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章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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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毅見白霜霜不管何時都非常給自己留下余地，心中也是更加欣賞白霜霜的人品，故而也不假思索的道：“非也，白大小姐的棋藝是本宮萬萬難以企及的。”又對陶老爺子道：“夫子若是看過，定是能明白。”

“哦？”陶老爺子瞇眼笑道：“那稍后就請白小姐對這些學生指點一二了。”

這種大賽上怎么會輪得到白霜霜這種無名小輩出言，白霜霜知道這只是陶老爺子順口一句的客套話，便也謙辭道：“不敢，不敢。”

比賽時間到了后，所有人都紛紛落座，參賽的學生們也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只待王院士一聲令下，就可以開始執棋。

李元毅坐在上位的正中間，左右兩邊各坐著王院士與陶老爺子。原本李元毅想安排白霜霜和其他到場的女子一樣，坐在他的側后方，但其他女子都是跟在自己父兄的側后方，白霜霜與李元毅無親無故，坐在他的側后方豈非就和姬妾差不多了？

好在陶方對此也做了準備，早在女夫子的席位邊上給白霜霜安插了一個位子。雖說仍然不符合規矩，但已經是能為白霜霜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棋藝大賽共有三天，白霜霜為了應付一下李元毅的邀請，只打算在第一天時來走個過場，但無奈參賽的學生們各個都精于黑白之道，白霜霜隨便看了一眼，就沉迷在了其中。

白霜霜身邊的女夫子，正好是之前到白府教過白明珠的女夫子之一，雖說與白霜霜沒有打過照面，對白霜霜的事跡倒是聽得不少，尤其是白霜霜在御前展現棋藝一事，更是名聲大振，讓她也一直頗為好奇。

“白大小姐，你看這盤棋，若是你執白子，可還有扭轉的余地？”

白霜霜也沒想到身邊的女夫子會突然同自己說話，這位女夫子約有三十歲上下，雖說打扮簡約，頭上只著了一只玉釵，衣物的配色也很低調，但從其臉上的五官來看，還是能看出幾分風韻。

白霜霜愣了一瞬后反應過來這女夫子是在問離她二人最近的這盤棋，她認真的研究了一下黑白雙方的對峙，輕聲道：“已是兵敗如山倒，若是我的話，也只能是盡力進行拉扯，將局面控制住不要繼續惡化。若是能抓住對方因為情急而出現失誤，或可成和局之勢。”

女夫子對白霜霜所表現出來的穩重和平緩的心態很是欣賞，笑著點了點頭：“那依白大小姐之見，這位學生是否還能掌控局面呢？”

白霜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局者迷，我也只是旁觀者清才能說出這些，這位公子，怕是還未能發現轉圜的余地，已經放棄了。”

執白子的青年雖說仍然攻勢猛烈，但顯然也只是為了使得棋局能盡快結束，早已放棄被圍困的區域，很快就要四面楚歌。

既懂看棋，又懂看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著大家小姐應有的教養和禮數，可謂是個秒人，而那白二小姐與其相比，就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了。

女夫子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但因棋藝大賽還未結束，便暫時按下不談。

下棋這種事，時間有長有短，這幾盤棋里，有的棋局早早就定下了勝負，但有的棋局仍然還在酣戰中。

一些湊熱鬧來看的人，早已哈欠連連，而沉迷此道的人卻盯得目不轉睛。

兩個時辰后，王院士宣布比賽暫停，請來客到偏院去小坐一番，也可以讓還未下完棋的學生們到廂房休息片刻，勝負未分的棋盤上也全都蒙上了一層白帕，休息時間未結束之前，所有人都不得接近賽場。

飛鴻書院的偏院文雅苑也頗具文人風格，回廊外的院里栽種著成片的竹林，竹林里放著好一些石桌石凳，想來是供給飛鴻書院的學生平日里小聚所用，這樣初秋的時節，清風混合著陣陣竹香，讓人怡然自得，又不勝閑適。

到了文雅苑后，因為可以坐下來談話，女眷們也好歹能自由活動聚在一起說說話。

翟玉婷一得到首肯后，立刻就來尋了正茫然不知找哪一桌坐下比較好的白霜霜。

“霜霜！好久不見！”

“玉婷。”白霜霜看著自己突然就被翟玉婷拉得死死的手，啞然失笑道：“宮宴不過是十幾天前的事而已。”

“那也足足有小半個月了啊。”翟玉婷拉著白霜霜朝著自己認識的小姐們所坐的石桌走去，一邊道：“你近來還好嗎？那些流言蜚語……”

白霜霜搖了搖頭：“無事，以我的身份能得皇上的贊賞和賞賜，定是會熱鬧一段日子的。”

翟玉婷握緊了白霜霜的手笑道：“你還真是能想得開呢。對了，你今日不會不自在吧？本來方才我同我爹說，讓你和我們一起的，可是我爹卻不答應，說有太子殿下在。”

翟玉婷誠意滿滿，白霜霜也不好再敷衍，便挑著眉無奈一笑：“是很不自在，不過后來和一位女夫子坐一起后，倒是好了許多。”

“女夫子？”翟玉婷想了想：“啊，是武夫子。”說到此處，翟玉婷就扭頭找到正和其他女夫子交談的武夫子，對白霜霜道：“武夫子可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物，你同她說上話了嗎？”

“嗯，說了兩句。她有什么背景嗎？”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幾位小姐的身邊，其他人也紛紛給翟玉婷和白霜霜挪凳子，聽到兩人在談論武夫子，便也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你們在聊武夫子啊？”說話的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之女孔真。她壓低了聲音問白霜霜：“我聽說武夫子前些日子不是還去了白府嗎？你不認識？”

白霜霜倒是知道上個月是有兩位女夫子到白府里給白明珠做教習，但不知道是誰，反正都是沒兩日就走了，更不知道其中一位竟然鼎鼎有名。

白霜霜接下面紗淺笑道：“大約是我母親請來給妹妹做夫子的，我不太清楚。”