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麻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快意，但也僅僅只是瞬間而已，然后仍然還是麻木。以前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反抗過，后來呢？

呵，就再也沒有后來了。

有的瑟瑟發抖，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然后還有的……

蠢蠢欲動。

心里頭甚至在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出去通風報信？到時候村子里的人至少會因為自己通風報信的功勞，讓自己從祠堂里出去。

伺候一個人，總好過要伺候一群人！

這些女人眼里的神色都太過復雜，蘇寶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然后別開眼去，不放在心上了。

蘇寶在打下了這個祠堂之后，又默默從心里拖出筆記本來，著重標記了一下：

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她今天起得很早！

周思慕親眼看見這滿目的血腥之后，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將自己心情給平復下來。

但是將腿邁出去，才發現自己其實仍然在腿軟。

雙腿發軟的走到貝欣然身邊，想要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然而她都還沒有來得及伸出手去，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的貝欣然，垂放在地上的時候突然動了動。

緊接著，整個人都開始有所動作了。

雖然每一個動作都很緩慢，可看上去卻特別的沉重，就如同破釜沉舟似的，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幀幀畫面在定格。

先是將手撐在地上，然后慢慢從地上坐起來，再然后佝僂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

蘇寶聽到響動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

剛才這個女孩子頭頂一片黑，半點生機都沒有，現在頭頂已經開始慢慢有綠意氤氳了。

嗯，很好。

大黑：？？？

阿寶，這話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我，能活著出去嗎？”貝欣然直視著回頭看自己的蘇寶，一字一頓的問道。

她眼神特別專注的盯著蘇寶，仿佛其余世間萬物都不能入眼。

她在等著蘇寶的回答，就像在等待著一個信仰。

能活著出去嗎？

如果能，那我就撐著。

如果不能，那現在就死去，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看著這滿地的狼藉血腥，貝欣然心底蠢蠢欲動的魔鬼仿佛被慫恿出匣。

蘇寶揮著石頭直接將人砸得腦仁迸碎的舉動，如果換做以往的話，她應該會跟所有女孩子那樣，恐懼不已。

可是現在，貝欣然竟覺得這一片景象，有種暴力美學的感覺。

多美啊，是不是？

同樣都是女孩子，憑什么她就應該手無縛雞之力，慘遭凌辱？憑什么她就應該在被人欺凌之后，只能絕望無助？憑什么她就只能是弱者？

她恨吶！

恨為什么不能夠手刃昨天晚上那個男人？！

貝欣然眼神格外專注，以往一雙帶著渾然天成媚態的眼睛里，就好像有熊熊燃燒著的烈焰。

周思慕在那一瞬間，甚至都覺得這種眼神格外恐怖。

然而蘇寶，沒有任何感覺。

畢竟，論恐怖，蘇寶是沒有怕過誰的。有感覺是不可能的，沒感覺，完全沒感覺。

——“我，能活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