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又將身體往外爬出去一點,側頭看著陳錦山,威脅道:“我就快掉下去了,我只要一放手,你就成了逼死我的兇手。”
陳錦山急忙道:“你馬上給我進來,不然我就真的松手了,天知道你這合同里都擬了些什么?不過我也沒興趣,反正它們都要粉身碎骨了。”
L通過辦公室里的電腦發出聲音:“額!我建議,你們兩個都各退一步,好吧。”
陳燃說:“你讓他先把文件放桌子上。”
陳錦山:“你先從窗戶外面回來。”
陳燃:“我一爬進來,你就要松手,然后合同就灰飛煙滅了。”
“不會的,”陳錦山說,“你先進來,咱們坐下好好商量。”
“鬼才相信你,”陳燃說,“你先簽合同滿足我提出的要求,然后再毀掉,反正又沒規定不能在簽字后碎掉它,是吧?你真是太狡猾了。”
L:“你倆真不愧是一家人,這樣僵持下去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額!我要去買個西瓜了,再找個人過來幫我吃。”
“你等著懊悔一輩子吧,我真的跳了。”陳燃說。
陳錦山還想僵持,剛要開口,就看見陳燃往外倒了下去,消失在窗口。
“小燃!!!”
陳錦山驚叫一聲,立即扔了合同書,沖到了窗戶邊。
陳燃從二樓的窗戶往外一跳,穩穩地落在了一張加厚版席夢思大床墊上。
李博豪站在床墊邊上伸著兩只胳膊,抬頭往上張望著。
陳燃一落下來,他就一把將他扶起。
一樓的員工們正吃著午飯,透過玻璃幕墻清楚地看見他們家老總從在窗外從天而降,然后躺在了大床墊上。
正副二總這是上演的哪一出?
不少員工驚奇地跑到外面觀看,抬頭看著從窗戶里探出頭的陳錦山,一起朝他敬了個軍禮。
陳錦山還在窗戶邊探著腦袋往下看,“臭小子,居然敢耍我!”
身后的辦公里,宋思琦悄悄將門推開,閃身進來,飛快地將扔在地上的合同書撿起,果斷轉身離去。
將門帶上的瞬間,還不忘扔下一句話:
“叔叔,不好意思啊,我就一打工的,老板讓我干嘛我就干嘛,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你們一家人就不要鬧別扭了,您就乖乖地聽燃總的話吧。”
陳錦山剛要追出去,樓底下傳來陳燃的聲音。
“嗨!”陳燃在底下朝陳錦山揮著手,“我沒騙你吧,我說到做到了。”
等他聽完再轉身,宋思琦已經沒影了。
陳錦山:“”
人也沒抓住,合同也飛了。
電腦里傳來L的聲音:“翻盤失敗,你就認了吧,錦山。”
藍海灣俱樂部。
石頭感覺自己處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像是有無數只手在牽扯著他的衣服、身體以及四肢,將他一點點往下拉,恐懼占據了他的全部的意識。
耳邊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是誰?難道地獄還有天使?
“放開我!”石頭掙扎著從夢魘中驚醒。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四面潔白的墻壁,溫暖的陽光從白色的紗窗透進來,溫馨的令人感動。
床頭放著一束色彩艷麗的鮮花,花瓣上的露水在光線下晶瑩閃爍,說不出的鮮翠欲滴,生機蓬勃。
這里是藍海灣俱樂部附近的一家醫院,石頭受傷后被安排在這里休息。
原來剛剛做了一場噩夢,石頭吁出一口氣,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
終于息事寧人了,他現在需要的,是無人打擾和休息。
一個護士聞聲趕來,驚慌失措的站在床邊。
石頭抬起頭,朝她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做了個噩夢,驚擾到你了。”
小護士長得白白凈凈,看清楚石頭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白晰的面龐竟然慢慢地紅了起來。
石頭下意識地摸摸臉,見鬼,誰幫他胡子剃掉了,連頭發也理了,這里的護士,還有沒有一點尊重他人的意識?居然不通知一聲,就給他進行形象改造!
他一個保安粗獷一點不好嗎?又不是來這里靠臉吃飯的,搞那么鮮肉干嘛?
石頭嘆了口氣,心里暗想著,等到傷口好一點就出院吧,希望醫藥費俱樂部能幫他報銷一點。
韓光耀果然是個言而有信,出手大方的人。
一點工傷,石頭沒打算告訴劉雨昕,謊稱自己值夜班,回來太晚就直接睡自己的公寓了。
石頭出院那天,前來為他結算費用的是名溫文儒雅,親切隨和的年輕男子,叫溫兆良,是韓光耀的高級秘書。
溫如海?石頭覺得這個名字就跟他人一樣,聽著就很親和。
溫如海笑笑:“朋友們都叫我如
阿海,你要是喜歡,也可這樣稱呼。”
“是,阿海。”石頭終于笑了出來,對眼前這個人的溫和深有好感。
從他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盛氣凌人,即便是對他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保安,也同樣體貼和善解人意,難怪他會做成韓光耀的高級秘書。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溫如海指了指他病床前桌子上的幾盒愛心糕點,幾份切好盒裝的jing美水果,以及一罐保溫盒裝著的便當,笑吟吟道:“原來你有這么多的女朋友。”
“你真會搞笑,”石頭恍然大悟,抓了抓腦袋,確定自己并未與劉雨昕打過電話,眼角瞟見桌子上的一份彩頁,“我運氣好而已,恰巧碰到這醫院成立兩周年慶典,醫院給沒有親屬的病人特殊照顧的吧。”
“兩周年慶典?”這下換成溫如海茫然了。
這么jing明的人,也有想不到的事啊,果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論隨機應變和觀察能力,石頭從來不輸誰,他得意地一笑:“對啊,你進來沒發現什么喜慶的氣氛嗎?”
溫如海:“”
難得遇到能談得來的朋友,那天出院后,石頭和溫如海找了個不大不小的酒館,喝了個痛快。
靠,想不到這人看上去文弱,酒量竟絲毫不比他差,不敢說千杯不醉,至少放眼四周也找不到幾個對手。
拼酒拼到最后的結果,是石頭將口袋里僅有的錢都付光了也沒結清賬單——原本說好是他請客的,結果只好連賬單同回家的打車費,都汗顏地仰仗溫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