吧。”
“嗯。”
慕枝回到寢宮，洗完澡沒多久，嬴墨就回來了。
天還沒黑呢。
慕枝看見他這個時候回來，有點驚訝。
“忙完了？”
“哪里忙的完。”
嬴墨過去，一把抱住慕枝，在她身上深深地嗅了一下，啞聲道：“枝枝，你好香。”
慕枝推開他，無語道：“干嘛你？”
“沒干嘛，就是惦記你。”
嬴墨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吻了吻，俊美的臉上卻是一本正經：“你娘還好嗎？”
“我覺得，沒什么大問題。”
慕枝抽回自己的手，踮起腳，捧著他的臉問道：“今天回來這么早，那，有沒有時間陪我用個晚膳？”
跑了一天，她已經餓的前心貼后背。
“那必須有。”
嬴墨趁機，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想吃什么？”
“都行。”
兩人膩歪了一會。
嬴墨叫人把膳食送到寢宮來。
還是雷打不動的四個菜，不過，多了一道甜品。
兩人都是忙了一天，滴水未進，四個菜和一道甜品，幾乎全部吃光。
慕枝看著幾個光盤子，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么？”
“我笑，估計沒有哪個皇帝會像你這樣，頓頓吃光盤。”
“浪費可恥。”
“是。”
“那你還笑？”
見嬴墨臉色不對，眼中有危險的光在閃爍，慕枝立馬止住笑意。
“不笑了，其實，挺好的，我覺得所有皇帝都應該向你學習。”
“光是皇帝這樣有什么用，底下的人鋪張浪費，貪污腐敗，可惡至極！”
“嗯？”
聽嬴墨這話鋒，慕枝嗅到了一絲問題。
“有官員貪污？”
“嗯。”
提到這件事，嬴墨臉色難看：“科考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利用這件事中飽私囊，這兩天正在徹查。”
“啊？”
科考舞弊，簡直就是個魔咒。
這才剛剛開始實施，還沒考呢。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棘手。”
慕枝回想，自己所知道的歷朝歷代，關于科考舞弊的事，屢見不鮮，想要徹查或者制止，難于登天。
不過，北晉國的科考制度才剛剛實施，行賄受賄的方式必定也還不成熟，這個時候立即干預，應該還不會太難。
“不用怕。”
慕枝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等我娘的事有了結果，我幫你查，勢必將科考舞弊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你幫我查？”
嬴墨勾了勾唇，笑出了幾分妖孽的味道：“那倒是好，只是，你的身份怕是要公諸于世了，到時候，你肯定要回南岳去……”
說到這里，嬴墨的情緒明顯低沉下來。
“枝枝。”
他把慕枝抱進懷里，低沉的嗓音里，隱隱透出一抹擔憂。
“為了名正言順的娶你，我不得不放你回去，你答應我，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你都不能放棄，等我來娶你，好嗎？”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南岳？”
慕枝奇怪地看著他。
這件事，她都還沒決定呢。
蔓樂璃那邊，也不一定會同意讓她回去，嬴墨怎么就如此篤定了？
“你必須回去。”
嬴墨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目光專注的盯著她的臉：“因為，我們需要這個身份。”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慕枝聽的明白。
他不在乎她是公主，還是奴才，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妻子的身份也必須尊貴。
所以，他們需要這個身份。
“枝枝，你愿意嫁給我嗎？”
嬴墨突然問了這么一句，慕枝猛地抬頭看向他。
這是，在跟我求婚？
古代的男人，哪懂這個。
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
只不過，嬴墨在這方面確實很有覺悟，慕枝因為他這句話，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我……”
嬴墨聽見慕枝的心聲，雖然不懂何為“求婚”，但從她心聲的語氣中，大概猜到，求婚會讓她開心，于是，便又說了句：“我在跟你求婚，你答應嗎？”
慕枝吃驚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
真的是求婚？
他從哪學來的？
“你怎么懂得這些，是誰教過你嗎？”
“沒有啊，我想娶你，當然就得求婚，這個，還用人教嗎？”
不得不說，嬴墨的領悟能力，很強。
慕枝默然。
這么看，他比很多現代男人都要上道。
“怎么不說話？”
嬴墨見她沉默，心里突然也有些吃不準，這個求婚，好還是不好。
萬一她不答應，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枝枝，你該不會……不同意吧？”
這個問題問出來，嬴墨等的心驚膽戰。
她要是敢不同意，他就……
恐怕，還麻煩了。
“你這婚求的也沒誠意啊，讓我怎么答應？”
慕枝不知道嬴墨的想法，只想逗逗他，結果沒想到，他卻認真了，
“怎么才算有誠意？”
嬴墨黑眸極為嚴肅地看著她，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是要跪下求嗎？”(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