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你睡了嗎?”
紅衣女子伸出手去,好奇的戳了戳蘇寶。
蘇寶沒反應。
“小寶寶,你睡了嗎?”紅衣女子再度開口問道,“如果要是睡了的話,不能睡地上哦,睡地上容易著涼。”
蘇寶還是沒反應。
紅衣女子二話不說,直接將人從地上抱起來,也不顧蘇寶身上有多臟,往被子里一塞。
然后兩手交叉放在腿上,自己坐在床邊,特別端莊嫻雅。
此時此刻的紅衣女子,完全看不出,是剛才那么兇猛直接將游天幸往石頭上一砸的大佬。
坐在蘇寶床頭之后,還慢慢哼著些曲調,就仿佛在哼搖籃曲似的。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之后,蘇寶特別不安穩。
一直眉頭緊皺著,整個人死死的蜷縮住。
“不是邪物……我不是……”
“我不是……”
“我沒有害過人……沒有……”
小姑娘哪怕是在潛意識中,也對此事耿耿于懷,一直在為自己辯解著。
時不時還抽搐一下,更甚至還伸出拳頭揮舞著,好像是想打些什么。
紅衣女子伸出手,輕輕拍拍蘇寶,“不害怕哦,不害怕哦……”
她一直在輕聲安撫著。
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看到,蘇寶在早上離開酒店的時候,拎出來放在窗邊的熊貓仔。
紅衣女子眼神閃爍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
等過了一會兒之后,發現蘇寶狀況并沒有緩解,好像被魘住了似的。
紅衣女子下意識咽了下口水,然后掀開了蘇寶的被子……
悄悄爬上床去!
她心里好像還很緊張,特別擔心爬到一半被蘇寶發現了。
等順利爬上去之后,就迅速將被子蓋好,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就知道,剛才那個人說的是騙人的,明明她的小寶寶還在,而且還可以抱著睡覺。
如果要不是她的小寶寶的話,肯定是會不答應的!
你看現在小寶寶多乖呀,就這么靜靜的躺在她身邊。
由此可見,那個人是個壞人,而且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以后見到他,就要趕緊打跑他,要不然的話他就會欺負小寶寶的!
自己在如月這里已經上了黑名單,也不知道會不會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如月躺在床上,一開始的時候還表現得特別安靜。雙手交疊于腹部,規規矩矩的躺著。然則等到片刻之后,就開始不怎么規矩了……
小心翼翼將手往旁邊伸。
到后來,竟是如愿以償的將蘇寶抱在懷中,輕輕拍撫她的后背,一直在不斷安撫著。
“小寶寶不害怕哦……媽媽在這里……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
女人低聲安慰,全然將自己所有的溫柔傾注其中,小心翼翼哄著,眉眼都帶著慈愛。
在她的安撫之下,蘇寶當真逐漸安穩下來。
紅衣女子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然后發現自己好像不用睡覺,又睜著眼看著蘇寶。
蘇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只手將自己圈在懷中。
順著手往上看,就看見如月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蘇寶:……
如月:……
兩人相顧無言。
蘇寶不喜歡陌生人碰自己,可是如月昨天救了她,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棘手了。
到最終,蘇寶什么都沒說。
下床去了浴室,身上臟兮兮的,需要洗洗。
如月歪頭,微笑,小寶寶什么都沒說,表示默認了她可以這樣做。
嗯,以后可以總是這樣做!
浴室內。
蘇寶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綠裙子脫下,然后透過浴室的鏡子瞧著自己背部,原本光滑白皙的背部,昨天被那一柄柄金色的小劍給刺得全是傷口!
全都是細細密密的小創口,遍布整個后背,看著都讓人覺得疼。
經過一晚上的功夫,那些小窗口竟然都沒有結痂,反而還是不斷在滲出血來。蘇寶忍著疼將手摸到后背,直接慢慢撫過那些能夠摸得到的傷口。
道門金光所傷,等傷口自己愈合是不可能的了。
還是得用她積攢下來的陰德。
不是說她是邪物嗎?
如果下次交手的話,她就殺了他!
坐實了邪物這個名稱!
蘇寶胸腔中油然而升騰起一種戾氣,心里仿佛埋下了一顆種子,想要將一切都摧毀掉。
你說我惡,我為什么不惡給你看?
你說我有可能會為禍蒼生,我為什么不真的為禍蒼生?
你說邪物會濫殺無辜,我為什么不濫殺無辜?
如果沒有做過錯事,還非要被安上邪物的名頭,那為什么不能將別人對自己的污蔑坐實?
蘇寶抬眼,正對上鏡子中的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森森邪氣,但是沒過多久的功夫,眼神又變得開始掙扎起來。
不應該這樣,也不能夠這么做。
大黑說過,不應該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她是想要當一個人的,不想當什么修羅鬼剎,所以不能夠讓自己成為,自己不想變成的東西!
蘇寶的邏輯很強,而且信念很堅定。
雖然她心中覺得很委屈,可是不該做的事情就是不該做!哪怕是再委屈,也不應該做!
所以……
殺了那個男人就好了,不濫殺其他無辜的人。
與此同時,游天幸的情況也沒比蘇寶好到哪里去……
他主要是因為如月對他下手太狠!
就那么看似不經意的猛地一扔,幾乎將他五臟六腑都摔移位了似的。腰砸在石頭上,疼得要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被傷到了心。
畢竟是被自己最愛的女人所傷,而且還是為了蘇寶這么個邪物,游天幸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那種心痛感簡直無人能懂。
“游老大,這事兒您得看開點,畢竟夫人現在什么都不記得。她的執念在孩子,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么多年來,一直困在鄨縣山林中。”
當初夫人身死。
就死于京都附近的鄨縣。
游老大幾乎是想盡一切辦法,求盡了所有能求的妖魔鬼三族,最終求得魔族相助……
游老大原本是想帶著夫人遠赴海外,從此以后再不回華國。
但是夫人因為執念的緣故,死活不肯離開鄨縣,成天游走于鄨縣的各個山林中。看到有誤入山林的孩子,就一路跟著人家,說是要送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